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怜月
“没中标不是昨晚已经?知道的结果了嘛,都过去一晚上了,再怎么失望也调整好了。这次不行,下次再尝试喽。”
听到她说这话,他?松了口气。
“我说了,我不是个?输不起的人?,文时以,你?别?我想得太脆弱。”
丛一捉住了他?覆盖在她脸颊上的手,口气肯定。关于是否中标本来也不是她现在非常想讨论的重点问题,她更在意他?的态度,以及他?提及的,是否坦诚。
“我从来没觉得你?是个?输不起的人?,更不在乎你?能?不能?中标,因为?比起中标,做事的决心,态度,心气,远远更宝贵。我不说,只是怕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我还是为?我的不完全坦诚道歉。”
他?把想说的话说完,悬着的一天又一夜的心终于也放松下来。
她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态度,听到他?亲口道歉的那一刻,她终于满意。
“还是那句话,你?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是那种受不了委屈的大小姐。”她要从根本上矫正?他?这种看法。
不过也怪不得他?,从前她再多意气风发的时刻,他?都不在场。从他?们认识起,她便受困于各种情绪,那是她活到现在最为痛苦的时光。
“你可以和讲道理,可以和我说实话,但是不可以,不可以用对待和外人?一样的态度对待我,我们是在聊工作,但你?的态度和方法就是很不爽,你?知道的,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她极有耐心,坦白地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
“知道了,以后我尽力改。”文时以用心地把她的话听进去,末了有不确定地问了句,“那这件事,过去了吗?”
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有形或者无形的芥蒂在。
“嗯,过去了。”
“不生气了?”
“嗯,不生气了。”丛一想了想,又多补充了句,“但我会给你?记着,我记仇,你?也知道的。”
她重新又与他?立起规矩,一如既往的骄傲,强势。
只不过再与他?们相识之初不同了,他?知道了这些背后,她的柔软,纯粹。
她坐在他?腿上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尤其是今天穿了条鱼尾纱裙,活动范围很受限,话说完了,她想折腾着下来,但被他?按住了。
他?熟练地掐着她的腰,与她对视,也提出了一点新的要求。
“一一还没答应我的请求。”
“什?么?”
“不要质疑我对你?所做的一切的出发点。或许我方法不对,态度不好,但,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是故意的。”
他?坦诚持续地看着她,她极少见他?如此认真,也不是认真,是一种完全剥离外在修饰,极度真诚又郑重的状态。
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女人?会让他?到这份上了。
这句话他?没说,咽在了肚子里。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过去三?十几年的人?生到底有多无趣,有多循规蹈矩,以至于他?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任何过于浓重的感情,更不会明白从出生开始就被驯化得情绪稳定,冷漠,稳重,直至这些东西被镌刻进骨子里在向要改变是多么艰难不可思?议的事。所以聊起工作,他?对她才会那么严厉,所以对于爱人?这件事上,抛去责任,理性?之外的纯粹地爱人?这件事上,他?有太多要学?习的地方。
“嗯,知道了。”
“以后,我也不会了。”
丛一被他?的目光动容。
大概是他?也没有可以伪装,她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到疲惫,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里,有淡淡的红血丝。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又有点情绪低落。
天生高指标的共情能?力总是让她感知到许多别?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她被顺好了毛,柔声凑近。
“你?看着好累啊。”
“有一点点。”文时以诧异片刻,承认了。
本来赶回来参与她的竞标就已经?是连着熬了好几天处理工作,现在又一天一夜没睡,身体?稍微有点抗议。
不然上午在车上也不会出现眼前发黑的情况。
“睡一会儿吧,我陪你?,好不好?”
听到她的关心,文时以摇了摇头。
距离晚饭还有三?两个?小时,他?想要再衡量下京北那个?项目。
“宝贝。”
“嗯?”
“既然不生气,给亲一下吧。”
他?偏要讲出来,听着跟请求似的,其实每次也根本不等她同意就吻上来,只是说出来她心理准备一下。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开口,他?吻了上来,贴近她柔软的唇,耐心细致地吮吸,好久好久都舍不得分不开,眷恋又珍惜。
其实本质上,他?们对于情爱肉.体?交流这些事,态度是一样的。
只要他?们相亲想做,就要立刻实现。
被他?吻得有些缺氧,回过身,她又不舒服地动了动被裙摆束缚的双腿,故意磨蹭了他?两下,见他?呼吸错乱起伏了两下,忍不住狡黠地笑了笑。
“笑什?么?”
“嘉嘉之前教了我一句话,我在港岛那边没听过。”
“什?么话?”
“是她之前说绾绾和她老公,叫做,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说完,她又兴奋地眨眨眼,抱着文时以的脖子,又蜻蜓点水似的亲了文时以两下。
文时以的吻技想来不错,她很喜欢他?以各种情绪为?主导地吻她。
“我们俩也是,是一个?被窝的。”
文时以被她逗笑,灰蓝色的眸子里总算透露出一丝轻松之意,只不过没持续太久,便又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盯着她。
这次,丛一确定,这不是错觉,他?就是需要休息,也有心事的样子。
还没等她再多问,他?将她抱紧,差点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到底怎么了嘛?”她有点担心。
难道是昨晚吵架她话说太重了,承认错误也不管用了?
“你?还在伤心嘛?”她还是忍不住多和他?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这样啊,我有很多情绪和心理问题,你?知道的,所以我们吵架时候说的话,你?不可以当真的。”
她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再惦记竞标上两人?的分歧了,而?是一再确认自己没有伤害他?,就像之前在半躺,她揭破了他?的旧伤,后悔反思?后再也没有犯过。
只是,她说得陈肯认真,却怎么感觉好像效果不太好。
他?非但没有更高兴,反而?把她抱得更紧,更低落了。
她并?不知道他?那么多心理活动。
更不知道对他?来说,被这么小心翼翼地在乎,到底意味着什?么。
“哎......哎,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了呀。”她娇声嗔怪。
“别?动,就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他?合上眼,有种莫名的酸楚。
他?松开了一点点力气,她也就不动了,趴在他?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脊背。
他?从头到尾,始终没说一句话。
直到他?松开她,去书房忙起了工作。
她抱着camellia去楼下和文紫嘉闲聊的时候多打听了两句,顺便又去问了问文时笙,大概对京北项目,父子俩存在分歧的事有了了解。
晚饭是一家人?在一起,难得凑得齐,文时安也从美国回来,沈映蓉叫司机去接了文斯华和舒吟过来,趁着天气好,在后花园的玻璃房准备了满满一桌佳肴。
开始动筷前,丛一捏着文时以的手还是问询了一下京北项目的事。
他?虽明说,但她能?明确感觉到他?并?不太愿意,只是不会除了家里之外的人?表现出来。
因为?文斯华也在,饭桌上难免就又聊起了工作的事。
文斯华和文兆锡的看法一致。
对于这种饭桌上例行公事的状况,舒吟和沈映蓉已经?见怪不怪,很少插话,更多的是倾听。就连文紫嘉也不在意,只一味给丛一说着京城最近时兴的东西,和某某牌子sales拿到的当季最新款,又忙着和文时安拌嘴。
其实,丛一对文家的生意也不敢兴趣,更不会去细听,她是打算今晚回去,若是文时以愿意,可以陪着他?聊一聊。
她能?感觉到,他?大概是不太乐意继续在饭桌上聊这个?话题。
奈何,长辈们逼得太紧。
“爷爷。”
纠结再三?,她还是开口打断了谈话。
有点不礼貌,她知道。
但是这一点点礼貌,对比其他?能?轻松一瞬并?不算什?么。
既然他?没办法反抗,那她只能?用她的办法,尽力帮帮他?。
哪怕只是放松一周,一天,甚至不过一顿饭。
她也是愿意的。
思?来想去,她只好以新婚妻子的名义撒个?娇。
这样不至于插手文家生意上的大事,也好给文时以稍微缓一缓的机会。
“听爸刚才的意思?,这个?项目体?量还挺大的,上下要梳理的人?际关系,各个?环节也不少,听起来,好像很累,要忙很久。”
“是啊,现在还没开始招商,从前期准备开始就有的忙了。”
文斯华很喜欢丛一,自然也很重视丛家,所以陪着她往下说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丛一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这个?项目对我们文家这么重要嘛,可不可以缓一缓嘛。”
“从我婚礼后,他?每天都忙着工作,总是在出差,陪我吃饭和休息的时候也老是要接工作电话。说好这次从沪城回来下周陪我一一起回港岛准备婚礼的,人?还没走?呢,就又要开始忙了,都没人?陪着我。”
第69章 爱河 天定良缘
丛一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