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她问:“射中哪里?”
万修:“腹部。”
任月哑了哑,耳鸣一阵,四肢轻飘,跟昨晚似的。
她说:“你看清了?”
万修:“没有,昨晚突发状况,场面太乱了,我这种小喽啰根本进不了手术室。”
任月:“死的那个人,多大年龄?”
万修:“三十几吧,具体忘了。”
任月:“确定?”
万修:“你要问我具体多少岁,我真说不上来。范围错不了,三个人年龄不一样,剩下两个,一个四五十,一个二十多。”
任月稍稍松一口气。
万修:“小月,你为什么这么好奇?”
任月:“八卦一下。”
万修:“这么简单?”
任月:“不然?”
万修昨晚见过其中一个枪击伤患者,穿着一身黑,体格也熟悉,第一反应像任月男朋友。男人闭眼躺着,面色苍白,戴着氧气罩,似乎跟记忆中的轮廓对不上。万修不敢确定,对于只见过一两次的人,站姿和躺姿可以是两个人。
万修:“我还以为其中一个是你男朋友,有点像,穿衣风格、体型,二十多岁那个,不是就好,公安局要我们医院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
任月不想揽事,但麻烦主动找上门,大感不妙。
心跳刚刚缓和,又咚咚加速。
任月:“哪个病人都是不惜一切代价吧。”
万修:“不一样,你懂吗,如果普通病人是VIP,这个人就是VVVIP。”
任月:“他犯了什么事?”
万修:“犯事?”
任月:“不然公安局为什么要保他,是什么头号通缉犯吗?”
万修:“你不知道吗?”
任月:“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万修:“他是警察啊。”
任月当场怔住,好像跟万修谈论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问:“万修,你说的一直是昨晚中枪那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吗?”
万修:“对啊。”
任月:“他真是警察?”
万修:“院长亲自来下达的命令,全力救治这个警察。”
任月耳边冷不丁响起记忆中的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警察。”
现实和记忆出现矛盾,她的脑袋越发混沌。
任月垂眸自嘲一笑,在谈论人命攸关的话题时,多少显得有点凉薄,也有一点悲戚。
万修凭着对任月多年的了解,清楚这个笑不是针对他,但难以琢磨背后深意。
他问:“小月,你男朋友不是警察吧?”
之前万修看任月对男朋友的职业讳莫如深,遮遮掩掩不开口,要是警察早说了。医院里不少同事的另一半在公检法系统,当警察有没什么丢人,除非腐败进去了。
任月:“不是……”
万修:“那真的只是我看错了,昨晚的那个应该不是你男朋友,枪伤多严重啊。”
任月和那个男朋友早分手了。
第59章
任月昨晚浑浑噩噩,没消化泥猛中枪的事实。枪击、她撞见枪击现场和前男友遭到枪击,三者各项发生概率极低,叠加到一起,概率无异于中彩票。
现在又多了一项泥猛隐藏身份曝光,哪一项都不像真实存在,任月怀疑她在做梦。
任月回到科室接标本检验,跟没吃饱似的,浑身使不出劲。
她恍恍惚惚熬到快中午,例行检查绿色通道的病人是否补交费用。
昨晚配血的三个无名氏,都刷新出名字。已故那位早上没有其他检查数据,其余两位还有早晨的记录,名字分别是:李承望和方牧昭。
任月莫名感觉,后者才是泥猛的真名,李承望实在太老气,像上一辈人的名字。
她看了眼这个方牧昭的年龄,今年27岁,倒是跟泥猛一模一样,年龄没骗人。
任月逐个查看方牧昭的检查项目和结果,情况不容乐观,人还在ICU待着,正在熬关键的感染关。
可能个体差异,另一位年龄51岁的李承望情况更差。
任月中午走了一趟ICU。
相熟的医生碰见她,如遇瘟神,“小月医生,不会又来报危急值吧?”
任月随口恭维两句,“有你在,哪有那么多危急值。你还不抓紧时间去吃饭?”
医生:“我怀疑你诅咒我。”
说罢,男医生转身出院区门口拎外卖。ICU比急诊科还忙,碰上突发情况,经常忙得吃不上饭。任月不好意思打扰人家,走向病房的家属探视窗口。
任月对ICU病房床号布局不熟,找了一会才大致确定方牧昭的床号。
方牧昭脚朝窗口,身上盖被,连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和线,仪器上各项数值平稳波动。
除了看出病号目前还活着,任月看不清其他东西,包括方牧昭的脸。
也许躺在里面的并不是她认识的泥猛。
除非他坐起来跟她讲话。
下午,任月借报危急值,在电话里多嘴一句:“这个姓方的病人醒来了吗?”
接线的正是中午碰见的医生:“还没呢,失血量起码有3000ml,几个主任手术做了7个小时。”
任月:“听说他是警察?”
医生:“可不是么,院里特别重视,我们今天一直盯着。”
任月:“你们辛苦了。”
她客套一句,放下座机听筒,手搭在上方愣了几秒,才收神。
到了交接班时间,同事姐姐来上班,带着神秘又凝重口吻:“小月,你知道吗,昨晚送来的枪击伤病人,又没了一个。”
任月像给突然扎一下指尖,肩膀一跳:“那个警察?”
同事:“不是,另一个,四五十岁了,身体不好,扛不过术后感染。”
任月又悄悄松一口气,“我在医院上班,消息都没你灵通。”
同事比任月入职早几年,人脉根基比她深厚,许多科室都有一两个熟人。
同事:“但你也知道他是警察啊。”
任月:“刚听万修说的。”
同事:“哎,当警察就是危险。”
任月:“姐,你知道植物园那个寺庙开门到几点么?”
同事:“你要去求姻缘?”
任月:“那里求什么比较灵?”
同事:“心诚则灵啊,你五点从医院过去,半个小时公车,再搭园区接驳车,离关门还差十分钟左右吧。”
任月:“好。”
昨晚在急诊科,同事就看出任月异常,一副姐姐的口吻,小心问:“小月,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
任月怔忪一瞬,忽地红了眼。她一个人在海城漂泊多年,习惯独立,不怕别人的冷漠,就怕突如其来的关心。泥猛出事以来,同事第一个察觉出她的动荡,她心底的不安得到一个小小的释放口。
但恐怕谁也不会将她跟那个警察联系到一起。
任月像当初分手一样,承受着不可示人的痛苦。
任月挤出笑,口罩掩饰一半表情,削弱她呈现的难过。
她说:“没事,谢谢姐关心。我先下班了,后面的结果拜托你了。”
任月在医院门口打车到植物园,没到晚高峰只花了不到20分钟。买票进园,刚好赶上接驳车发车,五点四十分左右抵达寺庙。
非节假日,又近傍晚,敬香礼佛的人不多。任月第一次来,在寺庙门口接了免费的三支香,观察一会,走到正殿左边的电子点香器里点香。
任月手持佛香,学一个阿姨跪到不锈钢“蒲团”上,祈福,拜了三下。
还是先拜再许愿?
任月又默默祈福,两遍都是同一个愿望,佛和菩萨应该不会怪她贪心吧。
任月高考前,孔珍去老家一间有名的状元庙给她烧香祈福,当时她笑话孔珍封建迷信,现在她也走上孔珍的老路,只有一腔无能为力的爱。
孔珍许的愿没有实现,任月高考没达目标,这次但愿她能走运。
香炉烟雾袅袅,熏涩了双眼,任月弯腰插香,那股湿润的冲动险些倒流出来。
跨出寺庙门,任月从义工手上接过今天最后一份免费分发的斋饭。
她今天运气不错,希望方牧昭也是。
任月在门边净手喷泉洗了手,坐旁边树底下吃盒饭。
斋饭微温,有三样素菜,茄子、豆角和西葫芦,颜色不太新鲜,但意外的爽口美味。
任月难得一个人吃东西没玩手机,脑袋放空,一口一口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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