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六
一时之间,夏橙成了他在全网唯一前任。
夏橙莫名觉得好笑,而她的工作室否认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否认过和温时年交往过的事。
网上立刻开始有人爆料温时年被查的事,并且建议官方调查夏橙,官方没有回应,也没有人来找过她,夏橙也不着急,就在家里等。
结果等了几天,等到的却是官方对她的调查结果,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官方早就把她摸得一清二楚。
她的名声洗干净了,可是关于温时年的围剿还没有停止。
夏橙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过了几天,一个漂亮有气质的中年女人找到了她,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夏橙在温时年父亲葬礼的视频里见过她,所以一眼就认出她来。
“阿姨。”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温时年的母亲。
她目光闪烁的点了点头。
显然是对夏橙有愧,始终不敢拿眼睛直视夏橙,先是和她寒暄了几句,见夏橙已经猜测到自己的来意,不得不硬着头皮直奔主题。
她是来找夏橙借钱的。
夏橙知道她是求路无门了才会找到自己,可现在和温家牵扯上关系并不是明智之举,语重心长道:“阿姨,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无论最后结果,我都认。”
“你认什么?”温时年的母亲不解道。
“我和他的命运共存,”夏橙平静无波的回道:“如果要赔钱我替他赔钱,他要坐牢我就等他出来,只有我在,他就永远都有落脚的地方。不会苦着他,也不会累着他。”
“那温家你就不管了吗?”
“你们温家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夏橙轻声回道:“始终认定我的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吗?”
妇人哑然。
夏橙也没有和她计较过去的事,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向着别处望去。
“阿年拿钱给你了,对吧?”
“什么钱?”
“他不可能一分钱都不留给你的,”妇人一下站了起来,“他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留给你?你拿两百万给我,我就再也不会找你了。”
“你拿两百万干什么?”
“出国啊。”妇人没有一丝迟疑道。
夏橙起初以为她借钱是为了温家和温时年打点,没想到还是为了她自己。
“你不等阿年出来吗?”
她张了张唇,显然也自知理亏,但也只是愧疚而已。
“你给还是不给?”
“温时年没有给过我钱。”
她当时从他那里收到的每一笔钱,包括那五千万,都在她赚
到钱以后,一分没要的还给了他,以及他之前过给她的房子,也被她全部退出去了。
“我但凡收过他一分钱,我都不可能这样坐在这里。”
妇人败下阵来。
“你,图什么啊?”
这个问题问到夏橙了,她反问对方:“那你图什么呢?”
“钱啊。”
夏橙不觉得意外:“所以你在他父亲的葬礼上回来是为了钱,你们给他介绍的未婚妻,也不是真的为他好,可是为了更好的掌控他。”
“你在胡说什么,父母给孩子介绍自己心仪的对象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擅自登门拒婚,温家会是现在这样吗?他和他大伯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
夏橙从前以为他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任何努力。
而今看来却不尽然。
看来他当时打来那五千万真的不是为了和她分手。
可他所说的投降又是什么呢?
夏橙也没有在这件事多做评判:“阿姨,这是温时年做得决定,你和我发脾气没用。我能做到的就是你不用担心他的将来,他的将来有我,你照顾你自己就行了。”
“那你当我把儿子嫁给你了,你给我两百万,行吗?”
夏橙笑了。
“温时年知道吗?”
“反正他也想娶你,你也愿意为他的人生兜底,不是正合适吗?”妇人也被自己的想法惊艳到了,“说实话,他和温家已经决裂很久了,这次也属于无妄之灾,但是他和温家之间具体有什么交易,我也不知道。可我在温家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两百万,你干不干?”
以夏橙现在的财力,两百万买这么大个乐子倒是没问题。
“但是你说的话有什么法律效应吗?”
“我是他妈,这婚姻自古不就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他爸不在了,现在就我说了算。”
夏橙想了想还挺有意思的。
竖起五根指头:“五万。”
“我那么漂亮一个儿子五万?”
“你也知道你这个漂亮儿子很喜欢我的,我不给你这五万也没关系的。”
妇人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可还是不甘心,又喊到二十万,最后以十二万成交。
夏橙找了律师签了合同录了视频,从家里拿了十二万的现金给她。
她拿到钱立刻就走了。
律师提醒她,这样的合同真正对簿公堂,没有任何法律效益。
夏橙点了点头。
没有多言。
律师见她知道还为之,也不再劝阻,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偌大的别墅顿时只剩下夏橙一个人。
她躺在沙发上,看着这份合同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向着二楼的卧室走去,从行李箱里找出了那张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银行卡。
霎时,她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这不是她的卡。
她登时想起妇人的话,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留给她呢。
所以,他走那天就知道要出事了。
难怪他那天会那么突然的讲起以前的事,原来是怕那时候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在和她说了。
她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
这个笨蛋。
可是这个笨蛋是她的爱人。
她不禁再度捂着脸哭了起来,但是事情并没有所有人以为那么严重,温时年过了半个月就被查明和温家的事情无关,他所有的收益都是合法所得,并非外界谣传的那样。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温时年的大伯在经过长达七个月的调查以后,不仅无事发生,最后甚至还往上升了一级。
所有以为温家要完蛋的人全部都傻了眼。
夏橙看不懂他们这一波的操作,只是温时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夏橙去见他那天,他就那样站在弥漫着薄雾的晨曦里直直的盯着她。
他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只有温声的一句:“你回来了。”
夏橙也想过许多和他重逢画面,可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走到他面前站定:“恩,我回来了。”
“吓到了吗?”他盯着她明显小了一圈的脸问。
“没有。”
“那你让律师给我这张纸条算什么?”他捏着一张被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问道。
夏橙自然知道那张纸条里写得什么。
她说,无论结果,她都会等着他。
那时她写得眼含热泪,慷慨激昂,宛如生离死别。
此刻只剩下让人恨不得想找条缝钻进去的尴尬。
她故作不经意的去拿他的手里的纸条,“在里面受苦了吗?”
“我能受什么苦?”他和其他人都很清楚,他是因为什么牵连的,而在温家彻底倒台之前,没有人会真正的为难他,他的那些账也经得起查,全然没这件事担惊受怕过,只是会担心她,如今见她这样平和淡然站在自己面前,由衷松了口气:“你是因为我的事回来的,还是你终于想明白了,愿意见我了?”
“恰好回来了。”
这个恰好用得太好了。
温时年微妙的眯着眼睛:“那我现在是白高兴了?”
“也不全是。”
“怎么说?”
“你妈收了我十二万,把你嫁给我了。”
“什么?”温时年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橙拿出合同,言简意赅的解释给他听,他先是茫然,而后是诧异,最后是哭笑不得。
“就……”
他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偏偏她还真就这么同意了。
“没办法了,”夏橙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你妈收了我的钱,你只能给我老夏家当牛做马了。”
“恩,那也是没有办法。”他同样装作一脸为难:“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去领证吧。”
“你也是想得挺美的,”夏橙不留情面:“我把你买回来是给我当牛做马的,谁要真的给你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