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智齿 第111章

作者:怀南小山 标签: 甜文 校园 现代言情

  苏玉回到客厅看电影。

  他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在她旁边沉默地坐下。

  谢琢看着电视的方向,但视线是失焦的,像有心事。

  “开学搬回去?”

  他过来牵她的手,洗过的手指很凉,但刚刚又抚过燥热。

  苏玉只是试想,便羞赧垂目。

  她不假思索:“对,我上班方便。”

  苏玉大概八月底就要回学校住了,装空调的师傅去过了,学校安排得妥当,等着新的学生入学。她说有空就会过来,毕竟博一刚开学要忙碌的事情很多,住在学校便利一些。

  谢琢表示理解。

  “叔叔跟你说什么了吗?”苏玉看穿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琢没瞒她:“想让我回平江,帮他打点公司。”

  两个人都默了默。

  苏玉认真地思索,款款点头:“也好,你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展得很好。”

  他低眸,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但黯然很快过去。

  她说的是:也好。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谢琢又问她。

  “没有。”

  谢琢静默片刻,语气沉了些:“这么坚决?”

  苏玉说:“我好不容易才到这里。”

  她说过,要给自己买个小房子自己住,从没有动摇过想法,可想而知,苏玉的计划里,是没有谢琢的落脚处的。

  从前没有,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把他加进去。

  他觉得喉咙口有所阻塞,轻轻一咽:“嗯。”

  苏玉看着他时,目光平淡,后槽牙却紧紧咬在一起。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她更不愿意欺骗他。

  她是不会回去的,她有她的路要走。

  他淡淡地说早点休息,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

  她觉得她的心也被他抓在手里带走了。

  苏玉离开的前一天,夜里下了雨。

  风里已经有秋的萧瑟气味了。

  她整理了一些东西,床头的兔子是一定要带走的,每一天都要陪她入睡。

  除此之外,苏玉没有什么必须要留下、或是必须要送走的物品。

  所有事物,都随着她的不断迁徙,只不过贡献短短相伴。

  到下一个人生站点,会有新的。遗失了什么,也不觉得遗憾。

  她在飘窗前,看高处的风和底下遥远的落叶。

  雨声潺潺,打落在玻璃上,让夜晚的霓虹变得浑浊。

  苏玉用手指划过干燥的一面。

  想起当初,在校园书店,看着他走远,连一个眼神都得不到的那一些年,目送他离开,她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无能为力。

  我喜欢你,而你不回头。

  ——这一件小事,就让她那么的酸,那么的酸。

  广播里唱的歌是: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

  此刻的她,是另一番心境,又是相同的隐忍。

  隐忍让人痛苦加倍。

  苏玉委实没有撒娇的本领,不然小的时候也该有糖吃了,她只会平静而内敛地接受所有的得到与失去。

  如果留不住,那就自然地放手。

  能长久归属于她的,只有她自己,她总是这样认为。

  而那天,她鼓起勇气,敲开谢琢的房间门,站在门口轻轻地问他:“一定要走吗?”

  苏玉是犹豫到了很晚才去问他的。

  彼时谢琢都快入睡了,屋里灯都没开,窗帘敞着,或许他也在静静地看雨。

  谢琢其实并不打算回去,不过他见她眼波楚楚,心旌摇颤,他试探地说了句:“还在考虑。”

  苏玉点点头,过好久,又道:“那你能不能把我纳入你的考虑。”

  她往前走,倏然抱紧了谢琢。

  她说:“或者,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

  “我不想和你分开。”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苏玉的人生第一步。

  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定住脚跟,而后将手掌轻轻地抚在她的后背。

  那一夜的真心话是有用的,若早一阵子这么说,苏玉恐怕消极地想,爱走就走,想留就留吧,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现在会紧紧地抱着他,做力所能及的挽留。

  “我不想再无能为力地看着你走远。”她说这一句话时,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谢琢不是很明白话里的深意,他只觉得身体里有火苗在蹿升,他回抱住苏玉,反手把门关上了。

  他后悔这出于私心的试探,他不想看到苏玉难过。

  他低头吻她,强势的吻,让她丢弃了思考的理智。

  苏玉陷进他柔软的床榻。

  “骗你的,我不走。”

  谢琢一边吻着她,一边说。

  如果他光是嘴上这么说,她是不信的,但是谢琢笑了,她特别懂他这样的笑,戏弄的意味就加深了。

  “想清楚了,术业有专攻,我爸做生意,我回去也帮不上忙,他应该找合适的人手。”他理性地给她解释了原因,又笑了一笑说,“真好骗,小丫头。”

  苏玉惊讶地望着他,一口咬下去。

  那就是对他最重的惩戒了。

  她听到了包装盒里取东西的声音。

  谢琢把窗帘拉上时,听见她惊讶地问:“什么时候买的?”

  “早就。”

  他哑声说着,动作已然急切不已。

  谢琢低声:“上次教过你,亲哪儿?”

  虽然都是新手,但他好像已经在脑子里排练过无数次,不可谓不熟练。

  他带着她,从喉结,到胸膛。

  开闸的水流浅浅地漫过山谷的沟壑。

  苏玉昏昏沉沉地跌入陷阱中,情到浓时,就没有那么多循序渐进的规则可言。

  只想要得到彼此。

  原来过分的坚硬并不会像石块或钻石金属,造成频频咯痛的损伤,还会诞生奇妙的知觉,是痒的,是一种始终不到位让人不受控的痒,不想制止,反而希望它持续,随着钻研的频率和契合度之深厚而改变强弱。

  苏玉很被动,无论她人在哪个位置,以什么样的弧度平躺、侧躺或者跪坐,能做的除了无尽的感知,并享受这种感知,就是等待着临界点的到来。她蜷紧在床中央,迎接了身体的第一场烟花,不是一升即散,还有缓慢的回旋,它升腾起来,以很慢的流速凋下,是恭祝一种体验的圆满。

  受惊的湖面涟漪激起,而后慢慢荡平。

  她以蜷缩在母体的躬身姿态,在他怀里慢慢醒来。

  她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谢琢的眼睛。他自动地滑落出去,又维持着与她相贴的姿势,在暖热而跳动的触碰里回味着。

  “喜欢。”

  因为一分钟前他好像问了句,喜不喜欢?

  她回答得好慢,谢琢轻轻笑了一声。

  “刚才怎么不回答?”高频的碰撞,促使她的音节在喉间,像是一颗一颗的珠子,连不成具体清晰的字句。那种状态下说话,苏玉怕难以自控。

  虽然到后半段,她的确是脱离了自己。

  “你太快了。”

  他轻笑:“所以你发不出声音?”

  “对的。”她老实巴交地点头。

  谢琢垂下脑袋,吻在她的耳朵上,捋一下她随汗水粘脸的发丝。

  “没关系,刚才也很动听。”

  紧靠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苏玉已经摆脱了最开始的羞耻,她微微仰面看他:“亲你一下可以吗?”

  他说:“你可以亲我很多下。”

  夏夜的最后一场雨,水花溅了满地,她躺在潮湿里,身体也在下雨。

  苏玉心满意足地亲够了,才抒一口气,说道:“不许再骗我了。”

  她听到头顶传来淡淡的笑。

上一篇:暮色协议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