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怜月
请求得?到?了允准,文时以?极淡地笑了下,折回去, 重新站在丛一面前,朝着她微微弯下腰。
她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下一秒,她展开双臂很熟练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待她准备好,他单手抱起她稳稳地走向浴室。
热气升腾的空间内,他强势缠吻住她的舌尖,将她整个人?吻得?快要窒息。
长久湿润的一个吻。
那是他们自?相识以?来,他吻得?最凶最用力的一次。
不带着任何情绪,只带着原始的欲望。
在浴室折腾了一大圈,回到?床上的时候,丛一已经是筋疲力尽。
她始终缠绕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漂亮的凤眼盯着他,脑子忽然闪过某个念头,脱口而出:“你和你前妻,这样过吗?”
她又?开始乱称呼起来。
怎么就和她解释不明白了呢?
是前未婚妻,不是前妻......
她偏偏总是这样叫。
见文时以?不肯回答,丛一又?伸手去剐蹭了一下他的脸颊,碰到?了一些青涩的胡茬,委屈兮兮地微微皱了下眉。
“瞧着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
她挑衅道。
他依旧没有理会她,也不说?话,只是用行动发泄着不满。
刚刚在浴室丛一的体力已经损耗了太多,现在只能是任由文时以?抱着,吻着,躺在床上仰面看向天花板的那一瞬间,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困意和疲惫开始突然侵袭,这样的时候往事总是扰动。
她强制压下去,觉得?自?己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被点?燃欲望的男人?沉溺在她怀里,她在热情回应和某种逃避中?挣扎,逐渐失去神志,理智模糊。
她生得?太漂亮,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每年砸了成千上百万娇养出来的,在灯光下白得?令人?眼晕。
就算是他们是联姻,就算他们只是名义上没有感情的夫妻,该行驶的权利总归是要的。
是她说?的,满足他,各个层面的满足他。
她既然这样大方地提出来了,那他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直到?感受到?某种异样。
闭着眼的女人?陡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那些杂乱又?模糊的碎片朝着她袭来,全?然驱散了渴望和专注,她无法再投入也无法再继续。
她尝试着推开他,几次他都以?为她只是不能适应有些害羞,并没有停止。
她开始克制不住地流泪,像是被触及了某些隐晦痛处,伏在他肩头,全?身剧烈地颤抖,话语声也隐隐带了哭腔。
“停......停下来,不要,不要继续了。”
一边说?,她一边乱抓了几下他的背和肩,她的指甲又?长又?复杂,上面的每一颗钻的切割面都锋利得?很,一不小心?,就把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肉给刮破,瞬时留下一道又?一道明显的红痕。
尖锐的痛觉以?及拼命的推搡让迷惘中?的男人?逐渐清醒过来。
混沌中?,他望着她,眼神里带着不解,同时也渗透着不安。
他看得?出她的抗拒,也看得?出她的不安。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
和之?前在飞机上时,一模一样。
所有的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一切都被迫停止了下来。
文时以见她一副情绪激动要哭了的模样,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将她整个人?求捞起来,抱在怀里帮着她顺气后,长久又沉默地凝望了她好一会儿。
最终丢下一句。
“你是只能接受你前男友碰你吗?”
除了为了让她死心?,刻意揭破Vinay有新欢那一夜以外,文时以?几乎从不会在丛一面前主动提及她的初恋。
他知道那是她隐晦又不希望被人揭开的陈年旧伤,非不得?已她不提他不问。
但此时此刻,他再也忍不了也按耐不住了。
他有种被随意戏耍了的感觉。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打算一辈子都为了她宝贵的前任守身如玉吗?
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和他进展这么快,可是她挑起来的火。
是她信誓旦旦在车上和他夸下海口的。
现在又?这样,算什么?
看着他上钩失控很好玩?
他也不清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刚刚,他能感受到?她的欢愉的。
可又?在他马上想?要继续的时候,她却硬是要推开他,很疯狂很抗拒,让他完全?没办法安抚的那种。
他没有用强的意思,失了兴趣。
她既然这么不乐意,就算了。
这种事,除非双方都乐意,否则也没什么意思。
这次,长个记性就好。
没有得?到?回答,甚至没有得?到?一个眼神,她始终不肯望向他,也不理会他的沟通和交流。
这样做,文时以?瞬间连问下去的那点?欲望都没有了,独身重新回到?了浴室。
没多久,哗哗的流水传进耳朵。
听起来,格外讽刺。
丛一仰面躺着,眼角的泪滚落下来。
她摸索着抽了两张床头的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流。
连衣服也懒得?再换了,头发湿透。
她侧过身,猛地拽过被子将自?己裹紧,按捺住发抖的身体,不吭一声地闭上眼。
热气升腾蔓延,文时以?不顾一切地发泄着。
满脑子都是刚刚在这间浴室发生的画面。
满脑子都是她。
他莫名烦躁。
以?及,有很强的挫败感。
把他当做合作伙伴,拿各种方面满足他为条件筹码的是她。
欲拒还迎,管杀不管埋的还是她。
还是说?对她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得?随着她心?意来。
她一时兴起就随意勾着他,不愿意了就可以?连理由都不给他一个,踹开他,犹豫一下都不会。
他的感受,他的心?情,在她那里,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水流开到?最大,还是冷水。
从头浇灌到?脚,那种冰冷足以?让人?瞬间头脑清醒。
更足以?浇灭他对她涌起的种种心?思。
文时以?用受过伤的手扶着自?己,不断重复着。
直到?结束一切,他从收拾妥当出来才发现床上躺着的人?连头发也没吹,衣服也没穿,便?裹着被子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没有,呼吸匀称,只是双眼有哭红过的痕迹。
暂时,他不想?和她再交流。
他放任自?己也有脾气一个晚上。
但落在行动上,他还是担心?这样湿着头发睡下,她第二天会不舒服,才在伦敦养好了一点?点?的身体,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他找了一条干毛巾尽可能地把她散落在的枕头上的头发给擦干,费了不少?时间,他确很有耐心?,不肯敷衍一点?。
之?后又?在她床头放了杯热水,他坐在床边,看着始终闭紧双眼,任由他摆弄的人?儿,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一晚,文时以?没有在躺到?丛一身侧。
他们连续许多晚的同床共枕在今夜就此中?断。
卧室的一角还有一张贵妃榻,文时以?选择在那里休息。
灯熄灭了,跨年夜刚过,新年伊始,别墅外偶尔能听到?遥远的烟花声响,只是那些光亮被厚重的窗帘布遮挡,透不进来。
那些热闹,那些欢喜,于这座承载着她太多太多悲伤崩溃以?及难堪回忆的山顶别墅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一般。
她永远困在这,灵魂也困在这。
同样,文时以?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他原以?为她很好懂,其实不然。
她时常用烈酒麻痹自?己,时常从光彩照人?骤然坠落得?破碎不堪,时常给他惊喜和主动贴近的错觉,又?在他欣然接受时迅速抽身,收回所有。
长这么打,整个京城,没人?敢这么对他。
艰难地入睡。
可实在是太过勉强,哪怕睡着了也睡不踏实。
大概是夜里三四点?钟,文时以?又?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