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爱人 第39章

作者:陌上桑间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成长 现代言情

  她犹豫说“好”,乖顺起身回卧室。

  裴泽州脸上笑意渐渐褪去,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了,他因未得到证实的猜测对她态度冷淡,她却没有多问一句,全然默默接受。

  她一直很懂事,以前是,在一起后更是,从不与他闹脾气,与工作相关的事总怕打扰到他,他在书房时她连脚步都会下意识放轻,还会悄悄教育喜欢乱跑的妮妮不要打扰到他。

  裴泽州在书房思绪放空,集团的事,家里的事,还有那些本家亲戚的事,杂乱积压在心头,想做的事有那么多阻碍,不想做的却总被逼着接受。

  等到心绪完全平复下来已经是半小时后,工作只是推脱,他没想好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远了近了都怕会伤到她,没彻底冷静下来前,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端倪。

  裴泽州回房间时已经洗好澡换上睡袍,书房里有一间小卧室,他有时工作到深夜会干脆在那里歇下,房阿姨就放了一些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在书房。

  本意是怕吵醒她,然而推开门才发现卧室灯还亮着,她靠在床头看手里的礼物盒发呆,飘忽的思绪在看到他时重新凝神,坐起身笑着说,“你忙完啦?”

  “嗯,怎么还不睡?”他问,眉宇间萦绕淡淡疲惫。

  “我想把生日礼物送给你。”

  她将手里盒子递来,裴泽州接过,拆开包装看清是一支钢笔。

  “谢谢,我很喜欢。”说完,俯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礼物被顺手放在床头柜上。

  到这里,关灯上床,这件事其实可以就这样过去,不去想也不去问,当成不存在。

  他的手触上开关那一刻,她突然怯怯问,“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裴泽州刻意堆起的温和一点点退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情有些淡,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你的镯子呢,怎么不戴了。”

  她脸上怯意褪去,笑意浮起,眼睛与他对视,落在身下的手抬起,手腕上戴着那条在港城市集买的手串,“我想戴这个。”

  “这东西价值远比不上你那只手镯。”他理性发出质询。

  “可我更喜欢你送的。”

  他有些沉默,她便继续说,“黄老师对我多有提携,之前收徒的事被人传得沸沸扬扬,我不想给老师找麻烦,镯子戴在手上太惹眼,你送的这个就很好,别人看着平平无奇,只有我知道它有多珍贵。”

  心跳在漏掉一拍后混乱了节奏,裴泽州有一瞬间失神,反应过来后手已经触上她脸颊,柔软温热地贴着他掌心,轻蹭着,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信任和爱慕。

  圆润含情的眼眸瞥到他手背上凝着血痂的伤口,她被吓到,心疼问怎么会受伤,人也紧跟着要下床去找药箱为他包扎。

  行动比思想先一步做出反应,裴泽州猛地扯住她将人压在床上,高大身躯压迫下来,低缓说,“我喜欢真诚的人。”

  她眸底茫然,似乎不懂他为什么这样说,但还是愿意为安抚他做出保证。

  侧头寻着他手背上的伤口亲了亲,她温柔笑着说,“我永远不会欺骗你。”

  身影倾覆下来,他的吻落在唇上,凶狠霸道,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与绅士有礼的裴泽州判若两人。

  木质香气包裹着她,如他的另一道坚实怀抱,固若金汤,不容脱逃。

  南晚吟有些受不住,偏头想喘息,下巴被他单手锢住,腰也紧扣着动弹不得,只能不住朝后仰头,唇角溢出破碎呻Ι吟。

  他这时才愿意放开她,墨黑幽深的眸含上情Ι欲,将她动情迷离的样子收入眼底。

  “晚晚,如果你不想,可以拒绝我。”

  他这样喊她,在强势和温柔间切换自如,那样不容拒绝的亲吻后又绅士向她申请许可,顺序是错乱的,纠缠在一起的呼吸也是。

  她没说话,手臂

  勾上来,揽着他脖颈主动献吻。

  裴泽州拥着她加深,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在细白脖颈和肩骨流连,最终沉入山峦沟壑。

  

第48章 她让家的概念有了雏形

  次日是周五,公司里气氛轻松,虽还是工作日,大家的心情已经提前过上周末。

  闻悦上部戏已经杀青两个月,眼下虽然接了综艺,但每个月只有一次录制,其他时间也不能荒废,新戏还要尽快敲定。

  赵涵喊了南晚吟一起过剧本,闻悦也在,三人聚在艺人工作室讨论每个本子优缺点,综艺上获得的流量能不能转化成粉丝全看这部新戏水花够不够。

  南晚吟面无表情坐在一角,视线在剧本上,思绪早已飘到别处。

  昨天晚上一切渐入佳境,她甚至感受到一丝难言的陌生快意,身体四处起火,胸前湿热难耐,若是不出意外他一定行的。

  她还是低估了裴泽州让人失望的本事,过了前戏到后半程两人都很急,他少见地不那样沉稳,一手托着她腰,另一只手撩起睡裙,待要更进一步时却忽地一顿,疾风骤雨的动作温柔下来,为她拉下睡裙蔽体,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亲,然后说睡吧。

  南晚吟欲Ι火焚身,不上不下,舒服的泪水还挂在眼尾,他已经起身关灯并体贴为她拉好被子。

  昏暗室内无人出声,彼此呼吸清晰可闻,如出一辙地喘。

  想不通他为什么戛然而止,南晚吟思绪都是宕机的,身体被冰火两重天折磨,根本分不出心神去想原因,她只觉得气,还有不能言说的躁。

  那种感觉酥麻入骨,但是没有得到满足。

  心头郁结一股躁气,连带着工作都难以集中精神。

  “南晚吟?”赵涵喊了两声才见她回神,不免好奇。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什么,昨晚有些没睡好。”她面上扯出笑敷衍过去。

  赵涵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转头问起她对剧本的看法,“目前递到手里的这三本你推荐悦悦接哪个?”

  南晚吟把手里在看的那本递给她,“我大体浏览过一遍,这本是大制作古装剧,导演和悦悦合作过对她印象很好,所以特意邀请她出演新剧女主的心机嫡母,这个角色和悦悦以往在荧幕上展现的形象完全不同,演好了会给观众带去极大反差感。”

  赵涵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更看好这本,女主从小受尽磨难,长大后凭借努力白手起家,符合主流价值观,更重要的是愿意把女主这个角色给悦悦。”

  闻悦刚看完手里的宫斗本,剧情老套平淡,后宫几位妃子的争斗手段也很幼稚,没什么亮眼的地方,难怪这两人不约而同忽略这本。

  “主流剧大多冲着拿奖去,顶流女星人手一部,悦悦拿什么和她们竞争?而且那个剧本高光几乎都在男主身上,女主几次遇难都由男主解救,人设剧情都有些单薄,和悦悦以前演的坚韧善良角色没区别,没必要为了女主头衔去给新人抬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制造话题度,有张力和冲突的人设才容易引起网友讨论。”

  她看向闻悦,“大制作的剧宣不用我们操心,角色虽然是反派,但人物的经历和成长线都很丰满。高门大户的嫡女为爱一意孤行嫁给穷书生,书生苦读金榜题名,两人成婚后才得知书生其实早已娶妻生子,小姐为家门声誉胁迫书生与发妻恩断义绝,十年时间里书生在小姐助力下官拜一品,在天子脚下是远近闻名的和睦夫妻,直到书生的女儿寻亲登门,这花团锦簇的表象才被戳破。”

  “书生与发妻的女儿就是这部剧的女主,碍于众口悠悠,小姐不得不忍下满腹愤怒认下女主,外人交口称赞夸小姐大度,然而小姐的慈和只是表面伪装,私下里对女主多有针对,几次三番出手陷害,却不知女主聪慧非常,寻亲只是复仇的手段,真正要做的是在世人面前揭露嫡母的蛇蝎面目。”

  “嫡母所为败露后被世人唾骂,这个角色的高光点恰恰在这里得到体现,小姐不接受那些污名,散尽家财将书生虚伪薄情宣扬的人尽皆知,她从来不曾有一刻后悔,也不觉得自己输了,她只是遇人不淑,倘若不是遇到书生,她的一生本可以热烈张扬,剧本留给小姐的最后一点笔墨是,登闻鼓,诉御状,宰相妻,休薄郎。”

  南晚吟最后说,“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我只提出自己的想法,具体接哪本看你自己决定。”

  赵涵还是觉得可惜,一旦演了配角,火起来还好,如果不火以后就很难接到女主本子了。

  闻悦认真思索片刻,一锤定音道,“就这个吧,要么一战成名,要么就此退隐,我这个年纪不适合打安全牌。”

  ……

  工作堆积在一起,裴泽州到下午才得片刻清闲,薄唇沉敛,黑沉平静的眼睛落在对话框上,南晚吟发来一张照片,很开心的语气说是同事请的奶茶。

  和他在一起,她大可以不用工作,裴泽州有过这种想法,但最终没说出口,她在工作时像一株活力阳光的向日葵,他不想她枯萎。

  按下内线,他喊田浩进来。

  田浩来的很快,嘴上还沾了点没擦干净的奶茶沫,面色惴惴,担心摸鱼被发现。

  裴泽州对他远没有那么观察细微,淡声说,“帮我预约下张院长。”

  田浩心一松,不是发现了就好。

  张院长以前是裴泽州的主治医生,当时是在外地出事,医疗设备和救治团队都不算顶尖,给的治疗方案上最差结果是截肢,严明华不能接受,特意申请航线动用私人飞机把裴泽州接回京市。

  手术由张院长亲自操刀,恢复期加上康复训练足足过去三个月裴泽州才勉强依靠拐杖站起来,那时张院长给的医嘱是不要劳累,每半年复诊一次,观察骨骼生长情况制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裴泽州只在第一个半年回去过,得到张院长恢复还不错的评价后便再没去过医院,他那时忙着同叔伯争斗,对于腿没那么关注,能重新站起来就已经别无他求。这几年大权在握,也习惯了借助手杖掩饰腿脚不便的缺陷,本打算就这么将就下去,反正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影响。

  但是昨晚……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为自己有一条不甚便利的腿感到烦闷。

  甚至抗拒在她面前展露那样孱弱狼狈的一面,那条腿拖着他不得不终止动作,在她不解又茫然的注视中灭掉房间灯光。

  田浩看出他似乎心情不佳,垂眸敛唇冷着张脸,不敢多问别的,应声后着手去联系张院长。

  周末阳光晴好,南晚吟抱着妮妮和房阿姨在阳台晒太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一个分享听到的明星八卦,另一个说小区里哪户业主在外包Ι养情人被正牌老婆知道闹到公司,还在小区里大打一架,不是保安拉的及时,女业主的高跟鞋都要把男人脑袋砸穿。

  聊着聊着又说起这么大的阳台空荡荡看着可惜,房阿姨说在她老家那边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菜地,一年四季吃自己种的菜别提多方便,这种事也只能想想,在裴泽州的阳台种菜,光是听着就荒唐。

  房阿姨一脸可惜,南晚吟心血来潮说种不了菜也可以种花,来年春天一室花香,再坐在这里晒太阳就更惬意了。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下单。

  天冷很多花不适合栽种,挑来挑去只下单了木绣球、矢车菊和鼠尾草,还有一些常春藤和龟背竹做点缀。

  花店半小时就送货上门,房阿姨拿着剪刀拆包装,南晚吟负责将它们搭配摆到合适位置,妮妮窜来窜去好奇不已,毛爪子去够枝叶,鼻子凑上去嗅个不停。

  等到一切安置好,阳台已经焕然一新,房阿姨搬来烤炉用陶罐煮了一壶玫瑰红茶烤奶,炉边放一圈桂圆板栗花生,不一会儿就冒出阵阵香气。

  南晚吟靠进躺椅,妮妮巡视完一圈花草跳上膝头找了个舒服位置眯眼打瞌睡,她抬手轻抚小猫后背,毛绒绒的柔软。

  外面太阳西斜,半边天空染成橘红色,云朵大片漂浮,宛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侍花弄猫,这曾经是她最向往的生活,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心也变得贪婪,梦寐以求的桃园近在眼前,她却不感到满足了。

  脸上平静 ,唇畔淡淡含笑,这一刻是真的舒心,可她也真的不愿停在这里。

  晚上裴泽州进门看到花团锦簇的阳台时,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走错了,妮妮竖着尾巴从客厅走来,他的怀疑被打破。

  厨房里传来蛋炒饭的香气,他想起几天前南晚吟同房阿姨闲聊时说想学习做饭,但自己手艺不好,以前照着教学视频做过一次,是最简单的蛋炒饭,成品糟糕。

  房阿姨就安慰她不用灰心,她亲自教,别的不敢保证,蛋炒饭是一定能学会的。

  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视线往厨房看去,她在灶台前小心翼翼翻炒,房阿姨掐着时间提醒放配菜,两人俱是全神贯注投入,没人注意到他回来了。

  裴泽州抵着椅背静看,不甚便利的那条腿微曲着,身体重心压在另一条腿上,这姿势算不上得体,但勉强能让他获得片刻舒适。

  厨房灯光明亮,炒饭香气飘出来,她笑着享受房阿姨夸赞,画面看起来如梦似幻。

  这样平淡家常的一幕令他不忍破坏,时间兜兜转转,他想要的不过如此。

  以前是求而不得,现在是唯恐成空。

  她让家的概念有了雏形,喜乐和忧愁都围绕着他,在她身边,他不需要强撑起坚不可摧的一面,她的在意和无所保留的爱在一点点疗愈他。

  也在一点点撬开紧闭的心门。

  

第49章 星眸皓齿,千娇百媚,好看……

  南晚吟在裴泽州身边过了一段平静的恋爱生活,两人如同一对最普通的情侣,除却工作,闲暇时会坐在一起看一部电影,她窝在裴泽州肩头,妮妮就窝在她腿上。

  裴泽州最近在做腿部训练,周末固定会去一趟医院,她没多问,心里祈愿他最好别再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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