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他一直自诩很会拿捏人,但在陈鹤允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个新兵蛋子。
陈鹤允简直拿他在当猴耍。
“陈鹤允,”他用力挫着后槽牙,眼里像烧着两团火,“你他妈耍我!”
“耍你什么?”
陈鹤允依旧面不改色。
“你他妈自己清楚!”
宋辞怒火中烧地拍了下桌面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拽陈鹤允的领子,然而他非但没碰到陈鹤允,还被陈鹤允一把掼到了桌子上。
陈鹤允只反钳着他的一只手,他却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和他们这些公子哥不同,陈鹤允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干活,背过水泥,挑过钢筋,练就了一身力气,别说一个宋辞,就是再来两个他也能轻松撂倒。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的语气和表情还是那么平静,仿佛只是一名公允的审判者。
宋辞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按在桌上,整张脸因屈辱和怒火而涨得通红,只能通过大骂来宣泄自己的羞愤,“我好好说你妈个b!”
“你这个态度,”陈鹤允淡淡道,“我还怎么给你辅导?”
“谁他妈稀罕你给我辅导!”
“那我怎么跟姜颂梨说?说你突然发疯想跟我打一架?”
提到姜颂梨,宋辞找回一点理智,没再继续破口大骂,只狠狠将陈鹤允瞪着,眼底的火仍烧得极旺。
“我要是这样说了,”陈鹤允请扯了下唇,“你觉得你还有可能追上姜颂梨吗?”
宋辞瞳孔一缩,显然没考虑到这点。
“你可能不知道,”陈鹤允告诉他,“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几个人的友情,你不会是例外,我也不是。”
宋辞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为了让这份友谊更长久,我们五个有约定,相互之间不能恋爱,所以你没必要把我当情敌。”
宋辞有些不信他的话,“你又想耍我?”
宋辞的怀疑没有错,他确实在耍他,他会让自己成为例外,但又确实算不上在骗他,“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问陈年希。”
其实他没必要跟宋辞说这么多,他只是不想让小狐狸在宋辞身上花的时间浪费掉,也不想害他们那组拿不到小组成绩,只好再耍一耍宋辞。
“你要真喜欢她,就好好配合,这是你唯一能接近她的机会。”
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宋辞不再认为陈鹤允是在耍他,至少他们之间那个约定听起来不像假的。
“就算你们有这个约定,我他妈看你也不顺眼,不需要你在这儿假惺惺的辅导我,他妈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看来你的脑子还需要再刺激刺激,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该学着跟我好好相处,不然你就算费劲功夫追上她,不出两天我就能让你们分手。”
“你他妈……”
宋辞又想爆粗口但爆不出来,陈鹤允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用了下力,他吃痛地直倒吸气。
在武力逼迫下,宋辞只能好好听着陈鹤允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我没你那么小气,你要真有本事追上她,我不会干涉,她总要谈恋爱,我不可能次次都去搞破坏,而比起和她谈一场很可能没结果的恋爱,我更想和她做一辈子朋友,你应该不理解我的想法,但我说的是实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我没必要骗你。”
宋辞不说话了。
他信了陈鹤允的这些瞎话。
陈鹤允演技太好,语气听着十分真诚,逻辑也完美,实在让人很难不相信。
见他终于安静,陈鹤允微微俯身,问他:“现在愿意好好配合了吗?”
宋辞像依旧有点不服气,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陈鹤允松开他,将习题册拿起来,重新圈画了两道题后摆到他面前,“做。”
宋辞拿起笔乖乖做起来。
电击法是真的有效,这次他终于是做对了一道题。
两道题,做对一道就意味着错了一道,于是陈鹤允拿出电棍。
“你他妈!”
看到电棍,宋辞火气又上来了。
“你敢说电击法没用?还是这点儿痛都受不了?”陈鹤允使出激将法。
事实证明,没几个男的能抗住激将法,尤其是死要面子的男的。
“老子受得了。”宋辞咬着牙说。
陈鹤允:“那你叫什么?”
宋辞:艹……
虽然很不情愿很不爽,但他还是老老实实让陈鹤允用了电棍,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都有老老实实听他的话,试着跟他好好相处,因为知道自己玩儿不过他。
他认清了自己的段位:
在陈鹤允面前,他就是个新兵蛋子。
第29章
“美羊羊!我靠!你现在是帅羊羊!”
审核前的最后一轮排练,平常超严厉的温晚毫不吝啬对大家的夸奖。
“陈鹤允!下周表演完,追你的人绝对能排到法国!”
“宝宝!啊啊啊啊你笑得太好看了!是想迷晕我吗?!”
“陈年希!你笑这么灿烂又是想迷晕谁?”
“这下绝对不会有人说我们是走的后门。”温晚信心满满地打包票。
大家也觉得稳了,每个人对自己的表现都特别满意。
“多亏温老师的教导,”周丞洋很戏精的单膝跪地为她献上一杯奶茶,“小生敬您一杯茶。”
见周丞洋献起殷勤,陈年希也不甘落后,一个单膝跪滑过去,准备为她献上一枚爱心,结果因为重心不稳,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
陈年希:……
跟他一块儿沉默了一阵,温晚挑起半边眉毛,“视我为再生父母也用不到这么大的礼,直接喊妈妈就行。”
“哈哈哈哈哈!”周丞洋在一旁发出狂笑。
“我还有点事,先回教室了。”
陈年希想赶紧逃离社死现场。
温晚一把抓住准备开溜的他,“把你要孝敬我的东西还没给我。”
她朝他伸手,“你要孝敬我什么?”
因为尴尬而脸红的少年此刻脸更红了。
温晚不明所以,歪了下头继续等着他回答。
过了很久,脸红的小狗才含含糊糊地开口:“心……”
“什么?”温晚没听清楚。
陈年希脸都快烧熟了,实在没办法再说一次。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硬着头皮抬起手,用两根手指给温晚比了个心。
看着眼前的“比心”,温晚先是愣了愣,而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旁边的周丞洋在这时又大笑起来,“玩儿尬还是你有一手。”
陈年希以为温晚和周丞洋一样,也是在嘲笑他,快速撤回手上的“心”,化尴尬为怒火,和周丞洋对喷起来:“你他妈不尬,还敬茶,我看你是当孙子当上瘾了,看谁都像你太奶。”
此刻他若扭头看看,身边的少女笑的眉眼弯弯,映着他影子的瞳孔里仿佛凝着颗亮闪闪的星星,哪里是在嘲笑他。
她笑着,旁边两人吵着,闹哄哄的,暖融融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姜颂梨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余光瞥见她的笑容,陈鹤允侧目看向她,眼底慢慢浮现笑意。
他的视线太直白,还久久未收回,被他注视的人自然会发现。
姜颂梨转头,茫然地对上他的眼。
四目相对,他还是定定看着她,不躲不避,眼底的情绪昭然若是。
可跟前的这只小狐狸只以为是他生了双深情眼,只要眼底带笑,看谁都深情。
“你头发上沾了个东西。”某人撒了个谎。
“啊?”
姜颂梨下意识抬手去摸头发。
“别动,”陈鹤允往她靠近一步,“我帮你弄。”
他抬手,指尖拨开她的头发。
在这个过于青涩的年纪,这样的接触无异于一种私密的入侵。
发间传来的触感伴随着微微痒意,下意识地,姜颂梨慌乱地眨了眨眼,呼吸变轻。
那样轻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却在她鼻腔里越来越浓郁,是清冽的 ,却像发着烫。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呼吸发着烫,还是他的体温在蒸腾。
距离太近,他又那么高,她像埋在他的怀里,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裹,仿佛浸泡进一池煮沸的果酒里,肌肤的每一处毛孔都泛起酥麻的醉意。
他的小指勾住她一缕头发,迟迟没松开,像是被缠住了,他也的确被缠住了,但缠住他的并不是这缕发丝。
“好了,一颗毛球。”
他后退一步,将手拿到旁边搓了搓,仿佛真从她发间取下了一颗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