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畹町
宋青熙刚想说吃过了,但白有仪都没有开口拒绝,他说吃过了早饭,很像不识老丈人抬举,点头说好。
汤圆是紫薯的紫,小米的黄,蔬菜汁的绿,胡萝卜粉的橘,五彩六色,白有仪吃得开心。
稍后,白父收碗,一个人围上围裙,去厨房洗碗。
宋青熙端坐在餐桌,局促紧张,不敢左右乱看。白有仪在餐桌上打开手机,专注翻看开盘前的利好利空消息,她还没建仓入场,最近市场很无聊,上不去下不来,她便只关注动向。
白温书坐回沙发,打开电视,之前景邈也被白有仪带来见家长,没有对比倒能容忍。但有了景邈做模范,白温书隐隐有着不舒服的想法。
同样是条件不错的富少,人家景邈第一天上门,就帮着她老公打杂,洗碗收碗洗菜做饭,还把一家人从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晾晒,积极表现得很。
这个姓宋的上门女婿有点不懂事,说他憨也不憨,言谈还挺幽默讨喜,能说会道,但说他木讷也对,让她老公一个人洗碗,就这么干坐着,也不知道去搭把手。
白温书握住手机,开始担忧。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少,拿什么本事伺候白有仪?再有钱,家政也比不上自家人照顾着心细,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很多事能让育儿师去亲力亲为么?还不是得靠老公,得靠爱护自己的自家人来帮衬料理。
白温书扫了眼白有仪和宋青熙的氛围,感觉女儿也没有多大喜欢这名现任男友,打算再等等,周祥观察宋青熙是否合适。
这人真要是丁点家务都不做,不够贤良淑德。
白温书想着今天就把景邈叫到家里,做个对比,敲打一下这愣子宋青熙。
第52章
白父洗完碗,也不怎么高兴。
他第一次去参观白有仪和景邈在外地同居的租房,景邈做了一大桌菜给他女儿,全程不用他操心,哪还有他动手洗碗的道理。这很讨白父欢心。
白父用围裙拭干手掌,去冰箱前绕了两圈,坐在宋青熙身旁,乐呵呵地撑着手问:“青熙,平日会做饭么?”
宋青熙点头,他知道很多男生被女生带回家见家长,便有这关,立即说出自己平日会做饭菜,频次不高,不过味道还不错。
提起味道,白有仪眼神终于从股票APP里挪开,她抬头佐证,“青熙很会做西餐。”
白有仪说一句话,算是给宋青熙加码。
“你家是别墅,肯定是请家政在打扫清洁?”
宋青熙:“是的,不过我有洁癖,常常会自己做清理工作。”
“那陪我去买菜,问问她娘俩想吃点什么?”白父抬手拍一下宋青熙的肩膀。
白温书在茶几上用手机回复医院里的消息:“问女儿。今天是她回家,你给她做点有营养的吃。”
白父点头,伸手去捏白有仪的胳膊肉,说她晒黑了点,看着精瘦精瘦的。
白父瞄了眼老婆,见白温书没起疑心,她还不知道白有仪换职业的事,白父给白有仪打掩护,关心地轻斥:“夏天了,就别和朋友去户外玩,多热呢,不
要到处跑了,容易中暑。”
白有仪嘿嘿干笑:“好,我听爸爸的话。”
白有仪很久没陪父亲逛超市,看着白父眼里总流露慈爱目光,白有仪想多陪陪他,自告奋勇要去买菜。
白父想叫上老婆多观察宋青熙,但白温书婉拒,她说医院有事就不去了,手头有个低温烫伤的病人隔日需要湿敷换药。今天她没去值班,这会儿护士正在问她下一步情况。
三人去了超市,门一关,白温书便给景邈拨了电话。
-
白父叫白有仪开车去附近的农贸市场,没有选择去超市。
超市的蔬菜和肉看上去精致,但很多不符合白父的做菜标准。白父每天和食材交手,时不时和楼下一些会掌勺的大叔聚在一起讨论做菜,很了解选品的重要性。
一个男人会不会做菜,只需看他会不会选择食材,便能评判出来。
白父清炒的蔬菜总是最鲜,最嫩,总有他挑拣食材的绝招。
他炒瘦肉要里脊或猪腰附近的肉,做丸子要猪臀部肥瘦相间的肉,鸡要买农户提来的跑山鸡炖着才香,哪怕做碗鲫鱼汤,白父也有选大小,熬煮到浓稠发白的诀窍。
询问完宋青熙平日如何挑菜,宋青熙认真回复需要特调的菜肴叫星级厨房的大厨给他私送,一般来自海外,但平时自己对付就会在商超选购。
白父对宋青熙的评价再降一分,还是景邈和他在这方面有共同话题。白父在景邈和白有仪同居那年,教授景邈很多做菜的绝招,算是景邈的半个老师。
不忍心对女儿的新男友摇头,白父只是叹息:“为什么女儿不能交两个男友?一个在家做饭,一个在外给她撑场面,这多和谐。他便不用事事担心了。”
为了女儿的未来,白父还是教了宋青熙挑选各类食材。宋青熙拿出手机录音,还说回去会复习,请白父多教授一些白有仪爱吃和爱喝的,他好学着点。
谨然好学的态度令白父对宋青熙的介意消散些微。
想起女儿工作的事,白父还没和女儿对口风。
白父让宋青熙去选他熟悉的牛肉食材,特地把外人打发走掉。
白父兜里有张银行卡,前几天才去改成白有仪生日做密码。这是在白温书医院做前台,白温书发给他的工资,他平日没多少用处,给老婆孩子买几件衣裳,买些菜,每个月多少能剩一千出头。
从白有仪大学毕业,不用偷偷塞给女儿零花钱,扩宽她的消费基础,至今攒了七八年。
“白白,到爸爸这里来,和你说几句话。”
白有仪乖乖站在父亲身旁,还以为父亲要偷偷说男友的缺点,结果掌心被塞了一张银行卡。
“爸爸没攒什么钱,剩下的都是棺材本。你拿去花。”白父说得简短,叮嘱白有仪别投股市,这是她吃喝玩乐的钱,不是让她拿到股市砸钱赚钱的资本。
“不用爸爸,我有。”白有仪推了出去。
白父这辈子婚配给她妈妈,基本上就没工作几年。白温书婚后三个月便怀孕,医院工作忙,是白父辞掉工作在家考营养师证陪产白温书。
他的时间要么是在照顾老婆,和老婆恩爱,要么是在照顾白有仪生活与学习,这辈子都付出在两个女人身上。
白有仪高中之前,还会嫌弃白父没有工作,是赖着她妈妈的蛀虫,和别人家的爸爸不同,朝白父撒脾气,不喜欢和爸爸相处。
但高中之后便懂事,体会到自己爸爸比别人家的爸爸更可贵,付出良多。白父在家照顾她不容易,白有仪不想到了他老年,还剥削他的零花钱。
“你不是炒股亏了么?”
白有仪惊愕:“你怎么知道?你告诉我妈了?”
“她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她一天只关心她那个医院,连你在哪做保安都不知道。我也不会给她讲,讲了也是让她操心。”
白有仪嘴巴长成O型:“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保安?你偷偷来我家看我了。”
白父点头又摇头,把锅全甩在宋青熙身上,但又补了一句:“那时候我没同他说,我是你爸爸,他不知道,不是故意透露你消息。”
白有仪嘴角弧度下拉,瘪着嘴很想咆哮:“他这么怎么嘴碎,好讨厌。”
白父拢了下白有仪肩膀旁的头发,盯着白有仪的面色,“不怪他,是爸爸套他的话。拿着吧,仪宝,你当保安才多少钱一个月,爸爸的钱比你多。”
白有仪还是把银行卡推阻回去:“不用。爸爸,我有其他渠道赚钱。我做了个炒股的自媒体频道,上赶着人给我送钱,一个月也有一两千。”
“那还是少。”白父瞪睇白有仪,装作女儿不收钱他会生气,“看看你这黑眼圈,精神又不好,爸爸掏心窝子地心疼。”
白有仪尴尬,黑眼圈纯属这几日迟羽在床上太缠人,她自制力不强,抵御不了那些花招,这才每天熬夜,精神不振,大腿肌肉酸软,失了精气,还步伐虚浮。
白有仪握住父亲的手撒娇,“哪有。我这是交了新男友的原因。”
白父臊得老脸一红:“那你要不换个工作?”
“不用,挺好的。通勤又少,没烦心事,一天到晚走两步就找个地方玩手机,人都要废了。”
白父刚想说两句,白有仪先拉着白父的手语重心长地宽慰:“等下半年,我那个副经理调走了,我上面的领导说调我上去试试。你别担心嘛,工作的事我自己会做主,我不喜欢谁来插手我。”
白有仪工作学业从没让长辈做太多决定,白父知道她一意孤行的性格。说多了无益,只是叫她把钱收下,奈何白有仪不收,白父又把银行卡塞回兜里。
宋青熙走了过来,白父装作什么没和白有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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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一推车食材回家,白父想好了菜式,八菜四汤,吃不完就叫白有仪打包回家。
做饭时间不够,白父叫白有仪开车快些,他得和宋青熙着急忙慌地把菜做完。
白父想起了景邈,如果景邈在,白父倒给景邈打杂,两个人配合,时间刚好。
但宋青熙是给他打杂的生手,白父摸不清楚做饭时间。
宋青熙很忐忑,手心紧张到全是热汗,白父是他学习的贤夫典范,他感觉白有仪有这么好的父亲,能看出对比,他很难依靠“贤夫”这条赛道,获得白有仪独属的青睐。
但宋青熙也并没有打算放弃,他得跟着白父多看多学习,才能和普男拉开差距,再使出自己浪荡杀招,又让白有仪觉得照顾生活方面,他也在行。
白父扭转钥匙,打开门,门内便传出一阵米饭混杂牛奶的浓香。
白温书没在沙发,书房门关着,她应该在书房。
家里沙发和出门前没来得及打扫的桌面都变整洁干净了。厨房里刀具碰撞菜板的声音停止,景邈从厨房探出头,朝着白有仪微笑,熟稔到和白有仪是一家人般问:“伯父,买了什么菜回来了?”
景邈以为白有仪的新男友是卷毛,一看宋青熙上身玉立拉着买菜小推车,格格不入站在白有仪身后,整个人眉毛拧起,背刺和恨男的怒火涌上心头。
景邈反而笑道:“宋总,怎么是你在这?”
“景先生,你好。”宋青熙气质清和打了招呼,不咸不淡地回话。
景邈呵呵在嗓子里冷嗤。
白父看见景邈,说不出的欢喜,他来了,今天责任减轻不少,进门立马换了鞋,高兴到皱纹都泛出
笑意:“小景来了呀,哎哟,我还说今天这菜何时弄得完。你和青熙认识?”
白父看了眼景邈,再端量着宋青熙。
宋青熙皮笑肉不笑说:“认识,生意上见过面。”
景邈也笑,想到背刺哥把他利用完就拉黑,笑得狐狸眼冒出人神共愤的火光,“是啊,前段时间,我们还经常聊合作,我在找他投个项目,宋总中途把我甩下车。”
察觉气氛不对,白父开始尬笑。
这场面一看就是他老婆干出来的事,不然家里的门不会给景邈打开。景邈是不会无故上门,打扰她们两位长辈,彬彬有礼,分了手也不吵不闹一孩子。
看着关上的书房门,白父大致明白,人是老婆叫来的。老婆是个体面女人,想敲打宋青熙得学着点,但嘴上不说,直接搬出表率。
宋青熙很怕景邈干扰白有仪,戳破他身份,也怕景邈发疯把他吃药蓄谋勾引白有仪的事摆在台面上。不安的心思作祟,宋青熙悄悄去牵白有仪的手指。
碰到白有仪有温度的肌肤,宋青熙勾着女人的掌心。
白有仪非但没有甩开他,还轻拍安抚,宣誓主权般,反手搂住宋青熙的腰。
宋青熙咬住嘴唇,白有仪碰在他后腰的敏感带上,放电似的酥麻。
白有仪牵着宋青熙的手,进门,撞开了景邈的肩膀,坐在沙发上。
白父不好说白有仪对待客人的无赖举动,溺爱地睨了女儿一眼,朝景邈抱歉一笑。
谁知景邈并不生气,摸着被白有仪故意用脑袋撞疼的肩膀,痴痴地发笑,完全是一副白有仪肯碰他肌肤,愿意和他亲密接触的幸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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