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畹町
另外还有价钱的问题,卷毛不懂搬运货物平台的规则,三百块的运费只是使用车辆的车费和近距离搬上车的人工费,不包含上楼下楼的人工搬运。
谈起搬运费,卷毛误认为司机坑他钱,而司机认为免费搬运不可行。
白有仪协调来去,最终以给司机加钱完成矛盾调解,至于加多少,要看搬运到展览中心的距离。
需求量不大,时间紧迫,白有仪出手帮了忙。
搬运好了画框,天已然亮起,好在白有仪提前将鹦鹉放在了卷毛地下室内,让它们欢叫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吵到其他业主。
司机擦了额头的汗,眼见白有仪脸不红气不喘,悠悠闲闲提着鸟笼出来:“小妹,看不出来你力气还挺足。我一个男人都比不上你呀。”
白有仪刚想说她私下无氧打拳都来,男人比不上她很正常,但想到如今的身份,嘿嘿笑了两声。
“你也是不容易。哥到时候分你两百。”司机看了眼白有仪的助听器,口齿清晰说。
白有仪摇头,“不用。等会那个卷……业主会给我发钱。”
两人是从地下室二层开始搬运,卷毛便在楼上给白有仪兑了果汁水,但小心眼地没给司机。
他捧高踩低地对司机漠视,对白有仪关心:“喝慢点,别呛着你。”
司机懒得搭理嗲精少爷,毛都没长齐的年纪,他竟学起了PUA。
跟车前,又闹了点事,卷毛嫌弃卡车座位脏污老旧,要开自己的车前去展览中心。
司机捏起拳头,白有仪赶紧把司机拽住说:“哥,给我个面子。”
白有仪将司机送上车,用对讲机给门卫室值班的姐妹,打了声招呼,让她及时看车牌号放行。
卷毛却没有开走自家的车,反而抱着陨石边牧,面上无措,他看着白有仪忸怩开口:“喂……你等会有没有空?”
白有仪知道他想说什么,睁着明亮大眼,戏弄问:“什么?先生,我没听清。”
卷毛才大声说:“你、等、会、有、没。有、空?”
白有仪望着一米八的卷毛,真挚而诚恳:“要上班。”
“帮我跟一下车呗,我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卷毛摇晃着边牧,像晃着玩具,一开口,耳朵染上绯红,“我给你钱,你去和他说话,我才不想和那男的交流。”
“怎么,”白有仪调侃,“你还厌男?”
没想过白有仪会这样打趣,卷毛愣了几秒,撇开头,咬唇不悦:“对啊,我是厌男。有什么问题?男的不能厌男啊。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卷毛没注意,他和白有仪说话间熟络地撒娇甜瞋。
白有仪又笑,“可以的,先生。我没什么事情。不过经理查我岗的话,你得说是你带我出门。另外,业主,刚才我的搬运工钱……”
白有仪兴奋地左右搓手,像幼稚园小盆友学洗手搓动,明明是开口要钱的市侩笑容,却不会令人心生讨厌。
然后她比了个二百。
卷毛将边牧放下,不耐烦道:“知道了,给你两千。”
白有仪哇了一声,眼睛咻地绽放光彩。
-
白有仪和司机先出发,卷毛说要换套阔气大方的衣裳,再开他的跑车去开展。
司机和白有仪一听跑车,都挺无语。
到了场地,卷毛还比她二人先到,指挥着司机放下画框后
,又有些工人过来安装,卷毛请了白有仪帮他代为交流。
白有仪为了钱,勉为其难答应。
白有仪忽然想到当年跑高净值客户的时候,也是这样,职业表面是精英,每天见的都是投资界大姥,财经杂志封面人物,XX集团老总,就算是创业仔客户,一说出去也是融资千万的新贵。
其实这职业只有她们干过的人知道心酸,无非就是离钱很近,本质是高级服务人员,加班身体消耗处理杂事在饥饿中做PPT是常态。
还好,辞职了。
白有仪庆幸地说。
对接完卷毛的杂事,白有仪坐公交车回了小区,才有机会打开手机。
业主群里鹦鹉大哥发问:【哪位大善人把我鹦鹉三姐妹偷了?谢天谢地,好人一生平安(合十)】
【今早睡了个好觉。】
【确实,没了鸟叫,睡得老香。】
【做梦呢,鹦鹉哥,要不要看看17楼业主发的消息?】
鹦鹉哥:【我眼睛顿时模糊了,不认识中文。】
【鹦鹉哥就是不想认领九点归还,你去请个假退回宠物店不行?】
【小伙子晚间抽个空就去了。哪用得着麻烦。】
鹦鹉哥:【不说了,开始工作。】
【男人就是坏,遗弃宠物不是个例。】
【好好说话,仙女,别打性别牌。】
【兄弟,老子是男的,男的。】
【啊?那没事了,不好意思。】
……
白有仪好友频道里接到添加好友消息,是养鹦鹉的业主发过来。
【你好,朋友,鹦鹉在你手上对吗?】
白有仪没通过好友,回复:【对】
【我记得你自由职业,帮个小忙,帮我归还到宠物店。有偿一百,多了哥也给不起。】
【支付宝XXX……打完赎金,放鸟归店。】
白有仪收完账,再回复:【地址发来】
第5章
快到中午,白有仪回了小区。
走进保安室大门,白有仪递了瓶茉莉花茶给在学习的文红棉,桶装的1L,便宜实惠。
卷毛不太会做人,叫来布景装置的工人早在展览中心等待他,后面白有仪又和工人们沟通搬画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买瓶水犒劳她们。
白有仪说得口干,便向他要求买水。
卷毛回过神,二愣子似的地哦哦两声,开他的跑车去附近超市搬运了几箱饮料,分发给工人。
临走时白有仪把纸箱垃圾收拾到展览外的垃圾桶,她还将仅剩的两瓶大容量茉莉花茶,带回了家。
她喝不完,给了考研的同事小棉和门外站岗的小帅各自一瓶。
文红棉从平板上抬头,有意瞅了眼绿荫道路外,说:“谢谢白姐。”
“不客气。”白有仪在保安室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玩手机。
文红棉:“姐,你早上去哪了?跳操的时候,二经理特意问了你在哪。”
二经理是副物业经理,属于经理姐管辖之下,一四十岁留小胡子的发福中年大叔。
最近招了新入职的保安,无论女男,身段,长相都是经理姐挑选出的俊美阳光,得体怡人的毕业生,白有仪除外。
二经理便提出了新的指标活动,每天早上十点要在小区让新的保安同事聚成几排,齐声跳欢迎操,大吼“我是保安人,保卫业主是我滴魂”,让业主关注到招的新人,感受物业公司对业主们的重视。
白有仪和物业经理姐都没搭理他的神经质,但刚上班的应届生会信他的邪,听他的话去跳操。
白有仪:“帮业主办事去了。不用管他,一看咱们二经理就是工作不饱和,给他闲的——”
文红棉乖巧点头,默默在内心补充道:“蛋疼。”
文红棉喜欢白有仪这个同事姐,同事浑身上下充斥着要死不活,死了又活,有种涎皮赖脸的松弛,这会给她反抗作威作福滥用职权的勇气。
好像她光明正大地摸鱼,摆烂,也无所吊谓。
刚才二经理走过来还问她:怎么在保安室看书?
文红棉学平时白有仪和经理姐的做派,大胆回怼:“我又没玩手机,王姐招我的时候说我可以抽空好好看书。份内的事我做好了就行。”
文红棉摆出自己认真工作过的出行登记本和业主来登记维修的单子,让二经理自找没趣,沉默离开。
而白有仪出了保安室,甚觉得这工作还行。
她在小区内打了几圈幌子,装作和二经理偶遇,嬉皮笑脸和园丁大叔聊天,帮他们把草皮铺上,再扔了一些业主放在别墅门口的垃圾袋,最后把挂在卷毛少爷监控墙下的鸟笼提走,悠然走回家做饭。
-
宋青熙和几个部门经理开完指标大会,听着好些个部门经理认领接下来需要完成的业绩指标,但针对如何达成指标,经理们只会拿着一堆高概念式的PPT啰里啰嗦,忽悠着他玩。
他深沉眉骨,交叉十指,用拇指关节处的薄茧摩擦着一枚银色指环,略显不耐烦。
宋青熙是被家里长辈下放到这间分公司。
家里长辈是一怒之下,宋青熙也是一怒之下。
他还记得他们不顾他的情绪,在家宴上讽他是大龄剩男,不害臊地给他讲男人年龄越大,精子活跃度越低,稀得像水,过了二十八九,都不好找女孩共度一生。现在年轻人都称呼过了三十的男人为老男,嫌弃得很,只会越来越单。
聪明点的男孩都会利用自己刚大学毕业那段时间的青春俊貌,寻觅一个踏实能干的女孩子结婚,趁着年纪轻,生了孩子,就去结扎。
你这种……
家里长辈絮絮叨叨地撇嘴:结扎都有点晚。
宋青熙大吼一声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摔门离开了家。
此后,家里长辈便说你的私事我们不管,但公司的事我们能管,于是下放,逼他尽快相亲成婚。
随着宋青熙看着腕表,面色浮上阴霾发黑,台上讲解PPT的中年男子强撑住气势,继续为宋总讲解:
“就到这里吧。”宋青熙打断耽误他节奏的人。
他看了眼最后的时间,快言快语道,“我觉得有必要重开一次指标大会,大家再次准备一下,结合我今天询问大家的这几个问题。下次的话请各部门选出一些优秀员工也到场,跟随你们一起听听定下的目标是否合理。”
“辛苦诸位,今天散会。”
诸多经理翕合开的嘴巴还没合上,宋青熙捞起搭在办公室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长腿一迈,大步出了会议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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