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透金鱼 第59章

作者:川又青 标签: 花季雨季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你这算不算放我鸽子?”乌妤现在后悔昨晚退票了,宗崎正在穿裤子,见她脸色有异,边扣扣子,边去亲她,“我晚两天来?我看你最近挺喜欢一个什么剧本来着,我待会儿发给你,你先回家看看,等我来?”

  乌妤偏过头,他的吻就落在了侧脸,她哦了声,“可以,那待会儿吃完饭我自己去高铁站就行。”

  “太远?”机场和高铁站两个地方,还是高铁站离她家要近些,宗崎改口:“那我送你上车。”

  “不用,我买过票了。”乌妤伸手勾了下他的扣子,轻飘飘撂下句宗崎会多想的一句话,接着戳上去,“硬穿不难受?”

  两头都没做好,宗崎静止在原地,没管她说到的,低头问乌妤:“其实我买了挺多东西的,我这么说你会稍微好受一点儿吗?”

  “什么东西?”

  “你姥姥能用的,还有棋牌馆我联系了批新设备,明天就能送过去,那套房子里也准备了些……”宗崎停下话头,俯身靠近乌妤,亲了亲她的唇角,承认道:“好,这次是我的错,等我回来随你怎么样行不行?”

  “你又不是玩去了。”乌妤推了推他,不想再提这茬,“正事要紧,快点吧。”

  “你在不高兴。”宗崎强硬抱住她,双手扣进十指间,胸膛紧贴着,他缓声:“你得纠正一个认知,乌妤。”

  “是不是正事你不能光凭自己随便臆测下就给我下定义,我没说过你不是正事,你也别自我防卫过度,防别人可以,防我做什么?”

  宗崎安静了会儿,才说:“我们是恋人,不是仇人,对不对?你懂我的意思吗?”

  衣料磨蹭着,能听见他说话时胸腔鼓震出来的闷响,乌妤的下巴抵在他肩头,仰头的姿势久了脖子会酸,“我太不想和你牵扯上关系了,可我控制不住,宗崎,我没把你当仇人,但你有时候做的这些事,我感觉我会有点累,真的。”

  “不单指你放我鸽子这事。”乌妤补充了句。

  “那我是负担了吗?”在他们的感情里。

  他不想说的太清楚,含混其词,他能冷静站在这儿听完乌妤这两句话,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什么是负担?”乌妤摇头,“你对我很好,想着我姥姥,想着我喜欢配音,这些你以为是负担吗?”

  乌妤抽出自己的手,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你不是负担,可你也有错,你察觉得到吗?算了,我不想说你,我知道你做的很多事都是因为我,我再去指责你的话 ,那我也太不识好歹了。”

  宗崎的呼吸微沉,他组织着措辞,轻而易举地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轻声笑:“宝贝儿,你怎么老是往自己身上揽责,我呢?为什么不朝我撒气,你知不知道我得特别特别难才能从你这些口不对心的话里摸到一点情绪?”

  “朝你撒气有什么用?”乌妤的手被他按得紧紧的,抽不回来,烦他老是这样,说不出就动手。

  “你撒气跟撒娇差不多,况且你朝我撒的气还少吗?我给你擦的屁股还少吗?”宗崎松开手,环抱住她,“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乌妤。”

  “我知道,我说了没把你当仇人好不好。”

  “前半句呢?被你吃了?”宗崎抬起头看她,不怪乌妤老烦他说着说着就亲人去了,犟着一张脸站那,他能忍着恶劣劲儿不去招惹她出声都算他厉害。

  双手下滑,落在她腰间,宗崎低下头去咬她的颈肉,看着那点红印,又吻了吻她的唇,带着困惑,还有不加掩饰的揶揄之意,问她:“和你亲了这么多次嘴,我尝到的明明是软的,为什么还能说出硬邦邦的话?”

  乌妤啊了声,她挡住宗崎还想继续亲过来的脸,“停,这话题翻篇,我不跟你计较你放我鸽子的事了。”

  “晚了,我要跟你算背着我偷偷买票的账。”

  “……”

  去外面吃过午饭,宗崎开车送她去高铁站,在公寓的时候她就补买了一张票,时间比较早,没休息时间,宗崎还想让她改签晚点儿,架不住半路仇空夷给他打电话。

  相比林书程的不稳重,仇空夷做正事的时没含糊过,能不发消息改打电话过来,宗崎就知道情况绝对林书程说的严重。

  乌妤在副驾驶无所事事的刷手机,崔藜还没回来,姥姥也不在家,她在想要不回姥爷那看看。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宗崎牵着她乘电梯上去,两人穿着同款大衣,乌妤的脸被口罩遮住,送到入口,宗崎停下,给她理了理围巾,交代她:“我结束了给你打电话,别又装不看手机。”

  “话真多,赶紧走吧。”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入口,乌妤戴着口罩,一双盈润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长睫轻眨,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

  宗崎一路上来都将她的手揣在自己口袋里,现在也没让她拿出去,交握起来的双手藏在口袋里。

  这个站台外行人匆匆,几乎没有人驻足。

  飘雪的这天下午,乌妤能将此刻的宗崎记住很久。

  彼此眼睫都挂着雪粒,说话间冒出一团团白气,围巾散着他身上的气息,她记得自己出门时匆忙间好像拿错了,可也不确定,他们身上的味道时常重合,偶尔有差别的气息也会很快随着他们在慢慢交融中变得别无二致。

  乌妤从他口袋里收回手,热气消散,冷风拂过的一瞬差点掩盖住其实她的口袋也能挡风的事实。

  宗崎看着她转身进去,口袋缺少了她的重量,望着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他记起自己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乌妤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青港那次争吵过后,他一直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手里那份协议像烙铁,抓握在手心会将他烫到理智全无,想到她哭着控诉他混蛋,也尝试着丢开,却让他窥见没了这东西,乌妤只会毫无负担离开的事实。

  他回到京淮后的生活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和朋友出去玩,自己在家睡觉……可同样的,那段时间心脏频繁的难受,毫无征兆,甚少停歇。

  他很少做梦,却一夜一夜的记起她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浑身冒着冷汗,唇白脸白,抱在怀里才知道她瘦了好多。

  昼夜作息不分,他将自己锁在家里,影音室一待就是一天,桌边、地毯上凌乱倒着各种酒瓶,他没有酗酒,只是想起来会喝一点。

  可林姨后来收拾出来了一整个纸箱,偶然瞥过来的责备眼神,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记起以前自己也挨过这种目光,他勉强站起身,洗个澡洗个脸出来,就换身衣服去楼下健身房待几个小时,晚上回来入眠就没那么困难。

  睡不着,也不想睡,他把眼睛熬得通红,终于在报道那天去了学校。

  他看见了乌妤。

  抱着刚领的一摞书,又瘦又白的手臂压出几道若隐若现的红印子,刚和室友认识,她一向是不太容易和人交心的。

  烈日当空,蝉鸣难止。

  宗崎老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一姑娘这么白,那会儿他正站在办公室外边,戴着顶墨镜,灰色世界里,他轻飘飘勾着眼镜腿往头上一划,无惧刺目的阳光,黑眸不加掩饰且直勾勾地盯着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乌妤。

  越看,越觉得她脸上那客套的笑碍眼。

  碍眼至极。

  可在碍眼这一感受出现时,宗崎勾唇笑起来。

  只因为在这一刻他知道了,乌妤绝对忘不了他。

  笑太假。

  对他的,可全是真的。

  管她骂还是哭,打还是踢,全他么真情流露。

  但还不够。

  她还没意识到自个儿心里对他的离开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宗崎重新扣上墨镜,单手插着兜,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两圈,转身去了另一条走廊,透明玻璃护栏,轻松看见底下刚进来的几个女孩。

  有几个人的视线往上,好奇张望着即将度过四年的校园,有人看见了他,瞬间收回视线,和同伴相挽的胳膊紧了紧。

  唯独乌妤八风不动,长腿细腰,头发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抓人得很。

  但这女孩只顾着眼前那两平方的地儿,别说抬头,就是从她旁边过都不一定能引起她的注意。

  也就是在这一刻,又让宗崎领悟到一个关于她的真理:落差感这玩意儿太要命了,她对他也的确太没心了。

  宗崎盯着那道背影离开,酸得鼻腔呼吸都疼,特别想搞死她,哪儿都行。

第45章 sensitive我数三个数

  青港的温度要比京淮高一些,不过都在飘雪,乌妤回家第二天等到来换设备的工人,前段时间棋牌馆坏了两三张桌子,她跟姥姥打电话时,宗崎可能听了一耳朵。

  树上裹着如绒似的绵雪,乌妤在店里待了一天,等工人将这些设备都换了新,已经临近天黑。

  期间姥姥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吃饭,她那会儿从街头打包了一份清汤拉面回来,正准备拆包装盒,姥姥听到那小动静就知道不对劲,催着她赶快上楼回家。

  乌妤敷衍过去,就趁着今天把这屋子打扫好,裹着夜色回家,手机没空看,洗完热水澡出来收拾了个箱子,她买了票打算明天回姥爷的老家,栖沂镇。

  青港下辖的一座小镇,她很小的时候跟着姥爷姥姥住过一段时间,印象最深刻的是冰天雪地里的黄腊梅,屋檐落满雪,风吹就坠在枝桠上,凝在指头大小的花瓣上,天气好的话,摘几枝伸展到过路旁的腊梅,放进花瓶里满屋都会飘香。

  她给姥姥打了电话说自己先回去,姥姥没说多久回来,叮嘱了乌妤几句注意安全,有问题可以找邻居宋伯伯他们。

  什么都准备好了,相机,录音设备,她还打算去溪边录一段流水视频,既可以当作这次以冬季为主题的寒假作业,在后面剪视频的时候还可以当作素材。

  只是天不遂人愿,睡到半夜被冷醒,她翻了个身想裹好被子,伸手就摸到自己额头烫得不行。

  意识清醒了会儿,她叹口气,撑着酸软的手臂起来,喝口水,嗓子还隐隐作痛。

  又仰躺回床上,她盯着天花板,大概是晚上在棋牌馆忙上忙下,回来受了凉又洗澡的缘故。

  好烦,乌妤做了番心理准备,从枕头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刚过凌晨,随便发泄了句好烦给宗崎,她晃了晃头,起身趿拉着拖鞋去外边找到感冒灵和布洛芬。

  冲兑好热水仰头一口气喝完,滑落到唇角一滴,黏在下巴那,回卫生间洗了把脸。

  再躺回去困意都消散了多半,乌妤现在只觉得呼吸又热又疼,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压住了振动好几声的手机。

  第二天清醒的早,她下楼去诊所挂了个水,意识清醒,但身体不行,昏昏沉沉,扎好针,冰凉的液体一颗颗往血管里输,乌妤靠在长椅上,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耷着眼皮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

  她看到了宗崎发过来问她怎么了的信息,但不想回,输完液已经临近中午,在外面吃了份青菜粥,医生说回去好好歇着,睡一晚还发烧的话得再去挂一天水。

  回家的路上,慢吞吞接了视频,视频的视角没调转过来,耳机里就传来一声轻嗤,“厉害,要风度不要温度,路上回头率超高对吧?”

  “你一天不阴阳怪气,心里就不舒服?”劈头盖脸迎来这句话,

  乌妤几乎一点就炸:“挂了,误触。”

  “敢挂我立马飞过来,发烧还是感冒?”这个点,宗崎正在吃午饭,他把刀叉一放,没理旁边那几人的眼神,起身去卫生间继续接听。

  “烧。”乌妤懒声懒气地说,嘴里寡淡,去小商店买了条口香糖,拆开喂进嘴巴,腮帮缓缓鼓动。

  “多少度?挂水了没?”

  那边的杂音消失,乌妤的手缩在袖子里,勾着一袋子的药哗哗晃着,她在等红绿灯,几声鸣笛传到电话那边。

  宗崎几乎能猜到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裤子就穿一条,他没记错的话,就是夏天她穿过一次的那种薄牛仔裤,好看归好看,不保暖,衣服倒是厚,但估计里面也是图方便没脱睡衣,罩了件羽绒服就出来了。

  盯着镜子里面,他了然,问:“到我那儿了?上楼去吗,买了个新投影仪,快递刚到,试试去?”

  “不去。”乌妤吹破一个泡泡。

  宗崎低头洗手,外放着声音,不勉强她,换了话头:“什么味道的?不是薄荷不好吃。”

  “草莓,你最讨厌的味道之一。”乌妤笑了笑,那家店开了很多年,老板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架子上的东西也不多,东缺西缺的,她没找到薄荷味。

  “那我也没少吃。”宗崎抽纸擦了擦手,说:“摄像头转过来,我看看你。”

  “不看,你不去忙?”乌妤反问。

  “这会儿要忙的事儿是你。”说着话,他找到订票界面,翻回国的航班,估摸着处理完这边的事得花多长时间,再去看最近的一趟,是凌晨,等到了青港估计得下午了。

  “哇,我好荣幸。”乌妤不知道他在干嘛,敷衍的嗯嗯两声,有挂电话的冲动。

  “我服了,乌妤,你这嘴总有一天得完。”宗崎那头正看票呢,没接住她这话,越想越好笑,泄出两声笑音,问:“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上一篇:不虚此婚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