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绒亦
温曦想下车都没法下车。
她一直拍着车窗,高喊:“你放我下去!江即白!我讨厌你!!”
江即白听着少女嘴里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他面无表情启动车子,飞快将车子驶离了学校。
独留下教学楼下一众看傻眼了的学生。
成橙和林书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十足十的震惊。
「大神和温曦吵架了,并且吵得还特别凶。」
这一点在早上围观江即白扛走温曦的同学眼中是共识,江即白一直是宁大的风云人物,温曦又是他的妻子,两人吵架的话题在论坛里以闪电般的速度蔓延开来。
温曦被江即白带回了公寓。
她是被江即白一路抱回了公寓,她快把自己的手打断了,男人都不放开她,上了楼进了门,江即白用脚踢上大门,抱着她往客厅里走,他将她丢在沙发上后,就站在茶几旁垂眸冷静地看着她。
温曦起身就要离开,但江即白太腹黑了,他喊了一声他的狗,那只萨摩耶腿脚飞快从客卧里钻出来,跑到了大门门口,跟守门员一样憨憨地蹲在门后。
“……”温曦原本想往大门口跑的脚步僵在那里。
江即白真的是个大混蛋!居然用狗拦她!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红着眼瞪他,见男人一言不发地冷着脸回看她,她咬着唇,委屈又愤怒,她不管不顾,直接就往萨摩耶那里跑,她就是想走,就是不想见到江即白。
温曦生平第一次这么勇敢靠近狗。
她跑的义无反顾,但她心里其实特别害怕,怕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她还是用尽所有勇气往门口跑。
江即白眸光更沉,温曦不想跟他说话到宁愿靠近狗不愿意跟他共处一室是吗?
他眸光暗着,快走了两步,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臂,用力一拽,将少女拉进了怀里。
“你在闹什么别扭,温曦。”他语气克制着,平静问她。
温曦在他怀里并不安静,她挣扎的特别凶,两只脚踹着他的小腿,两只手使着吃奶的劲在推他的胸膛,平日里温曦没这么大力气,但今天她格外排斥他,像是把他当成了街头上猥亵她的流浪乞丐一般。
江即白两条手臂稳稳禁锢着闹腾不已的少女,小腿被她皮鞋踹的生疼,脸上也被少女的指甲挂出了几道血痕,他闭了闭眼,压着胸口的无名怒火,压不下去,他抱着温曦将她压在墙上,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重重亲了过去。
温曦激烈地反抗着,她胡乱扭着头,不让江即白亲她,两只手使劲推着他的下巴,“你别再亲唔唔唔……”
她的反抗再大,江即白都能轻易压下,只不过会受点皮外伤。
他薄唇重重碾压在少女的唇瓣上,伸舌进少女紧闭的唇缝里,少女不愿意,用尽全身力气紧闭着齿缝,江即白冷着脸,一只大手束缚住少女推他下巴的两只手,另只手捏开了她紧闭的嘴,他重重地伸舌顶进去。
“唔唔嗯你起……唔唔嗯开……”温曦两只手被摁在了头顶,下巴被一只大手用力捏开,她嘴巴合不上,只能用言语阻止,但她一说话,江即白就将舌头顶进来,她闭着眼使尽全力合上齿缝,她一点力气都没收,口腔里立即有血腥气蔓延。
江即白的舌头被她咬破了。
男人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他只是皱了下眉头,继续用舌勾缠着少女躲闪的小舌,血腥味在两人齿间的唾液里交融,特别重,他舌头伤的很严重,温曦率先不忍心,她闭着眼,掉着眼泪,颓丧着一点点放弃了挣扎。
江即白尝到了温曦的眼泪,舌头上被咬破的伤口因为眼泪里的盐分隐隐作痛,他薄唇从少女唇瓣上离开,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一边垂眸看向被他禁锢在怀里的温曦。
她嘴唇血红,唇角是混着血丝的口水,乌黑的长发因为挣扎凌乱着,她此时闭着眼无声掉着眼泪,瞧着特别可怜。
江即白松开少女的双手,一言不发地将少女搂进怀里,他两条手臂温柔地搂住她的腰肢,他低了低头,下巴蹭着少女的脑袋,他低声,“曦曦,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让你生无厘头的气,更不想让你这么伤心。”
“但我没有读心术,你总得告诉我你在伤心什么?”
“你说出来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我才能解决。”
“你不用解决问题,你只用解决我。”少女声音沙哑赌气似得接话:“江即白,我们离婚。”
江即白脸色冷地犹如北极寒地,“为什么离婚?”
温曦又开始反抗起来,她使劲用手推男人的胸膛,她别过脑袋,难过的咬唇,委屈的很,“因为你不爱我,江即白,我需要有人爱我,如果你不爱我,那我就不要你!”
“我没说不爱你,温曦。”江即白低声。
“你爱的是我还是别人!”温曦更生气了,她鼻音重起来,“江即白,你别骗我了!我讨厌你!我现在最讨厌你!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讲话!”
“我爱谁,温曦,你告诉我我爱谁?”江即白听见少女说这话,他心里突然轻松了,他猜到少女在闹什么别扭了。
温曦还是不看他,她委屈地吸了
吸鼻子,“你爱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别来问我!”
江即白看着少女哭的委屈不已,他大手给她擦着眼泪,低声:“温曦,你可以冤枉我,但是没必要掉这么多眼泪。”
温曦拍掉他的手,“我才不需要你给我擦眼泪!”
江即白手机此时在西裤口袋里响起来,他看了眼哭的委屈死了的少女,掏出手机本想直接挂断,但看清是季灵的电话后,他松开温曦,瞧了眼仍旧在门后站岗的萨摩耶后,放心地走到阳台那边接了电话。
一通电话接了不到三分钟,江即白一句废话不多问,两三句弄明白了温曦在闹什么别扭,电话要挂断时,他同季灵冷冷说道:“季灵,因为你的挑拨,你嫂子要跟我离婚,这事我记心上了。”
那边季灵一听表哥这么冷飕飕的威胁,她吓得腿都软了,要求饶时,电话却被撂了。
季灵灵:“……”完蛋完蛋,她肯定完蛋了!
江即白走回客厅,他看着还靠着墙边哭泣的少女,走到少女面前,大手握住少女一只手,将她往沙发这边带,她自然不愿意,江即白道:“给你看两张照片,你再同我发你的火气,温曦。”
温曦固执道:“我不看!谁爱看谁看!”
“必须要看。”男人说。
温曦更委屈了,她想反抗,但男人的力道不是她能抗衡的。
她被男人拽到了沙发旁,江即白坐下了,她被迫摁坐在了江即白腿、间,她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她打定主意,不论看到什么,自己要跟他离婚的心意绝不改变。
她才不要江即白虚假的爱。
江即白点亮屏幕,点开了谭檀的对话框,对话框里有两张照片,温曦在看见小图时就震惊地忘了掉眼泪,看到江即白点开大图后,她吓得直接闭上了眼。
那张照片上谭檀的脸受伤特别严重,眼窝青紫,眼角和唇角流着血,看起来特别恐怖,像是被一群人群殴了一样。
“我跟谭檀不是你想的那样,温曦。”
她扭过头不敢再看,但江即白捏着她的下巴,迫她继续看下一张,下一张不那么恐怖,但看起来也极其不适,拍摄的是谭檀脖子上和手臂上的青紫,尤其是脖子上的青紫,重的像是要把谭檀掐死。
江即白放小了图片,让她看两人的聊天信息。
谭檀:【抱歉,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但我最近确实出了点麻烦,现在身上身无分文,可以麻烦你去机场接一下我吗?】
江即白从后面搂着少女的腰,在她头顶说道:“我昨天才知道她一直被她的英国丈夫家暴,这半年来一直在等英国法院的离婚令,这周拿到了手,但她的丈夫对她纠缠不清,她不得不放弃了全部储蓄才逃脱掉丈夫的控制,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种快要被打死的状态在谭檀嘴里居然是一点麻烦,她抿抿唇,“江即白,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她很同情谭檀被家暴并且愤怒她丈夫对她的伤害,但这并不是她跟江即白之间矛盾的源头。
“我跟谭檀都算不上朋友,温曦。”江即白说:“她跟我哥是男女朋友,我没有觊觎别人女友的癖好。”
温曦抿唇。
江即白调出季灵的通话,拨了回去。
季灵灵正惴惴不安着,见表哥的电话拨回来,一门心思想求饶的季灵灵立即秒接了,“喂,表哥,你听我解释!”
“先别解释。”江即白语气冷地像冰,“你先说你从哪里判断出我高中暗恋谭檀?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你等着。”
季灵灵吓得打了个寒颤,她委屈死了,她道:“我跟嫂子也说了是表哥你好像是暗恋过……”
“别贫嘴,你从哪里判断出我好像暗恋过谭檀?”江即白冷声。
季灵灵扭扭捏捏道:“就是表哥你读高二还是高三的时候,我不是去你家,就是江家老宅那边玩嘛,我有一次去找你拿什么东西好像,我习惯性不敲门嘛,我进了你的房间看见你坐在窗户跟前一直看着一个地方出神,我顺着你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了谭檀在那里嬉笑着……”
江即白问她:“就是因为我出神这一幕,你就告诉温曦我暗恋谭檀?”
季灵灵心虚:“谁让你一直看着外面的,我以为你是喜欢她呢?再说了,那谭檀长得挺好看的,你又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你再满嘴跑火车?”江即白冷声警告。
“行行行,是我独断了行吧,表哥,你别生气——”
季灵灵的话没说完,江即白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怀里的少女,“季灵说的那一幕我隐约有印象,那时候不止是谭檀在那里,我哥也在那里,当时谭檀经常来我家里找我哥,周末基本上全天都会在江宅呆着,我那时候看的不是谭檀,看的是我哥。”
温曦唇动了动,没问出声,但江即白知道她要问什么,他低声道:“邹女士很爱大哥,这种爱体现在很多小细节上,她很关心大哥的吃穿用度,季灵灵说的那时候应该是冬天,大哥跟谭檀在雪里堆雪人,估计是玩的太久出了汗,邹女士不满,让大哥跟谭檀别在那里玩了,一会出汗吹了风会感冒。”
“大哥没所谓,但谭檀没玩尽兴,大哥就没让邹女士管,邹女士不放心,让一个阿姨去煮了姜糖水,她亲自给大哥端了过来,让大哥喝了再玩,我盯着大哥看,只想着如果我母亲在的话,会不会也像邹女士一样。”
温曦抿了抿唇,她懂得江即白那时候的感受,就像她也经常坐在车里看着街道上被妈妈牵着小手的幸福小女孩。
她唇蠕动下,委屈地问:“那照片呢?你房间里怎么会有谭檀的照片?还夹在沈奕的杂志里?你明明很珍重沈奕的杂志的,同理,你难道不是也很珍重谭檀的照片吗?”
“这点你想多,正常,但是曦曦,照片不是我放进去的。”
江即白摸了摸少女的脸蛋,上面还湿漉漉的,他道:“你如果仔细看那些杂志应该会发现,都是好几年前出版的杂志,那个时候我还在老宅住着,被邹女士严格控制着人身自由,我买了杂志要是放在我房间里,被邹女士发现了,结果不会好,所以我每回买杂志看完都丢进大哥的卧室里。”
“大哥会替我遮掩,邹女士发现了沈奕的杂志,大哥会说他买来随便看看的,邹女士不管大哥,但会管我。”江即白道:“久而久之,我丢在他那里的杂志成堆了。”
“你不知道大哥跟谭檀的事,大哥爱谭檀,但谭檀接近大哥是有目的,所以谭檀断崖式跟大哥分手出国留学后,大哥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来,他房间里有很多谭檀的照片,单人照或者合拍照,大哥经常拿着谭檀的照片出神,那张照片估计就是不小心掉进了杂志堆里。”
“后来我搬到公寓,大哥就把他卧室里成堆的杂志都给我送了过来,那张照片估计就是这么夹杂过来的。”
温曦抿唇说:“都是你说的,我不信。”
“你不信什么?”江即白捏少女的腮,他道:“你直接说出来,曦曦,我行得正坐得端。”
“你行的一点都不正!”温曦忍不住驳斥:“你那天下午跟谭檀进了同一栋公寓,我都看见了!你们并排走的,特别亲密!”
“有多亲密?”江即白反问她。
温曦委屈地强调:“反正就是亲密到别人从后面看你们都会觉得你们是一对!”
“温曦,你在吃醋。”江即白捏着少女的下巴迫她抬头。
“对我就是吃醋了!你知道我很爱你,吃醋肯定在所难免!”温曦坦然承认,她委屈地看着江即白,“你为什么会跟谭檀走在一起!”
“这事有点长。”江即白道。
温曦:“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要说出什么花来。”
“谭檀家里挺惨的
,她家是普通人家,父母因为一场工地事故出事了,谭檀当时十六岁,就被寄养在亲戚,那家的一家之主是个人品恶劣的中年男性,他对谭檀做了不好的事,谭檀怕自己真的被侵犯了,想找个人庇护才找到了我大哥。”
“她找我大哥只是跳板。在国内只要你还活着,你不可能完全跟你的亲戚断了关系,谭檀的最终目的就是出国,断绝跟国内的一切,让她的那个亲戚彻底断了对她的肖想。”
“她也成功踩着我大哥的肩膀出国了,几年过去了,那位亲戚早就记不起来谭檀了,如今谭檀回国,身上的钱全被她前夫拿走了,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辙去找她那个品行恶劣的男亲戚,逼不得已才来找我接济下。”
江即白又点开手机,点开一个对话框,给温曦看。
温曦看到了对话框的备注名是「大哥」。
最新的聊天信息就在昨天早上。
江即白:【哥,谭檀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