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福
“有吃东西吗?”虞皖音问。
“吃了点。”
虞皖音其实清楚发烧时是个什么状况,大部分人都能自理。
不过她还是问了句:“需要我下午去看看你吗?我可以请半天假。”
商临在那头笑了:“请假不用,晚上没应酬吧?到时候下班过后看看你男朋友行不行?”
“行,那你先好好休息。”
虞皖音挂了电话后不久,收到了商临发来的定位,以及他住的层号,连哪一栋楼都描述得很清楚,生怕虞皖音到时候走错。
另外,还有他家大门的密码。
说法是怕到时候在睡觉听不到她的电话,给密码方便虞皖音进门。
虞皖音忙着工作,中途也关心一下男友的身体,商临发来了张体温枪的照片,上面显示38.8℃,比上次测的时候还要高。
没退烧,还在持续升温。
下午四点左右,虞皖音去跟许彦舟确定他明天的行程,顺便喊上了给他招的那位男秘书。
秘书现在也是她在带。
许彦舟很闲似的在关心他生病的金主,开了免提。
“商临哥,你退烧了吗?要不要我下班后过来给你送送关心?”
虞皖音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略沙哑又不耐烦的声音:“滚。”
许彦舟:“好嘞!”
“……”
周一忙是真的,但到下午临下班时,事情也都差不多了。
虞皖音拒绝了同事聚餐的邀请,去了商临现在居住的小区。
和她住的地方隔着不算远,当初虞皖音父母要给她买房时,两个楼盘都看了,最后选了现在住的这个。
还差点和商临做了小区邻居。
虞皖音上次迎新会送商临回来时来过一次,只不过没注意他住在哪一栋楼。
她给商临发了消息,没回。
可能在睡觉,她不好打电话过去吵醒他。
于是虞皖音按照商临给出的信息,来到了他家门口。
输入密码,正确。
门被轻轻推开,里面很安静。
黑
曼巴风格的装修让这个房子显得深邃神秘,黑色和深灰色为主色调,很空荡荡,家具不算多。
看着住人的痕迹也不重。
地板整洁得泛起一层光泽,近乎没有一粒灰尘般。
商临的鞋架上别说有没有女士拖鞋,他自己的鞋也没多一双。
整个家透露着一种刚装修完入住的感觉。
虞皖音想了想,还是脱了鞋,光脚踩着地板。
她对商临的住处完全陌生,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的卧室。
逛了一圈,打开第三个房间时,看到了床上盖着被子的男人。
卧室内拉着窗帘,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门外透进来的光线让虞皖音看清商临此时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她走过去,动作很轻。
弯腰看了片刻,确定商临现在睡得正沉。
她伸手去碰他额头,明显高于正常的温度让虞皖音微微蹙眉。
都一个白天了还没退烧。
床头柜上有商临的手机、一个水杯、吃过的退烧药和一个体温枪。
虞皖音拿起体温枪测了一下商临的额头。
跳出了一个39℃。
“……”
她轻轻拍拍商临的脸,轻声喊他:“商临,醒醒。”
商临迷迷糊糊醒来,脑袋昏沉着,眼睛也没能完全睁开。
“皖音?你下班了?”
虞皖音:“嗯,起来我带你去医院,你再烧下去就该烧坏脑子了。”
商临伸手拽了她一下,没用什么力气,虞皖音顺势坐在床上。
然后床上的男人撑着身体,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枕在她的腿上。
虞皖音今天穿的是连衣裙,长度在膝盖左右的位置,坐下时裙摆往上移动些距离,于是当商临枕上她的腿时,靠近膝盖的位置是没有布料的,商临的脸颊就贴在这。
他脸上的温度也烫人。
“我不想去医院。”商临说。
他枕着女友的腿,一只手还很自然而然地搭在上面。
虞皖音垂眸看着腿上的人,有点后知后觉意识到,商临好像在撒娇。
虽然他语气上,只是慵懒了些。
“你发高烧了,一直没退,去医院看看好不好?”虞皖音低声和他商量。
商临说到底还是个大少爷,生病了将为数不多的娇气展露在女友跟前,他让虞皖音将自己的手机拿来。
自己提起精神来点开了通讯录的某个电话,拨通,通话仅持续十几秒。
商临似乎切回微信页面给人家发了定位。
他喊了自己的家庭医生上门。
虞皖音于是没再说要送他去医院的话。
不过半晌后,她忽然问:“有家庭医生为什么不早点喊他上门?不难受吗?”
商临好半晌没有回答,虞皖音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他开口了:“我本来觉得吃药就能好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又低估了这冷水澡带来的高烧。
虞皖音在床边陪着他好一会儿,商临的精神确实不是很足,虞皖音拿被子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外面的温度不算低,但商临的身体感觉到冷。
等家庭医生到了,她才出去给人开门。
这位家庭医生姓周,年纪上看着在四十左右,虞皖音不知道他和商临的熟悉程度,但对方看见开门的是她后,神色中有些惊讶。
他拿着个药箱,在虞皖音的指引下来到商临床前,一顿检查后开了新药,商临脑门上也被贴上了退烧贴。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周医生还和商临寒暄了会儿:“小商,这是你女朋友啊?”
“是的。”
“很漂亮的姑娘,看来你母亲不用再操心了,”周医生有点乐呵,“过年的时候她还念叨着你不谈恋爱呢。”
商临也跟着笑了笑,他母亲这个人偶尔会有点天马行空的想法,在陆柏聿这个大外甥高中就早恋的对比下,她很难不怀疑儿子身上是不是有隐疾,或者心理上对女人有阴影之类的。
都是小说看多了害的。
周医生离开后,虞皖音点了晚餐,介于商临生病,晚餐格外清淡,他也没多少胃口,吃得也不多。
虞皖音本来是想用厨房给商临做点的,但走进厨房一开,不仅食材没有,就连锅碗瓢盆都没看见影子。
冰箱甚至都没有通电。
虞皖音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很快放弃了自己动手。
晚饭后一段时间,她督促商临吃了药。
“回床上休息吧。”虞皖音说。
本来生病就应该多躺着。
谁知商临躺下床后又拽着虞皖音的手不放,他哑声道:“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不是,”虞皖音给他盖好了被子,“我回去会跟你说的。”
商临像是被她哄睡着的。
卧室的灯关了,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虞皖音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刷什么刷了很久,商临睡得并不踏实,身上盖着被子,为了捂出汗,但他还在发冷的阶段。
迷迷糊糊间听见外面客厅有些动静,睁眼的话只能从虚掩的房门看到外面透进来的一缕光。
但眼皮太重,他又闭上眼睛了。
就这样好几次。
每次迷糊间有些意识似乎都是为了听见外面的动静,以此来确认虞皖音还在不在。
商临并不在意虞皖音在客厅做什么,她人还在就行。
但还是短暂去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他的房子很干净,前天才让人上门大扫除,应该不至于让女朋友来为他收拾房子。
昏睡让时间流逝得很快,等再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额头时,商临睁眼便看见了床边的虞皖音。
他很顺其自然地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重新闭上眼睛。
虞皖音轻声说:“商临,不早了,我要回去……”
商临于是又睁开了眼睛,哑声问:“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