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摘明月 第67章

作者:一条大鱼头 标签: 现代言情

  她坚决道:“我不会被他们挟持的,他到现在也只给过来二十万。”

  “后来我回国,他妻子还特意找了我,威胁说我要待在国内,剩下的三十万就不给了。我说我不屑她的三十万,除非她能拿出一百万。”

  华西楼被她这个回答怔了怔。

  “他们要真给你一百万呢?”他试探性问。

  连祁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淡道:“那我就......考虑一下......”

  “这样,我就能把欠你的钱一笔还掉。”

  “祁祁。”华西楼叹了口气,无奈道:“钱方面,你要多少我可以给多少!”

  “那不一样。”连祁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

  连祁从他怀里起身:“我拿他的钱,可以毫无愧疚,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那是我的抚养费。”

  华西楼想起她刚刚说的,一直在省钱存钱,还以前欠自己的那笔资助费。

  他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我的钱,会让你有心理负担吗?”

  “当然了。”连祁如实点头,随口道:“因为你没有任何义务。”

  两人继续向前迈步,华西楼脚步微沉。

  剧院里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她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头顶的太阳逐渐炽热,华西楼在一片树荫下拉住她,再次柔声询问:

  “祁祁,你......是怎么想的?”

  连祁抬头凝视他。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

  有清凉的夏风摇曳着头顶的树冠,晃动着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琥珀色的温润眸子里。

  连祁想起多年前,他也是这般站在树影下,清风吹过他年轻的容颜,他干净的笑容不含一丝杂质,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去华城念书。

  连祁当时心潮澎湃,浑身沐浴在春光和暖意里。

  那时候,她迫不及待地点头,说愿意。

  她为了这句话,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也等了很多很多年。

  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和以前......如出一辙。

  而他的眸子里不再如年轻时那般平静。

  他盯着她的眼神里蓄着潮涌,屏气凝神。表情仿佛凝固,在没有得到任何确信的答案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浓睫之下,不敢泄露。

  连祁歪着头,眼里波光斑斓,问他:“你不介意我有这种......道德败坏的生父,不负责任的生母吗?”

  华西楼脸色闪过微妙的亮芒,他抖动着眼底波光:

  “祁祁,我爱你,深爱着你。”

  “无关天气,无关心情,无关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人。”他沙哑着,一声声缓缓倾述:“我需要你,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需要你。”

  四面的清风吹扬着她的碎发。

  连祁仿佛脚底踩风,飘飘摇摇起来。

  “那么......”她含泪仰着头道:“你能把头低下来点吗?”

  华西楼茫然却听话地低头。

  连祁走近了点,手捏着他衬衫衣角,屏住呼吸,微踮脚,缓缓凑过去。

  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

  “我愿意。”她忍住哭腔。

  她认真地观赏华西楼那张时时刻刻令人心悦的脸。

  他的神色微怔几秒后,原本忧寂的面容肉眼可见地从震惊到舒展,再焕现出不可控的欣喜之色。

  “祁祁。”唇瓣抖了抖,他喉结滑动几下,再次低头沉哑地询问:“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愿意!”连祁几乎不可控地轻扑过去,被华西楼伸出臂膀紧紧拥在怀里。

  连祁埋首在华西楼肩颈处,嗅着他身上清幽的木质香气息,听到他在自己头顶满足地长叹。

  他强劲的心跳声一阵阵鼓动在连祁耳侧,呼吸沉重,两人彼此都激动得隐隐哆嗦。

  连祁手臂挂在他脖子上,后腰被华西楼大手紧紧压在身体里,紧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们在树荫下不知拥了多长时间,最后连祁站得腿麻了,才松了拥抱。

  他们从石像台上下去。

  几十级的台阶,连祁穿了小细跟的凉鞋,走得有些不舒服。

  下了不过几步,被华西楼背了起来。

  连祁安静地枕在他肩上,两只脚轻轻晃着,感受着身下人背着自己一步步下台阶。

  她盯着两人在台阶上被日光拉长的影子,对着华西楼,轻轻叫了声哥。

  “嗯?”华西楼应了。

  连祁脸悄悄贴得更近了些,看着他后脑勺干净俐落的短发,缠了一根头发绕在指尖,试探地叫了声:

  “西楼哥。”

  华西楼似乎明白她的心思,没有问她干什么,笑着温和地应了。

  静了几秒,连祁最终叫道:“华西楼。”

  嗯。华西楼自然应了。

  连祁阖了阖眼,心中腾起甜蜜,又不厌其烦地叫了声:

  “华西楼!”这次声音响亮,扬了几分底气。

  华西楼耐心地,一遍遍应着她。

  连祁手臂满足地搂着他,盯着他露在外面的耳后根干净肌肤,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华西楼肩背轻僵,被她吻过的耳后根立即烫了起来。

  (宝子们,今天请一天假,明天更哦~)

第71章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车在回佘云别墅的盘山公路停下来。

  连祁拉华西楼下车,要散步走回。

  午后阳光普照,马路两侧的槐树,林叶成茵,徐徐山风摇曳树影,洒在两人头顶和肩上。

  司机开车在身后远远跟着,连祁牵着华西楼手,倚在他手臂侧。

  这条路的风景从未有过地亲切而美丽。

  头顶的阳光明媚耀眼,夏风也吹得人心旷神怡。

  周遭的万物都前所未有地可爱起来。

  华西楼撑起黑色的太阳伞,遮在两人头顶。

  他却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他垂目,含笑的眼神不离连祁。

  她蹦蹦跳跳,牵着他的手并不安稳。

  有时候无意识地松了他手,想跑到旁边摘树叶,或者推开伞檐去太阳底下,张开手掌接阳光,都被华西楼不着痕迹地拉回其中一只小手,牢牢捏住。

  两人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连祁精神依旧十足。

  奈何脚下的细跟凉鞋阻了她想蹦高的欲望,她干脆脱了鞋,赤脚走。

  华西楼并不阻止她,任她玩闹。

  柏油马路被烈日照得泛白而耀眼。连祁光脚踩在斑斓的光影里,笑着跳着。

  偶尔有车辆从两人旁边路过,刮过一阵清风。

  待她玩得差不多的时候,华西楼才问:

  “祁祁,地上烫不烫脚?”

  连祁新鲜劲过了,点头说有点烫。

  于是华西楼拎着她的鞋,弯下腰,两只手臂拖着她臀背起来。

  连祁重新落回他背上,立即乖巧安静下来。

  她手搭在华西楼肩,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

  头顶知了不歇气地嘶鸣,鸟儿啼声悦耳。

  哥。她亲昵地小声喃喃。

  嗯?华西楼在她身下应着。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连祁眼睛眨着,盯着他的侧颜。

  华西楼认真想了想,脑海里闪现出来许多画面,却都是关于她年少时的记忆。

  那时候她还没住进自己家,一张小脸灰扑扑,讷口少言,不会笑,但爱用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追在车后给自己送板栗。

  奶奶走的时候,她站在远处树下目送她下葬,消瘦身形和后面的孤树一样寂寥。

  最后他垂眸摇头:“我不知道。”

  “那......”连祁鼻尖旖旎地碰着他的脸:“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什么时候?”华西楼喉间发出愉悦的笑意,酥酥麻麻地震在连祁耳畔。

上一篇:淋雨的薄荷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