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星
周淮川走到床边,俯身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轻声说:“晚安。”
浴室门关上时,凌遥睁开眼睛。
她睡不着。
刚才在车上,她睡了会儿,再加上……
凌遥环顾四周。
小木屋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并不大的沙发。
沙发上没有枕头和被子。
凌遥毫不会怀疑,今晚周淮川不会睡在这张床之外的其他地方。
床挺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可这不是睡不睡得下的问题。
而是……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会发生什么。
虽然他们昨晚已经做过了很多亲密的事,这些事完全突破了他们之间长达十年固定牢靠的关系,可那是因为她受到药物的影响,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现在的她是清醒的,她当然无法接受在清醒的时候和周淮川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和小时候她因为做恶梦想要他陪着睡不同,她已经不再是小孩,不应该再和他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况且他还对她说了那些话……
可凌遥又想,R国的夜晚很冷,又是在森林深处的湖边,比市区的温度低了至少七八度。
睡在沙发上,也许会着凉。
周淮川洗了很久,凌遥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模糊的水声,在紧张和不安中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凌遥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往下陷,带着水汽的雪松一整个将她包围。
她在被子和毯子下睡得身体和脸都暖烘烘的,可明显身后的胸膛更暖。
凌遥突然惊醒。
在意识到周淮川就躺在自己身后,和自己贴靠得很近,她动了动身体,试图往边上挪。
只是她念头才起,就被周淮川预判到了。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圈在她腰上,没怎么用力,她就完全动弹不得。
凌遥这下彻底醒了。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就好像她不动,周淮川就什么也不会做。
但显然她太天真了。
周淮川将她一头瀑布似的长卷发收拢在一起,然后将自己湿润的唇贴在她光洁的后脖上。
沿着侧颈线条,一路吻到她肩头,再回来,亲吻她的耳垂。
缠绵细密的吻不断落下。
他没有伸舌头,只用两瓣唇,她身上被触碰过的肌肤泛红颤栗。
凌遥死死咬住下唇,置于胸前的手紧紧地揪着睡衣才不至于发出声音。
“还要继续装睡吗?”周淮川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微烫的气息喷洒在她侧脸和脖颈里。
凌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周淮川强硬又不失温柔地命令道:“转过来。”
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凌遥认命地转过身。
他们靠得很尽,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贪恋地闻着属于她身上的味道,喉结清晰地滚动。
他眼里的渴望太过强烈,看得凌遥一阵心惊。
她眼底泛红,幽怨地问:“你想做什么?”
周淮川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最后停在她潮湿的眼尾,意有所指道:“成年男女躺在一张床上,你说我想做什么?”
周淮川的话让凌遥最后一丝期望幻灭。
凌遥相信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周淮川不允许,没人会出现在这栋小木屋和附近的区域。
她抖着嘴唇喊他:“哥哥……”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你感到痛苦迷茫,”周淮川怜爱地拭去她眼角泪渍,“对不起,宝贝,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凌遥刚放下的心因为他下一句话又提了起来。
“但你必须接受,”周淮川说,“我愿意等待,也会给你最大限度的忍耐,但这些都有期限。”
“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凌遥忍不住哽咽出声,“可我害怕……”
“害怕什么呢?”凌遥的下巴被捏住,被轻抬起来,与他目光对视,他问,“害怕我亲你,还是害怕我爱你?”
凌遥说不出话,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怕什么,也许什么都怕。
但周淮川显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非常明确地要求她——
“那就克服你的害怕。”
“凌遥,你知道我的耐心并不多,”周淮川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几不可闻地叹着气,“你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主动靠近我了。”
周淮川侧了点脸,优越高挺的鼻梁缓慢地蹭着她的眼周和鼻尖,声音低沉暗哑。
“现在,亲我一下。”
凌遥想要往后退,可男人宽大的手掌就贴在她后脑勺上,她无处可退,只能颤抖着声音拒绝:“我、我不会亲你的。”
怀里人的身体在发抖,周淮川面上冷硬,心里到底疼惜。
他放软声音,几乎是在哄着她说:“我保证只是亲,不
会对你做别的事。”
他说完话锋一转,“但你如果不愿意主动,我会做别的。”
凌遥咬了咬下唇说:“我不信你会这么对我。”
周淮川低笑,“你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你对我有多想得到你一无所知。”
他玩笑似的一句话,听在凌遥耳中却如惊涛骇浪。
她当然清楚他嘴里的“得到”是指什么。
以她目前的处境,根本无法和他对抗,她甚至连和他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周淮川还算有耐心,没有催促她。
但他一手覆在她脑后,另只手隔着睡衣,握在她腰上,以霸道占有的姿态,无声地告诉她一个事实——
她逃不掉,她是他的。
昨晚就算意识再混乱,她也没有主动吻他。
带着薄荷清香的唇软软地贴在他下唇上,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滴落进唇齿间。
周淮川眸色蓦然一深,他张开嘴,将主动送到自己嘴边的柔软与苦涩一同吞下。
周淮川要凌遥主动亲他,还要她把舌头伸进自己嘴里。
凌遥照做了。
后果就是舌根被吸吮得阵阵发麻。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挡,被男人舌头塞满的口腔发出模糊难辨的音节。
凌遥被压着亲了很久。
周淮川说话算话,说除了亲不做别的,就真的没做别的。
可仅仅是亲吻,凌遥就已经招架不住。
最后周淮川终于放过了她。
他像极度干渴之人,将她因为来不及咽下流淌到嘴角和下巴上的涎水全部吃掉,吞咽时喉结连续滚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缺氧和羞愤,让凌遥满脸通红,目光却涣散迷离,意识像是被抽离了。
像喝醉的人。
只不过她不是醉酒,而是醉吻。
周淮川垂眸,欣赏着凌遥此时的表情。
她的嘴远比说的话要诚实。
周淮川有些心疼地抚着她被吻肿的唇畔,柔声问:“疼不疼?”
凌遥不说话,难堪地闭上眼睛。
“不疼?”见她逃避,周淮川故意在她耳边低声说,“那就是舒服?”
凌遥侧过身把头埋进枕头里,身体蜷成一团。
周淮川见好就收,不再逗她。
关了灯,他拉高被子裹住她,细心地掖好她肩膀处的被角。
凌遥在周淮川紧实的怀中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
“睡吧,”隔着被子,他轻拍她后背,“Daron和Archie都睡了。”
凌遥很想说,要不是你我早睡着了。
不知是因为刚才吻得太激动,心绪没平复下来,还是此时此刻他的怀抱太滚烫,反正凌遥没有丝毫睡意。
周淮川自然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