作者:钦点废柴
方牧昭:“又不是没见过。”
任月:“你不用回去看护病人?”
孕妇两个字剌嘴,任月讲不出。
方牧昭:“老板的情人,哪用得着我照顾。”
任月大体信了,又没直接证据,或者她应该相信。
方牧昭:“她喊我压胳膊的时候,你真没听见我说那句,压伤她、老板会骂我?”
任月思索片刻,一无所获,当时太过震惊,只能处理工作相关的任务,其余一概印象不深。
她说:“忘了。”
方牧昭:“我就怕你多想,特地说给你听。”
任月:“我耳背。”
任月说的倒不是气话,常年浸泡在仪器低鸣中,听力比普通人差。
方牧昭:“我现在又说了一遍,不够我再重复一遍,直到你听清相信为止。”
任月:“我又不是重度听障。”
方牧昭握住她的手,拇指不住抚摸她的虎口。
任月虚扣着指尖,没有回握。
方牧昭:“还生气?”
任月想了想,“你平常经常陪着她?”
方牧昭:“我说,但你要信我。”
任月看着他的眼睛,方牧昭鹰隼一样锐利的双眸回视她,没有飘里飘忽。
任月:“你说。”
方牧昭:“她怀着老板的孩子,平常老板不让她出门,昨晚发烧才叫我车她来看病。我平常基本接触不到她。”
任月半晌没讲话。
当看到一只蟑螂时,她就该做好暗处藏着一窝的准备。
方牧昭:“今晚还上夜班么?”
任月:“休息。”
方牧昭:“炸鱼吃么,我给你炸一点放冰箱冷冻,煮面的时候拿出来不用解冻,直接放汤里沸一下。”
任月:“炸泥猛么?”
方牧昭:“海鱼捞上岸一般冻过一次,炸了再冻没那么好吃,用新鲜的草鱼炸。”
晚饭过后,任月就挤在厨房看方牧昭洗摊主斩好的草鱼块,腌制,上浆,下锅油炸。
油锅爆开一朵朵菊花,任月像躲烟花一样站到厨房门口。
方牧昭招呼她,“过来,我教你炸。”
任月:“不要。”
方牧昭:“下次吃完你可以自己炸。”
任月:“你给我炸。”
方牧昭:“我不在怎么办?”
不经意的一句话昭示着分别,他们面面相觑。
任月的眼眶忽然隐隐冒水花,她皱了皱鼻子:“我不管,反正你回来给我炸。”
丢下一句,她扭头出房间,坐在厨房门对面玩手机,偶尔瞟一眼厨房。
夜间穿短袖她已嗅到凉意,这人还半裸,怕她看不到他的肌肉似的。
厨房飘出浓郁的炸鱼味,肉质香味带着清汤寡面所没有饱腹感,煨暖入秋寒凉饥饿的胃。
烹饪食物给予一种古老的安全感,证明有人在此落脚和生火。任月漂泊异乡的孤寂感,在此刻被厨师驱散得一干二净,好像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
阳台的亮度增大,上下两户光线重叠,乍一看结构像跃层。
任月走回厨房,“我同事好像回来了,我想拿点炸鱼上去,毕竟拿了他的牛肉酱。”
方牧昭:“你说谁做的?”
任月:“我哥。”
方牧昭:“男朋友。”
任月:“哪有一个月才见一次面的男朋友。”
方牧昭眉心皱得可以夹烟。
任月发微信消息确定万修在家,装了一小袋出锅晾凉的鱼块上楼。
她敲开万修的家门。
万修分外热情,“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任月连看也没看,客套道:“算了,太晚了,改天吧。”
万修犹豫:“小月,早上我好像听见吵架声,不会是你下面吧?”
任月一愣,旋即展颜,“怎么会,我跟空气吵?”
万修小小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任月递过袋子,“放冰箱冷冻层,吃得时候拿出来不用解冻,直接放进锅里煮。”
万修接过,“谢谢,我家人才会搞这么复杂的菜,没想到你还会做炸鱼,厉害。”
任月:“不是我炸的。”
万修哑然一瞬,“你家人做的?”
任月:“不是。”
万修:“买现成的?”
任月:“不是。”
万修:“谁炸的?”
任月:“我男朋友。”
炸鱼袋子倏然掉地上,任月比万修先弯腰捡起来。
任月:“刚才我没注意到,是不是袋子口有油太滑了?”
万修再次接过,笑容如潮水褪去,支支吾吾:“小月,你有男朋友了?”
任月随意点头,再次叮嘱他记得放冷冻层,“他还在炸,我先下去帮忙了。”
任月回到楼下,只听厨房静悄悄,方牧昭炸完最后一波,开始装袋。
上次他说做饭的不用洗碗,任月过去说让她来。
方牧昭用洗洁精洗了手,“我去洗澡。”
任月忙完走出厨房,只见方牧昭赤膊靠坐床头,被子随意盖腿上。
任月:“你怎么不洗澡?”
方牧昭从手机抬头,“洗过了。”
任月愣怔片刻,再看床头小桌的时钟,显示晚上10点。
第33章
任月冲凉出来,穿长裤短袖,正儿八经的家居服。
方牧昭仍维持原来的姿势。
任月从衣柜拉出全身镜,往鞋柜顶插了风筒,拉线过来吹头。
风筒噪音像一个金钟罩,单独隔出任月一个人。等安静下来,另一道人影挤入视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的床上侵入了一个男人。
任月冲着镜子冷不丁问:“你不用回去跟你老板报到?”
方牧昭:“回去过。”
任月蹙眉一顿,扭头看向他:“什么时候?”
方牧昭:“你还在睡觉。”
做戏做全套,方牧昭把小谢的证件送回去一趟,免得跑医院要用。
任月:“我怎么没感觉?”
方牧昭:“你睡得死。”
任月总感觉方牧昭刻意收敛,话没说完,说“死猪一样”才接近他的风格。
任月故意问一句废话:“你不睡货拉拉?”
方牧昭反问:“你不想我睡你这里?”
任月答想或不想都不对劲,说不想违逆真心,说想又太给他脸。无论哪种,方牧昭总有方法说服她。
她亲口夸过,那张嘴可以读博士。
方牧昭:“还是你想跟我睡货拉拉?”
果然。
任月白了他一眼,薅了风筒插头,将线卷绕在手柄。
方牧昭:“你这样线容易坏。”
任月:“坏了你修。”
方牧昭:“我给你打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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