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假期 第27章

作者:幼久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婚恋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挂了电话,他出门直奔酒吧,一个个卡座找过来,果然在角落的散台找到周凛。

  酒吧的服务生基本都认识他,平时他都是和蒋世金他们一群人来,今天反常,也不坐卡座,找了个没人打扰的散台就开始喝酒,这会儿面前七七八八倒了十来个空瓶,啤的洋的都有,脚边烟头扔了一地,正叫人打扫呢。

  蒋世金一来,见周凛趴在桌上,看样子已经醉了,但朦朦胧胧地睁着眼,还没挂。挥手让经理他们都先走开,他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我说大情圣,你行啊,又准备把自己搞进医院?这回可没谁给你煲汤送饭了啊。”

  周凛听到他声音,翻了翻眼皮,醉眼红得像是哭过。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把温白然叫来。”

  “……”

  蒋世金服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想喷他两句吧,他现在这模样也怪可怜的;想说点大道理教导教导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这资格。

  说到底是恨自己没文化,明明肚子里有挺多人生哲理的,到嘴边上就剩磕磕巴巴的几句口水话。

  “凛啊,算了吧,咱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今天能在这儿醉到天亮,明天回家倒头就睡,晚上起来再跟哥几个接着嗨,可人家第二天得上班啊。我也是这几年才明白,我们总觉得生活不费什么力气,完全没想过有的人连周末都没有。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啊,都是奔三的人了,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再怎么拼命努力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他重重地拍到周凛肩上,叹气:“你得理解她,她已经顾不上你了。”

  是。

  她顾不上他了。

  工作,客户,要人命的自尊心和所谓女人的独立意识。

  她顾着这一切,唯独顾不了他。

  凭什么?

  以前她爱他的时候也顾了这么多吗?

  如果以前没有,那现在他凭什么要为这些事情让道?

  温白然从来没求过他,更没有露出那种慌乱紧张的样子,她是骄傲的,清冷得像天上的月亮。挂在那,谁都碰不着。

  今天呢,她竟然求他?

  她说拜托,不要让她为难。

  她眼里氤氲着的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东西。

  但却不是为了他。

  周凛是傲气的,醉到烂也是昂着头。

  他一把推开蒋世金,反手抄起酒瓶往桌上一砸,啪——

  玻璃碎了一地。

  桌上溅起的残片划破他的手。

  血顺着手腕滴下来。

  蒋世金懵了:“你疯了?!”

  周凛大吼:“你给我叫她!把她叫出来!”

  //

  临港湾。

  温白然回家后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

  没开灯,也不说话。

  客厅里的鱼缸中,两尾小巧的斗鱼交融游弋。

  她没有精力养活物,但家里真的太空了,一入了夜什么都死了。

  花鸟市场的老板说这种鱼在观赏鱼里算好养的,只要定时换水、给食,它就能活得漂亮。正符合她的需求。

  天色逐渐暗了,玻璃下神秘的紫灯在水面漂游,某些特定的角度,银白色鱼身显现出了类似贝壳才有的幻彩珠光。比本身体型庞大两倍的鳍和鱼尾在温暖的水中自如飞舞,丝滑的质感如同颜料融化在水里。

  天花板上,浅紫色的水纹静悄悄晃动。

  寂静的场景,梦一样斑斓。

  门铃这时突兀响起。

  来的人是宋叙。

  男人的脸在走廊上的昏暗里洁白的微凉着。

  他手里拎着打包带,红酒安静躺在他的臂弯。

  门开了,对上温白然诧异的眼,他菲薄的眼皮轻轻叠起来,眸光不算暖,却温得叫人眼眶发胀。

  “我想你今天会需要喝一点。”他这样说。

  理智上,温白然抗拒他的到来,但不晓得为什么,眼睫闪了闪,她偏过脸去,默许他跟在她身后进门。

  屋子里没有开灯。

  暗的。

  迎面的两扇大窗毫无遗漏地展示着今晚的月色。

  皎白的,清冷,像她沉默的脸。

  温白然在沙发上坐下,身边几本摊开的杂书,似乎很久没看了,有些乱。

  里面有本《伊甸园》。

  翻了一半。

  搁那儿了。

  继承了丰厚遗产的妻子信奉及时行乐的原则,与靠创作为生的主人公产生了观念上的隔阂,两人的生活从此翻天覆地,直到妻子离他而去。

  很巧,这本书的中途写的是三人行。

  宋叙是唯物主义,他不信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但有些时候,生活里的暗示也极具巧合。

  他将食物和酒放在她面前的茶几,温白然问他,“你怎么会来?”

  他坦言:“钟毓跟我说了傍晚发生的事,她说你心情不好。我来看看。”

  温白然抬起眼,宋叙的个头在这种压低的空间里显得不那么自在,拉开一旁的单人椅,他径自坐下,看起来很有客人的自觉,端的却是主人的架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工作场合和酒店以外的地方。

  她自己买的房子。

  她的家。

  真正意义上属于她私人的领地。

  她不用再掩饰自己的尖锐。

  “看什么?看我任性妄为的下场?还是你以为我会躲在家里一个人哭?我已经哭过了,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哭着去找你,是你把我带进房间的,你忘了吗?我们各取所需。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你还要看什么?”她声音很急,好像慢一秒这些话就说不出口了,“对,没错,我前男友分手后过得是逍遥快活,可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啊。”

  “你当时真应该早一步进门,我好让他见见你。”她冰凉地笑起来,几分凄婉,更多是悲哀,“你比他强多了。”

  谁说恋爱中被分手的人才最惨?

  最惨的明明是人走了,感情还留着。

  不仅要不停缅怀曾经的记忆和青春,还要被迫观看他的浪/荡和风/流。

  温白然安慰自己,这其实是个好现象。

  至少,至少,

  她缅怀的不是周凛这个人。

  她想在宋叙面前表现得狠一点,以证明自己不是那种被爱情束缚的傻女人,但她眼里碎裂的光却像雪一样散。

  椅子上的人面无表情,看了她很久。

  再开口,宋叙声音是冷的。

  “鉴于今天发生的事故,我会忘掉你现在说的话。”

  “但我建议你不要再说下去。否则我会立刻离开。”

  他站起来,留出让她清醒的空间,问,酒杯在哪。

  他高大的轮廓在暗里像个巨人。

  模糊的脸色又太深刻。

  “……”

  温白然嘴唇哆嗦了一下,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宋叙取了两只杯子,开了红酒。

  这次是拉菲。

  不清楚年份。

  反正对温白然来说入口都是一样。

  他走到沙发前,弯腰,脸和她平齐,呼吸深沉地交换,“来吧。”

  高脚杯放到她手边,他眸光离得更近。

  温白然下意识低了头,一把抓过杯脚,捏在手里,指节都白了,“我没心情。”

  她以为他是要吻她。

  拒绝了。

  宋叙眼里暗下去,犹如大提琴般醇厚的低音充满了宽容,“没关系,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直起腰来,距离拉开。

  左手伸进裤袋。

  面前于是多出一样物件。

  白色的皮革小马有双暗红的翅膀,圆润的,很有童话感。

  温白然认出这不是钟毓说要送给她的那一只,而是结账时宋叙重新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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