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绒亦
“我不需要从你身上要什么,温曦。”姜涵两只手托着腮,手肘撑在咖啡桌面上,她笑的甜腻,“我直接告诉你,曦曦。”
温曦不说话,她定定地看着姜涵。
姜涵那双大眼仍旧弯着,她声音特别低,说:“曦曦,乔之年在国外自杀了,你不知道吗?”
温曦一下子站起来,她眼立即就红了,她低头盯着如笑靥如花的姜涵,声音不可控地高起来,“不可能!你在说谎!”
“你难道想让咖啡馆的人都知道吗?”姜涵笑嘻嘻的,她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坐下来好好看看我这个醉酒吐真言的经纪人怎么说的?”
温曦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坐下来,她去接姜涵手机的手都在发颤,等到把手机屏幕拿到自己面前,她清楚看见视频里魏漫趴在桌子上喝的极醉,姜涵在一旁清醒地追问乔之年的事,她听见了魏漫说的每一句话。
“当然,曦曦,还有这个。”姜涵看着温曦盯着视频眼眶通红,她又从包里掏出一份保密合同递了过去。
三分钟后,姜涵伸手拿过掉在咖啡馆桌面上的手机,把那份合同塞回了包里。
她面前已经没了那位漂亮可人的温曦,她一手托着腮,歪头看向落地窗外,她堂姐那位继女儿眼眶发红,失魂落魄地上了外面那辆宾利,她收回目光,嘴角轻轻勾起。
姜涵之前没想过打听乔之年的事,是江即白给她宣判死刑后,她才有的心思,一个特别有名的年轻影帝一年多没消息,网络上一点风声都没有,连无良狗仔都拍不到一点照片,要么就是隐退要么就是出事了。
她知道魏漫这种元老级经纪人一定知道乔之年的消息,但魏漫这个人嘴严,她还没问就知道魏漫绝不会告诉她,堂姐也让她不要直接问出口,不然魏漫会对她起防备,她再打听消息就特别难。
堂姐给她出主意,说魏漫不戒女色,虽然他没给她递过橄榄枝,但姜涵主动一点,魏漫这种老男人也绝不会拒绝送上床的年轻漂亮女人。
姜涵照做,她以表面上想要资源的目的进了魏漫的家,她给魏漫敬了酒,酒里她悄悄加了迷药,魏漫以为她被雪藏了着急,才想要献身给他求资源,没防备她,摸着她屁股喝了她放了药的酒,人昏着头,姜涵这才问了出来。
她没真的失身,等魏漫晕过去,她进了他的书房找到了魏漫签订的那份关于乔之年出事的保密合同。
姜涵这么轻松给出自己好不容易套出来的消息就是想让温曦同江即白大吵一架。
温曦视偶像如生命,江即白却瞒着她这么重要的消息,温曦不可能不跟江即白吵架,两人只有肉、体感情,没那种深刻的夫妻感情,吵起来后,得了偶像消息的温曦怎么可能还愿意跟江即白继续做夫妻。
姜涵要的就是两人离婚。
……
江家老宅。
下午两点多,手机不停进来消息的声吵醒了江即白,他捏了捏眉心,拿过手机看了眼。
蒋妄之发来的,约他晚上出去喝酒。
他回复了一句:【我问问温曦晚上想不想出去。】
发过去后,江即白坐起身,看了一眼,温曦没在房间,他切换到温曦的对话框,给她发了条消息。
江即白:【人去哪了?】
发送完,江即白起身下床进了衣帽间了,将身上睡皱了的衬衣西裤脱掉,他重新拿了件新的衬衣套在身上,边扣纽扣边出衣帽间,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温曦没回复。
他单手扣着衬衣最上方一颗纽扣,另只手切换到拨号键,给温曦拨过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江即白蹙了下眉。
“妈,温曦出去了吗?”江即白出了卧室到了正厅,问了声在喝茶的邹嘉蕴。
“快一点的时候出去的,说是要办事,怎么?没跟你说吗?”邹嘉蕴道:“她说她办完事就回来。”
“没说,我睡着了。”江即白道。
“哦,那你晚上跟曦曦记得回来哈。”邹嘉蕴见儿子问完她就大步往外走,她扬声道。
“知道。”江即白淡淡回了句,拿着车钥匙出了老宅的大门。
江即白去了公司,他没太担心温曦,她是大白天出去的,精神和心情又都恢复了,没什么安全隐患,不回微信兴许只是手机关机了。
到了公司后,江即白又给温曦打了个电话,她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江即白隔一个小时给温曦的手机拨一个电话,拨到第三个电话时,江即白才觉得不太对劲,手机关机这么久都没想到充电吗?
他立即停下手上的工作,后背靠向椅背,拨通了成橙的电话。
“温曦回学校了吗?”
“没有啊,大神,怎么了?”
“没事,如果她回校了,你给我回个电话。“
“没问题,大神。”
江即白挂了电话,又给温俊儒拨了一个,温俊儒说温曦没来找他,他将电话撂了,靠着椅背阖眸沉思
着温曦去了哪里,手机又是因为什么一直关机。
下午六点,温曦的手机还是关机,江即白开车去了警局,但温曦目前只是消失了五个小时,警方没法立案调查。
江即白没回老宅回了公寓那边。
他一直试图联系温曦的手机,但都是机械女音的已关机语音提示。
夜里十点多,邹嘉蕴给他打来电话问他跟温曦几点回,江即白怕邹嘉蕴担心问来问去,他说:“今晚不一定回,您早睡。”
邹嘉蕴不满:“不是说今晚就回来住,怎么又不回了。”
“有事,挂了。”江即白没说原因挂了邹嘉蕴的电话,邹嘉蕴干脆在微信上轰炸他,他没理会,隔上十分钟就给温曦打一个电话。
一整晚江即白都在书房坐着没怎么睡,手机因为拨打温曦的电话电量告急,天此时蒙蒙亮,光线从书房窗户里透进来,他给手机充上电,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身体疲倦地靠向椅背阖了阖眸。
早上五点,江即白捞过充满电的手机继续给温曦打电话。
这次电话通了,江即白、精神了点,他坐直身,等着少女接通电话。
一秒。
两秒。
温曦接了。
“温曦你——”江即白问出声,但才喊出少女的名字,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叫声,随后电话又断了。
江即白皱紧了眉头,立即回拨过去。
电话又关机了。
江即白彻底坐不住了。
温曦一定是出了事,那一声惊叫声中的疲倦和惊慌失措清清楚楚传进他的耳中。
他站起身,拎着手机出了公寓,开车再次前往警局。
……
温曦从姜涵那边得知乔之年自杀了,但自杀未遂。
视频里喝醉的魏漫口齿不清说着乔之年在开车自杀途中出了严重车祸,导致脑干损伤陷入长久的昏睡,还有那份盖了方刻娱乐公章的保密合同,她没法理智思考,她开车回了和盛湾别墅那边,拿了出国需要的证件后,她立即订购了最近一趟直飞英国的航班。
她急切地想要见到乔之年,即便是昏迷中的乔之年,她需要确定乔之年是否真的还在这个世界上,她除了基础的手机证件和银行卡外,没空也没心思收拾任何行李。
她庆幸着自己的英国签证还在有效期,等待航班的时候,为了可以顺利入境,她预定好了酒店,十三个小时的直飞航班,落地希思罗机场后,酒店提供接送服务打来电话问她是否需要,温曦拒绝了,她没有前往酒店,她直接在机场打了辆出租车前往魏漫口中的医院。
出租车在大英图书馆附近停下,司机用英文告诉她下车后往南步行两分钟就是伦敦大学学院医院。
温曦刷卡支付车费下车后,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关机,她脑子乱糟糟空荡荡,十三个小时的路程她一直在飞机上掉眼泪,她没办法接受乔之年自杀,他一直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他怎么可以自杀。她开机后,也没心思给任何人发消息,但江即白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很想挂断,他怎么可以瞒着她乔之年的事,可她还是抿着唇接听了。
江即白语气很不好地喊她的名字,温曦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他怎么还敢凶她,他为什么要瞒着她偶像的事,不等江即白说什么,身边突然有人夺走了她的手机和她手上的挎包,有很重的机车声从耳边掠过。
她今天背的是CHANEL的斜挎包,她所有的证件和银行卡都在里面。
温曦惊惶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机车飞速驶离,上面坐着两个抢走她包和手机的年轻英国男子,机车很快远离她的视线,只留下温曦一个人无措地站在原地。
她没了手机,落地机场后着急去医院也没心思去机场兑换英镑,此刻她身无分文站在伦敦的街头,她反应过来后拉住身旁一个路过的路人,用英文求助借用下对方的手机。
显然被她拉住的路人也围观了她被飞车抢劫的画面,那人很友好地把手机递给她,温曦本想给江即白拨过去电话,可她不记得江即白的手机号,她拨打了999紧急电话。
不到十分钟,英国警察将她带去警局。
温曦的所有证件都丢失了,没有证件温曦没办法在伦敦医院探视任何人,她向警方求助,警方帮她联络了驻英使馆,使馆的工作人员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温曦在警局报案过后,拿着报案回执坐上了前往使馆的出租车。
抵达使馆,温曦填好了护照申请表和证件遗失陈述书后向使馆的工作人员借用了下手机。
她现在不只是没有任何证件,身上也没有一分现金,她需要联系温俊儒给她汇款,可拿到手机的那一秒,温曦还是想给江即白打电话,温俊儒被抛之脑后。
温曦不清楚江即白的电话,她先打了114查询了方刻娱乐登记的固定电话后,温曦给方刻公司的座机打了过去。
接听电话的是前台小姐,温曦报了自己的名字后,听见那边惊讶了一声后才告知了她一串电话号码。
温曦照着那串电话号码打过去,很快被对面接通。
“喂。”话筒里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温曦鼻腔发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不能自已地哭出了声,本想告知江即白自己在国外丢了手机和证件,想让他给她汇款,可听见江即白的声音那一秒,她脑子里只有昏迷不清性命或许垂危到她再也见不到的偶像乔之年,她泪眼迷蒙,难过的哭腔特别厚重,她喊他的名字,“江即白——”
话筒里没有回应,只有男人略显粗重的鼻息,他似乎在生气。
温曦控制不住自己,她眼泪一直在掉,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乔之年,痛苦将她完全吞噬,她哽咽着说:“我想见乔哥,江即白,你带我去见好不好呜呜呜呜——”
第41章
江即白刚报完案从警局出来,才坐进驾驶室,手机上就接到了一个+44开头的陌生人来电,他按了接听键,听见话筒里传来少女难过的哭声,他立即明了消失了将近十五个小时的少女去了哪里。
他听着电话里控制不住的哭声,压着冒出头的火气,问她:“你现在在哪,温曦。”
温曦哽咽着告诉了他在驻英使馆,又说手机和证件都被抢了,江即白捏着眉心,“在那里等着,借的电话先不要还,两分钟后我给你拨回去。”
听到少女的应声,江即白挂断电话,他靠着驾驶室椅背,在通讯录里翻找到一个很少联系的联系人,打了过去。
同对方说了情况后,江即白又给少女回过去电话,听着她厚重的鼻音,他道:“别哭了,我现在让一个朋友过去接你,你跟着她走。”
温曦还在抽泣,她道:“我想见乔哥,江即白。”
“等我到伦敦,我会带你去见,温曦,如果你再哭,你别想见了。”江即白说。
那边立即就止住了哭声,江即白知道少女肯定还在默默流眼泪,他道:“去接你的人是个女生,名字叫谭檀,问了她的名字后再跟人走,知道了吗?”
“嗯。”
电话挂断后,江即白又在微信上找到谭檀,打开两人的对话框。
他跟她很少聊天,对话框一片空白,江即白打开相册,将相册里的少女冲浪照片发给她。
江即白:【这是我女朋友温曦,你接到她先带她去吃饭,你家要是方便的话,让
她住你家,不方便的话,给她订个酒店,她证件和手机都丢了,你再帮忙给她弄部手机,钱我会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