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有的是生活用品、学习用具,能拆,能拿。他们不确定就多问一声,该放哪里放哪里。顺便把房屋大扫除一遍,边聊边干活。
明野正擦窗户,女朋友冷不丁一句:“怎么没叫陈言来。”
好险没摔下去,他稳住身形,清一清嗓子:“师哥啊,他忙。”
紧接着追问:“怎么想起他了?”
乔鸢:“听说房子是他帮忙找的。”
“听耗子说的吧?”
死大嘴巴,明野捏紧抹布,声调保持开朗:“的确师哥先看见的租房消息,转
发给我。但看房子、谈价格、检查合同,该做的事情我可没有偷懒。”
更没有假手以人。
换言之,陈言在整条行为链中的作用占比不足十分之一。
没有必要注意他,莉莉。
没必要记得他的名字,提起他的名字,毕竟。
他只是一个和我们短暂相交、以后再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明野笑了一笑,明智地咽下真心话。
改成:“放心,我已经跟师哥道谢了。主要我们最近处得不好,他对我挺大意见的。万一路上碰到他,莉莉,最好不要跟他说话,直接联系我。”
“对了,我们以后讲暗号吧?”
他状似临时起意,提议道:“在微博上看到,感觉挺有意思的,也算仪式感。以后每次见面第一件事,你可以先说一句话,要是我没说出定好的回答,那就罚我——主动学狗叫三声!”
“如果你忘了叫呢?”
乔鸢背对他,面无表情。
“说明我有问题。”混杂着防备及森然的表情,也一点一点于明野的脸上消失。
太阳快落山了,余晖笼罩他的面上,不再闪亮发光,透露出一股即将泯灭的颓然。
“或者,有人冒充我也不一定。”
下一秒,他再度扬起笑容,近似画上去的弯线,视线紧盯女友背影,话里有话:“确实有被骗的风险,所以莉莉,下次、一定要检查暗号,认清楚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谁才可以。”
“……”
乔鸢未置可否。
等处理完一切,时间走向七点。
以没食欲为由,拒绝外出,拒绝陪伴,乔鸢坚持要一个人留下。明野实在没办法她。
“不然我请他们吃完饭再过来……”
“不用。”
“我发誓,我没想乱来,保证连门槛都不踏进去一步,我就来瞧你一眼。确定安全立刻走。”
“不要。”
“你保证过,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没有质疑的余地。”女友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样子。
“……好吧。”
明野叹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眷恋。
仿佛回到最初交往的时候,他一再求证:“苗苗一会儿就来是吧?她没门卡,得登记身份证的,叫她记得带。”
“晚上睡觉前反锁大门,一共两道锁,怎么弄没忘吧?”
“就算再没胃口,晚饭不能不吃。你什么时候饿了、想吃什么,告诉我,给我发微信打电话都行,我点外卖。”
朋友在楼下等得脚疼,发消息问下来了没。
明野按下电梯,不死心地扭头:“真不跟我去?”
乔鸢果断且冷酷:“不去。”
“哎,我都不想去了。”他似小孩抱怨,又狗狗似的张开双臂,飞快地抱了她一下。
好比一场阵雨,充斥满清爽的薄荷气息。
“行,我走了,你关门吧。晚上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千万别出来。别随便给人开门,除了苗苗。”
“走了啊。”
电梯门与房门一同闭合。
视野内,灯光明亮,少了擅议她人的人、插科打诨的人和依靠谎言与反复变脸生存的人。
整座房子好比一副无线条勾勒的意识流色块图。夹角银灰的竖状长方形——冰箱。
地面平放身为椭圆形——地毯,紧挨着它、以一定折叠形式出现的棕黑色——沙发。
沙发旁边圆筒——抽湿器。
再往前走即迎来主卧与书房外的交集地带,截至目前,乔鸢所看见的、用手触摸的每一件家具边角圆润,或打磨成弧形,或包裹着泡沫。
明野并非那样细心的人。
倘若有必要整合关键信息:
第一,房子是陈言找的。
第二,陈言大概率对她有好感。
那次拥抱,失控的心跳应当难以作假。
结合陈言的性情,他理应在附近埋下了更多属于自己的痕迹。
没到偷装摄像头的程度。不至于。
房屋合同上没有第二位房客;房东亦非他本人,要么亲戚,要么花钱找来的托。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为什么要在这里?
为什么决定吃力不讨好地引导明野、不惜主动卖人情给明野,低价确保她住进这套房子。
答案十分清晰。乔鸢没有拄拐杖,一路摸索走出书房,拉开推门,外面便是半开放的阳台。
阳台围栏不高,只及腰,为此房东和明野轮流不厌其烦重申:它万分危险,需要慎重留意,尤其对一个盲人而言,堪称不应涉足的禁地。
而乔鸢来到这里,感受寒风吹拂面颊。
空气冷冽而清新。她衣着单薄,摊开手心,掌根贴着圆管滑动,从一端到另一端。
啪嗒,啪嗒,拖鞋不断发出声响。
噪音制造者置若罔闻,身处足足18层楼的高度,她忽然止步,低眼俯视小区中心浓绿的花坛,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会儿。旋即倾身——
“小心!”
伴着那道声线落下,一条手臂自侧面揽住她。
——抓住你了。
乔鸢心道。
陈言。
第30章
金悦佳苑7栋,以72、108套内面积为主,每层楼设置两梯四户,同侧阳台相邻。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户主们买下新房,动工装修,会第一时间将开放式阳台改为半封闭式。偏表哥不按套路出牌,认为风景好,拒绝动阳台。
又有强烈的被害意识,总感觉不安全,影响睡眠质量的,干脆把隔壁也买下来。
理由十分充分:多花一份钱,伤亡率降低百分之五十。
“更大概率是小偷同时光顾两家,毕竟距离近。”陈言基于新闻事实逻辑如是警醒。
表哥觉得合理,便冷落7栋,转去住6栋。
而陈言,他没有太恶劣的想法,只是想与乔鸢建立起一层更隐秘的基础联系。越过明野。
倘若她有什么需求,或许他就在隔壁,能帮上忙。
当然,他并未计划外宿,至多将实验室一些轻活搬到这边做,以此代替图书馆。
否则乔鸢前脚租房,他后脚离校,难免引人怀疑。
就像一位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抑或是,已有家宠的人、偶尔顺手在外投喂的一只流浪动物。
严谨、隐忍、蛰伏,短暂的以退为进;在确保明野重新被游戏吸引、掌控确切的把柄前,绝不能被对方提前撞破自己住在隔壁。
即陈言为自己制定的行动准则。
不包括今天下午。
他违反规则。
只因明野叫上所有人一起搬家,绕过他。
他并没有睡着,侧躺在床铺上,静静倾听他们的对话与关门声。
而后下床,垂眼确认他们走出宿舍楼,锁窗,披外套,他也去到纺织大学,远远见了乔鸢一眼。
她穿高领底衫,纽扣款收腰针织外套和黑色丝绒长裙,外面披了一件驼色的披肩,衬得身形愈发高挑纤瘦。长发照旧随意束起,然而戴了一对花束型长链条耳饰。
很好看。
陈言便没由来地猜测,她今天心情似乎有好一些。
因为终于可以搬出来吗?
减少呆在宿舍、学校的时间,需要在控制情绪、隐藏自我上花费的精力也能少一些。
自由或单纯由于今天天气很好,无论如何,乔一元,你高兴就好。
收回目光,陈言先一步前往新房,随后便于咫尺外,清晰又模糊地接收到许多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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