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眷我 第22章

作者:周镜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坐进去,叶青澜松开,低头抚裙角。

  周别鹤的手一空,顺势搁在中央扶手上。

  车内气氛有些安静。

  程奉自然知道,他随周别鹤谈完事情,新开的包厢人去楼空,从二楼往下看,恰好看到太太和邝裕在面对面交谈。

  叶青澜把包放在身旁,车内冷气偏低,周别鹤递来一条薄毯。

  她盖住膝盖,高跟鞋踩着羊毛车毯放松小腿,转身看向周别鹤。

  她想说话但未开口的意图太明显,周别鹤侧眸:“怎么了?”

  叶青澜:“我想跟你说声谢谢,但又觉得今晚该谢你的事情太多,不知道怎么说才显得有诚意。”

  “周末有空吗,我有个朋友新开了家日料店,我想请你吃饭。”

  听到日料两个字,副驾驶的程奉眼皮无声地跳了跳。

  周别鹤神色未变:“等我回来,要出差一趟。”

  叶青澜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今晚。”

  “那——”她看向外面,想让他别送她了。

  周别鹤扣回她的手腕:“来得及,回去拿点东西。”

  车驶出璞堂,平稳行驶,安静了一会儿。

  “青澜。”

  叶青澜抬睫。

  周别鹤斜倚而坐,靠向她的方向:“不打算跟我说一下邝裕吗?”

  “他……”叶青澜停顿了一下,“旷心去年的宣传片是缔听做的,项目结束后他拖了我们半年尾款。”

  她说得简单,周别鹤笑了一下,点破:“他追过你。”

  沉默即为默认。

  叶青澜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结婚的时候有过约定,我不会对婚姻不忠的。”

  她说着,察觉到周别鹤的视线,他看着她,忽然抬指。

  像是要碰她的脸,叶青澜声音卡壳,指尖状似滑过微弱的电流。

  然而没有。

  她衬衫裙领口敞着,皮肤在昏暗车厢里白得格外明显,更明显的是锁骨间的红色指痕,是他刚才帮她催吐时按的。

  位置引人遐思,外人看上去更像吻痕。

  周别鹤倾身,靠近她。

  叶青澜气息有一霎的不稳。

  “我也不会。”

  他轻缓柔和,捻上了她领口的那枚贝壳扣。

第16章 幽微的女人香

  回到绿溪,夜幕已至,灯火辉煌的别墅群低调地掩映静谧的林荫道之后。

  叶青澜上楼,主卧衣帽间里,提前收到消息的章姐正在为周别鹤收拾出差的行李。

  见到叶青澜,章姐放下手中叠得如同商场原装的领带:“您回来了,要不要用夜宵,我让厨师准备。”

  “不用。”叶青澜褪下手表,“这是周别鹤的行李吗?”

  “是,您要亲自看看吗?”

  叶青澜走过去,行李箱里整齐地收纳了几套深色西服,面料精良贵气,只看一眼,便能想象到它们穿在周别鹤身上的摸样。

  另一侧区域,则是部分洗漱用品和证件。

  “只有这些吗?”

  章姐闻弦音而知雅意:“这是按照周先生以前的习惯收拾的,您要为他添置些东西吗?”

  叶青澜也是经常出差的人,稍微思考了下,转身拉开一格抽屉,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蓝色收纳包,素手拨看里面的药物,确认都没有过期,拉上拉链放进了行李箱。

  她想,周别鹤未必用得到,但她的习惯是有备无患。

  章姐看出里面是什么,笑道:“还是您细心,考虑得周到。”

  次日下午四点,公务机落地阴雨濛濛的伦敦。

  黑色宾利驶出机场,漆面车身被雨水冲刷得锃亮,驶向由维多利亚式建筑与玻璃大厦构建而出的金融城。

  Joviharmon大厦下,一身黑色套裙的杜筱撑伞缓缓走过去,向车内的男人尊敬致意:“周总。”

  周别鹤翻着手里的公文,周身气息淡漠:“人到齐了吗?”

  杜筱:“伦敦分部的几位总裁都在,林总带来的审计三组工作如期推行,访谈工作中,有八位副总以上职级表示想要和您……亲自面谈。”

  名单白纸黑字印在他缓缓划动的长指下。

  学乖了,纽约分部高管们血淋淋的教训犹在眼前,跨境申请的资产冻结令已经生效,知道来提前跟他自首,凭借多年苦劳或许能求得一分谅解。

  自少年起被周淮山手把手培养成为接班人,会看财报时,周别鹤也随之看懂集团光鲜亮丽下的藏污纳垢。

  百年树木,蛀虫如数。

  周淮山并非不清楚,只是他不愿去动。

  君和内部派系林立,除却周家外,最根深蒂固的便是项家,那是向家的远亲,当年向老爷子还在世时,他们孤儿寡母前来投靠。

  杜筱问:“您要见他们吗?”

  周别鹤合上文件夹:“不急,让林疏先准备阶梯式认罪协议。另外,明天下午你去帮我取件东西。”

  杜筱下意识以为是什么重要文件:“您说。”

  “我在切尔西区定了套珠宝,你带两个人去拿,送到酒店。”

  杜筱愣了一愣。

  她跟在周别鹤身边的时间比程奉更久,自知自己的老板在女色方面一贯寡欲,这些年任多少美人投怀,未掀起他半分涟漪。

  这是她经手的第二件关于女人的事。

  第一件是上次寻一只H家限量款女包。

  杜筱职业素养一流,很快恭谨点头:“好的。韩先生知道您来了,说等您今晚忙完,他在酒店的bar等您。”

  杜筱口中的韩先生是周别鹤大学时的朋友韩策,毕业后来英国留学,之后就一直长居于此。

  晚十一点,安静而私密的顶层酒吧俯瞰城市流光璀璨的夜景。

  韩策百无聊赖转着酒杯,伴随着金发服务生甜美的声线,黑色西服被随手搭到对面的单人沙发靠背上。

  韩策抬头,对来人稍一挑眉:“下飞机就忙这么久,我真担心你老婆刚新婚就丧偶。”

  周别鹤落座,神色透着连轴转近三十个钟头的轻微惫懒:“有事?”

  韩策招手点酒,同时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手提袋:“小舫今年的生日礼物,帮我送给她。”

  冰镇过的威士忌送上来,周别鹤淡抿一口:“林疏就住在楼下,为什么不直接给她?”

  韩策耸耸肩:“她巴不得我死得越远越好,你不懂,身为一个合格的前夫,就要有当自己死了的自觉。”

  周别鹤长指勾过手提袋,他

  这些年替韩策给他女儿送过不少东西,看着小女孩从牙牙学语到如今读小学:“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韩策洒脱道,“她有个年入百万的妈妈,有疼她的姥爷,还背靠你的庇护,少一个爹有什么所谓,等她十八岁我会给她打一笔钱的。”

  他当年和林疏年轻不懂事,谈恋爱谈出孩子来,领了证生下来没多久二人一拍两散,孩子由林疏抚养。

  周别鹤对韩策的责任观不置可否,如果换了他,一定要把女儿亲自带在身边。

  浅酌几杯,周别鹤乘电梯回房间休息,这是君和旗下的酒店,一整层只有一个为他预留的套间,踩过走廊厚密的长绒地毯,他刷开房门。

  房间内复古典雅的水景灯随之亮起。

  墙边软凳上行李箱敞开,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整齐地熨烫挂起,剩下的是酒店工作人员没有动的私人用品。

  周别鹤单指抽开领带,视线一瞥,忽然定格。

  空掉的半边行李箱,躺着一个天蓝色发圈。

  另一边,则多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同色收纳包。

  他的衣服和日用品多为深色系,忽然跳跃出这样明亮温柔的颜色,只有可能是一个人的东西。

  周别鹤俯身捡起那枚发圈,高等的真丝,入手触感柔软光滑,因为是主人随身携带的物品,也随之染上了同样幽微的香气。

  清寂的酒店,雨声潺潺,只有他一个人。

  周别鹤在沙发上坐下,解开两颗纽扣,垂眼把玩着天蓝色的发圈。

  抬腕看表,伦敦过了午夜,国内这时候七点出头。

  她应该还在睡觉。

  相处月余,周别鹤很轻易摸清了妻子的作息,不管前一天是晚睡还是早睡,她第二天都要睡到至少八点钟。

  起床洗漱,带着章姐准备的早餐路上吃,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在一起吃过早餐。

  这时候拨电话过去,一定会吵醒她。

  周别鹤坐着,阖眼休息了一会儿,难得的不想看工作邮件,只想安静放空的时刻。

  墙上的挂钟指针无声走着,水景灯光影落在男人放松的身体上,映出一道淡漠而英俊的剪影。

  指尖点着发圈,时间流逝,某一时刻,周别鹤慢慢睁开眼。

  指针指向午夜一点,北京时间八点。

  他握着手机,拨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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