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大鱼头
“我公司楼下。西楼哥，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今晚我吃完饭还要加会儿班。”
华西楼听电话里传来餐馆内响亮的广告播放音：“衢青小碗菜，欢迎您的光临。”
华西楼道了声好，让她慢慢吃。
连祁嗯了声，挂了电话。
两人打好饭，坐进餐馆靠窗的一张桌子。
楚亦恒旁敲侧击：“男朋友？”
连祁摇摇头：“一个远房表哥。”
楚亦恒点头，想起前几天见到的那辆车，笑道：“哦，幻影哥。表哥这么有钱，看起来你家条件应该也挺好。”
连祁埋头吃饭，没有回应。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来澜天？你学历背景这么优秀，国内外的机会一大把，澜天工资却不算高，接触的案子......除了杨兰这个客户特殊点，其他案子都属于普通民众的民事纠纷。”
“那你为什么招我？”连祁问。
“我招你，是因为你优秀，澜天缺人才。”
“我进澜天，也是因为你嘴里的普通民众需要我。”
连祁平静道：“那些大企业大人物，他们的官司不缺律师，他们的权利也不缺金牌律所维护，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无关紧要。但是......”
连祁看了眼窗外。
商厦地下一层的物价低，下班后，这里就成了大多数普通打工人的娱乐休闲之地。
她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是缺律师的，他们欠缺用法律维护自己权利的意识。”
楚亦恒对她流露出一丝赞许，但并不夸大其词地夸奖，笑道：
“我赞许你的初心，但是，坚持最重要。”
连祁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吃得快差不多，门口进来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连祁筷子顿了顿。
楚亦恒回头一看，见一个男人掀开帘子，迈了进来。
男人穿着考究，五官儒俊，浑身气质宁静而沉雅。
他眸子在餐馆扫了一圈，定格在连祁和自己身上。
楚亦恒转回头，看向连祁，笑道：“你表哥？”
连祁没有来得及回他，华西楼已经走到两人面前。
“西楼哥？”连祁瞄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吃饭。”华西楼道。
他看了眼她对面的楚亦恒。后者主动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楚亦恒。”
“我是连祁的带教律师。”
“你好。”华西楼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平静的淡眸中却划过几分审视和打量。
“这是我......哥。”连祁给楚亦恒介绍。
“华西楼。”华西楼道。
“西楼哥，那你......在这里吃吗？”连祁问。
“嗯。”华西楼点头，他看了眼身后一排小碗菜窗口：“我去点菜。”
华西楼转身去拿菜。
楚亦恒瞄了眼他背影：“早上送你上班，晚上来找你吃饭，你们......关系很好？”
连祁嗯了声，轻描淡写：
“我高中和大学在他家寄住了几年。”
“原来如此。”楚亦恒再次瞥了眼不远处的华西楼，拿起手机低头搜着什么。
“你搜什么？”连祁问。
楚亦恒眉头轻挑，把手机搜索介面拿给连祁看，轻声道：“华西楼，天钥公司董事长？国内航空材料和科技行业的翘楚......”
“他是你表哥？”
楚亦恒若有所思。
“连祁，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连祁知道他想说什么。
楚亦恒故意提高声量，“谆谆教诲”：
“不是要做常胜律师吗？要常胜，你就得学会利用身边一切资源。”
“不包括他。”连祁清淡道：“不要试图利用他。”
楚亦恒啧了声：“怎么能叫利用呢。”
连祁也曾考虑过借华西楼来接近董四峰。
但她思前想后，自己毕竟是董四峰原告妻子的律师，托华西楼的关系为杨兰做事，势必会影响华西楼和董四峰，甚至是天钥和董润科技的关系。
这不可取。
对面，楚亦恒又问：“他结婚了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连祁道：“他不是你的客户。”
“潜在客户嘛！”
第55章 是缺了大德
华西楼端菜过来的时候，楚亦恒自动往里挪了挪，笑着示意他旁边的位置。
华西楼一声不吭，坐在了连祁旁边。
他给连祁递了两张餐巾纸。连祁道谢接过，分了一张给对面的楚亦恒。
“华先生吃得惯小餐馆的菜吗？”楚亦恒自然接下连祁的纸，擦了擦嘴。
华西楼看他一眼，点头淡道：“我不挑食。”
他坐下后就安静吃饭，不怎么说话。
楚亦恒自讨没趣，也关了话匣。
连祁无奈看了华西楼一眼，主动和楚亦恒聊案子的事。
她初入律所，对手上的案子都不怎么熟悉，楚亦恒很耐心地一条条给她说明背景，并传授些技巧和方法。
他说话幽默无厘头，连祁偶尔淡淡地怼他，两人沟通起来完全不像上下级，倒像是朋友。
华西楼坐在旁边像是真是来吃饭的，插不上话。
默默把一碗连祁爱吃的热蒸蛋端到她面前。
连祁专注楚亦恒和案子，也不怎么与他聊。
一个案子聊完，华西楼冷不丁问：“楚先生是律所合伙人？”
“啊，是的。”楚亦恒见面前一直沉默的大佬终于开口说话，端正身点头。
“年轻有为。”华西楼道。
“也不年轻了。”楚亦恒摸了把下巴的胡茬，故作沧桑：“二十九了，再干几年就干不动了。等我哪天干不动了，我办公室那把老式摇椅就交给连祁。”
连祁笑道：“你才大我几岁。”
华西楼拿筷子的手滞停，嘴里的米饭食难下咽。
连祁和楚亦恒吃得差不多。
华西楼刚来，吃饭端庄，速度不算快，还剩一半。
连祁看了他一眼：“哥，那你慢慢吃，我们回去加班了。”
华西楼筷子还没放下，连祁和楚亦恒早起身和他道别。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华西楼放下筷子，身子失落地靠在椅背上。
楚亦恒跟着连祁进了电梯，靠在电梯角落，三番两次拿眼瞄她。
连祁淡道：“你想问什么。”
“你俩......搞骨科啊？”
连祁瞪了他一眼。
楚亦恒无辜笑道：“不是我说，你俩坐在一块，全程就是那种......怎么说呢......”
他兀自思考了几秒：“他追你躲的感觉。”
“你误会了。”电梯门开，连祁首先迈出。
楚亦恒赶了几步追上去：“首先声明，我可不做你的工具人。”
“什么意思？”
“你刚为了不和他说话，全程找我聊，我嘴都说秃噜皮了。”
小心思被他看出来，连祁有些吃惊。但面不改色：“你表现得很好，谢谢。”
“什么说话态度？”楚亦恒唇角含着笑，嘴里却轻斥：
“跟你的带教老师就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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