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大鱼头
“他和你不一样。”连祁冷不丁道。
华西楼一怔。
连祁别过头:“他喜欢我。”
华西楼微启的唇阖了阖,一时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转身背对着她,颤抖的手指蜷缩起来,压在桌面,平息着内心的起伏,良久又转过来,克制着语气:
“你知道他喜欢过多少人?”
“他的初恋女友,差点成为他的妻子!他谈过的每一任女孩,几乎都不超过二十岁。”
他说祁祁,你但凡和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同龄人在一起我都支持。
但褚为,褚为不合适!他嘴里的喜欢,只不过是喜欢你的年轻,你的单纯,你的......
他说不下去,顿了顿,最终冷肃道:
“我不会同意的!你现在就打电话过去,和他分手。”
“西楼哥。”连祁正过头,认真凝视他。
从头到尾,她都冷静得让人寒颤,让人绝望。
她平淡道:“这个世界上,认真喜欢我的人不多。”
她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仰着头,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
华西楼呼吸一顿。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华西楼陡然觉得满腔的愠怒顷刻停滞。
连祁凝视他的眉眼和面庞,笃定道:“我要珍惜,每一个喜欢我的人。”
连祁的气息从他面前撤回,她转身去到门口,背对着他站住:
“我不会分手的。我这辈子,只信奉一个标准。”
“谁喜欢我,我喜欢谁。谁爱我,我就爱谁。”
第25章 看看合不合身
连祁话毕,开门出去。
华西楼垂手站在原地,发怔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他迈开僵硬的步伐下楼,站在她卧室门口。
卧室门没合紧,里面传来细微的轻泣声,他透过门缝凝望着她蜷缩在椅子上的背影,抬手欲敲门,想要为刚才失控的情绪道歉,同时再次劝谈。
连祁脸贴着手机,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微小的声音传进他耳朵:“他骂你了?”
华西楼敲门的手顿住。
连祁摇摇头,哽咽道:“没有。”
“乖乖。”电话里,褚为柔声安慰:“不哭了啊~他也只是担心你。”
连祁轻点头,抽了抽鼻子,嗯了几声。
华西楼听到两人对话,彻寒的冷意瞬从头皮直窜进他心里。
对面的人叫她“乖乖”。
她坐房间角落,脸贴在手机旁,和其他男人哭得委屈。
可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哭,她一直很坚强。
华西楼陡觉心脏被什么绞住,隐隐发颤,难以言明的情绪风暴再次在他脑海中肆虐成灾。
他呼吸不畅,眼尾泛红,悄然站在门口。
许久后,风停雨歇......
他想起褚为说的话......
他有什么权利管她?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
那次之后,两人陷入冷战。
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几乎连面也不碰。
连祁刻意避开他,吃饭也与他错开时间。
她不知道要以何种心境面对他,和他沟通。
于是,她愈发频繁和褚为出去,在外面待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一开始,她在晚饭后回来,后来待到晚上9、10点,再最后,经常半夜回来。
每次褚为送她到家,她悄着声上了二楼,看见华西楼卧室门缝下面总是还有灯光。
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许是在看书,也许是在加班。
然而等她再从卧室出来,洗漱或者倒水喝时,他卧室的灯就熄了。
连祁脚步和开关门的动作轻了再轻,担心吵到他。
自己住在他家,吃他的喝他的,以前缠着给他告白,逼得他不得已离家出走。
现在又不顾他反对,交了个他不喜欢的男朋友,天天在外面鬼混,惹他生气和不开心。
可她依旧死皮赖脸地住在这儿,想要坚持到年后开学。
开学了,她就有地方住了。
*
阳历1月最后一个星期,连祁生日。
早上起来,她从楼上下去,季婶在厨房料理一堆丰盛的菜品,朝她笑着道早安:“祁祁,你起来了?快吃早饭。”
连祁点了点头。
每年她生日,季婶都这么准备,连祁倒不觉得奇怪。
她特意在客厅转了一圈,没看到华西楼人影。
她去洗了手,默默坐到餐桌吃饭。
季婶从厨房转头看了外面一眼:“先生出去取蛋糕了。”
连祁舀粥的动作轻松了些,默默道:“我没有要找他。”
季婶也不拆穿她,笑道:“那位姓褚的先生,我看着还行,长得很帅。听说还是法院的法官?”
嗯,连祁神色亮了点:“季婶,你也这么觉得?”
“我怎么觉得其实也不重要。”季婶暗示她:“你得让先生也这么觉得。”
连祁叹了口气,喝粥的动作变得机械:“他嫌他老。”
“先生这思想确实有些古板了。”季婶道:“现在社会,年龄相差二三十岁的情侣都大有人在。”
“是吧。”连祁小声道:“我们也没有差很多,就十一岁。”
两人正说着话,听见院门自动打开,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车声。
连祁原本悠哉悠哉吃饭,听到外面声音,立即噤了声,吃饭的动作加速。
她手忙脚乱咽下小笼包,还没站起来,华西楼从外面开门进来。
他拎着一个蛋糕和一个礼袋,站在玄关,一眼看到坐在对面餐桌的连祁。
连祁没来得及避开他,只得垂了眸,埋头安静喝粥。
“先生回来了?”
华西楼嗯了声。
季婶放下菜站起来,手在围裙上抹干迎接过去,接下他手里的蛋糕和礼袋。
她打开礼袋看了眼,朝连祁惊喜道:“祁祁,你快来看看,瞧先生给你买什么礼物了?”
连祁在原位犹豫半晌,起来小步走过去。
季婶把礼袋塞进她怀里,催哄道:“快看看,是什么。”
连祁小心翼翼扒开礼袋口子瞄了眼,里面是一件叠好的黑色衣料。
连祁惊讶地阖阖眼皮,抬头飞速瞄了眼华西楼。
这是......是上次在服装店......自己试穿的那条黑色束腰裙。
抬起的目光恰好与华西楼视线对撞,连祁垂下眸。
她手指摩挲着袋子,小声道:“这......太贵了。”
“不贵。”华西楼盯着她,声音柔和:“送你的生日礼物。”
“是啊,每年你生日,先生不都这样送的嘛。”季婶哄着。
她来回看了眼两人,见气氛有些微妙,于是推着连祁:“祁祁,你快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连祁捏着那礼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再次瞥了眼对面的华西楼,见他亦凝视着自己。
他脸色有些白,眉宇氤氲着疲倦,这几天应该没休息好,不知是因为年底工作忙,还是被自己气的。
连祁鼻尖一酸,两人这几天冷战,他还给自己买这么贵的礼物......
她吸了吸鼻子,道了声谢谢,随后默默拿着衣服上楼,去了卧室。
连祁在卧室里待了一段时间,出来时,手指捏着裙摆向下不断拉扯整理,脚步有些迟疑。
这裙子本是束腰修身的款式,她这段时间胖了两斤,将那裙子撑得紧致。
她从楼梯台阶走下来,朝下面两人略带尴尬道:“我好像胖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