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虹山
她这几年回来过几次,见过赵应东和韩思雨,唯独没有和范林再联系过。
不管怎么说,那时候他们都是朋友。
赵应东让他上车不是为了这个,“说够了你就下去。”
楼月真情实感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不管怎么说,高三那年,范林还是很照顾她的。
车刚好停到范林小区门口,他高高兴兴地下车,临走前搂了下楼月的脖子,“你还记得我家,我原谅你了。”
他站在小区门口光秃秃的树下向他们挥手,和那年那个午后,他们一伙人去范家看完电影,范林送他们回家一样。
他一直带着笑。
后半程,车厢内的一直很沉默。
楼月老实巴交地开车,其实没多想什么,就是赵应东时不时看过来一眼,眼神很复杂,欲言又止。
车停在车库后,楼月着急忙慌地想下车,她对这个环境有些阴影,待多了怕做噩梦。
这次没人锁门,但是有人锁人。
赵应东一把抓住楼月要开门的手,“我们谈谈?”
又要谈?
楼月回避型人格发作,眨巴着眼睛:“回家谈,好么?”
赵应东拧着眉,“我怎么觉得你很怕在这里聊?以后我们怎么在车里做?”
原来是要聊黄的,楼月松了口气。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这里聊天……没有仪式感。”
赵应东故技重来,放倒椅背,两手握着楼月的肩膀,就把她扯到自己身上。
“范林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摸着楼月毛茸茸的眉毛,“他也挺想你的。”
楼月把头撇到一边,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听了两耳朵,发现聊的是白的,又把手放下。
“我没多想,他也没多想。”她小声嘟囔,“就只有你多想了。”
她的呼吸扑在身下人的锁骨上,身体也不老实地晃动,挣扎得不走心,反倒惹得别人呼吸急促。
赵应东一只胳膊锁住楼月的腰,钳制住她的两只手,“你骂我吧,骂我。”
他低头蹭着楼月的鼻尖,心脏跳动得厉害,砰砰砰,“咬我吧,咬哪里都行。”
他把自己送到楼月嘴边,嫉妒地说:“韩思雨都要结婚了。”
楼月被他捆得欲哭无泪,“你就是没吃药,我们快点回去吃药行不行?吃药就好了。”
药不能停!
赵应东深吸了下,捆着楼月的那只手越发用力,手指嵌在她的小臂上,用力扣押。
楼月有种恍惚的窒息感,仿佛被勒住的是她的脖子而非腰
赵应东被范林车上的话勾起了从前的回忆,这些回忆并不美妙,让他又沉浸在了失去她的心情中。
他嗅着楼月的头发,闻到了他们昨天去超市新购买的洗发水的味道,和高中时期的味道不一样,他认清了这个人是他苦苦追寻的爱人,也是他失去已久的妹妹。
她的人没变,她的味道变了。
他像一只狗,把这种新气味录入自己的大脑里,下一次见面时,他要凭借一切对应的特征来认出她。
楼月试图用最难听的话来骂他,但是知道这对他并没有什么用,可能还会让他兴奋。
她认为赵应东病得不轻,也许病症也被轻视了,焦虑症会让他不明缘由、不分场地的亢奋吗?
“我知道的。”他用那只空闲的手拢着楼月的脸,指尖是她溢出来的颊肉,连嘴唇也被按住,“别人不知道,我知道,都是你,始终都是你,你不想告诉别人也没关系。”
他看到她眼里的抗拒,“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吗。”
他不断地轻吻楼月的眼睛,迫使她不得不闭上眼,认命般将下巴靠在赵应东身上。
“我看出来了。”他的嘴唇在楼月的睫毛上摩挲,“你想要分开,没用的,都是你,你知道吗?范林埋怨的时候你又想退却了,你就是一个软弱的人,你不想负责。”
“没关系,哥会帮你的。”
手指沾了点楼月的口水,他毫不在意地在自己下巴上擦干,把手放在楼月的腰上,按在腰窝处,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他孜孜不倦地按,楼月脱力,彻底没有抵抗,伏倒在他身上。
她咬在赵应东的锁骨上,发泄似的用力,感受到唇齿间的血腥后才停下来。
“你就是有病!”
楼月把脸贴在他的伤口,狠狠地蹭了几下。
赵应东低低地喘息,胸腹在起伏。
“你就是药。”
他的手掌依旧覆在楼月的腰上,在他们摩擦磨蹭期间,楼月的贴身的毛衣卷了点边,露出一抹洁白光滑的腰。
“我是你妹!”
“嗯。”
他的手指在那截小气的皮肤上滑动,“你想当什么都行。”
赵应东身上散发着炙热,指尖也滚烫。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也要这样,好吗?”
楼月沉默。
他亲亲她的耳侧,轻声说:“好乖。”
第37章 骨折他的心跳仍然是剧烈的
回家之后,楼月立马从赵应东的卧室里找出他的药丢到他身上。
强硬地命令他立刻吃掉。
她发现,在封闭的小房间内,赵应东特别容易亢奋,也特别没有距离感,对分寸的把握欠缺,完全忘记了自己清醒时说的话。
赵应东捡起地上的药,又走来和她道歉。
他神情恳切,话语真诚,言辞之间都是对自己在车里的冒昧感到愧疚,他低着头,眼神里只容得下身前的楼月。
“对不起,是我刚刚不对。”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邀请楼月上前感受,“你在摸一摸?这里已经没有跳得很快了,心率正常,我已经好了。”
楼月嘴唇被他揉得通红,她自己意识不到,只觉得那块皮肤热热的,痒痒的。
“我刚刚跟你是开玩笑的。”赵应东从药盒里取出胶囊,直接丢到嘴里咽下去。
楼月整张脸皱到一起,“你都没喝水,吃什么药!”
她连忙去接了杯水,递给赵应东,“快喝!”
他眸光灼灼,接过水后一饮而尽,那颗本来是骗楼月而藏在舌下的药仍然停在原位。
“冲下去了吗?”
楼月眼里写满了不赞同,“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吃药要是呛到也有生命危险的,你是成年人了,小孩儿也不会这么做,能不能理智一点。”
赵应东紧紧盯着楼月,没错过她说话时一分一秒的表情,对眼前看到的东西过于执着,听到的话就变得虚幻,轻飘飘从耳边滑过。
他勾唇,“是我的错,我只是急着吃药,忘记了这个。”
“你要检查一下吗?我真的吞下去了。”他嘴唇微微张开。
楼月退后几步,蹙眉,“吃下去就行,不用给我看,这是你自己的事。”
她说完便往回走,紧接着就锁上了卧室的门。
赵应东紧巴巴地贴着门,“你需要我监督吃药吗?”
“不用!”楼月的声音隔着门,话语里的抗拒还是很清楚。
赵应东定定地站了几秒钟,听到她暴躁地拆开药,吃掉后又干呕了下,等到房间重归安静,他才走向自己的卧室。
他回望乐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后,轻轻地将卧室反锁。
房间里昏暗,赵应东没开灯,轻车熟路地走到垃圾桶旁边,吐掉了嘴里的东西后,嘴里隐隐有些苦味。
他的心跳仍然是剧烈的。
发病时,赵应东激动,亢奋。
许多个夜晚,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心脏就像是装了弹簧,剧烈地在胸腔里跳动,有时他也会好奇地按在上面,疑心它会不会破胸而出。
索性这种猜测至今还没有发生。
但是这种时候,他是睡不着的。
楼月回家的这几天,他睡着的时间不超过十小时。
他成宿成宿地失眠,然后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有种自己的心脏是外界装置的错觉,因为有时候它确实兴奋得毫无道理。
他睡不着的时候,就去电脑面前一遍一遍地梳理证据,那些列出来的特征,如今经他验证,已经确认了很多。
比起这些客观的证据,赵应东心中自己的决断更要强烈。
他高中的时候就有过那种觉得“她”和她很像的感觉,或者说,她和“她”很像。
这种纠缠在一起的“错觉”,让他对“她”有种兄长般的怜惜,对她有种朋友间的认可。
“两”个人的感情在彼此身上投射。
他有一万种直觉告诉他,楼月的身份确凿无疑,但是这一万种,也只是直觉。
赵应东强烈的自我怀疑过后,第二天又会用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态度去面对楼月,他们之中有一个逃避的就够了。
他回忆起白天的细节,脑海中的时间流速大于现实,脑海里是楼月压着他躺在狭小的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