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爱丽丝似乎很喜欢月亮,她的很多私人用品都有月亮。
她的衣服她的台灯她的书桌,甚至连她的床单。
她说他是她的月亮,独一无二的月亮。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欺骗她,她最好没有撒谎,否则……
廉价的塑料发卡,和她的情话一样廉价的便宜货。
她的一切都很廉价,包括她的衣服她的台灯她的书桌,以及她的床单。
但贫穷是天生的,不是她的错。
费利克斯将发卡攥进掌心。
她的爱最好不是和这个发卡一样廉价,廉价到见人就可以给,扔掉了也不觉得可惜。
否则。
他一定会掐死她。
那个廉价的发卡最终还是被放进了他昂贵的西装口袋之中。
靠近心脏的地方。
一场雨让海上的风浪变大,船身摇晃了一整天了。
前天晚上之后,姜月迟就没有再和费利克斯见面。
他这次显然有他的正事要做。而她也有工作要忙。
跟着上司见了几个合作方,对方都很高傲,对待上司的态度有种过街老鼠的嫌弃。
姜月迟总算明白自己的简历为什么会通过了。
和费利克斯的见面纯属偶然。三楼是餐厅,四楼是vip室。唯一的一部电梯正在检修,于是那些大佬们只能暂时从三楼绕行。
费利克斯无论在哪里出现都能迅速成为视线焦点。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深色衬衫,领带是暗蓝色,袖箍牢牢绑在手臂上。
高挺的鼻梁之上佩戴着一副银色细边眼镜。
身侧的人与他存在一些身高上的差异,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从容不迫的步伐。
费利克斯一向如此,他的绅士风度大多时候只表现在外在和气质上。
他唯一停下脚步等过的人只有一个。
细长深邃的那双蓝眼睛宛如看狗一般,看着身侧那个人。
这是他最常有的眼神。
“你确定要和这么做?对赌协议一旦签了,如果达不到我的预期,你要提前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对方点头:“只要您能拿出十个亿给我,不出三年,我会让它翻十倍!”
“十倍?”费利克斯不屑一顾的笑了,“你知道这十亿在我手上翻十倍只需要多久吗?”
对方急忙跟上,将倍数越拉越大。费利克斯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他破罐子破摔,说要将自己的身家全部压上。如果一年内办不到,他的一切都归他所有。
费利克斯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来:“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你的老婆孩子不用给我。”
他未来会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需要养别人的。
他拍了拍他的肩,态度和刚才相比温和许多,朝身旁的人递了个眼色:“通知法务那边,九点之前将协议拟好,带山姆先生过去。”
交代完这边的事情,便没有继续理会对方。他还有更重要的生意要谈。
转身踏上通往四楼的台阶。余光偶然瞥见某道熟悉的身影。
脚步停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
餐厅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是两天没见的爱丽丝。
她此刻穿着一条白色田园风的碎花裙,侧麻花辫很适合她,柔软蓬松的麻花辫搭垂在她的肩上。
从费利克斯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舷窗恰好对着海面等待落下的太阳。
甚至连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皮肤白皙粉嫩,在此刻像一颗较嫩多汁的水蜜桃。
她耐心知性地安慰身旁的人:“你不要这么想,你一点都不平凡,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天上的月亮。”
第54章 驯龙
◎巴甫洛夫的狗◎
明明不久前她还在餐厅内安慰同事。
所以为什么自己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来到费利克斯的房间。
“你走神了很久。”
男人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回来,她低下头,有些窘迫,“你...”
她甚至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跪下去的。
当然,这里的跪只是为了方便下一步动作。
没办法,她太矮了。
“蠢货。”他冷哼一声,手指将她的丝袜往下扯。
“嗯...”她想用手推开他的头,但全身的力气早就没有了。
如同被那道用力的吸力一起吸走。
“先停一停!”她颤抖着身体提出来。
男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不,他一定听到了,因为他的力道比之前更大。
于是姜月迟到的比预期还要快速。
不知过了多久,淅淅沥沥的滴水声终于停止。像是突然打开的水龙头,从急速的水流缓慢变更到一点点地滴落。脚下的地毯像是被浸泡在水里。一看就很昂贵,它的下场却足以预见。
她有些羞愧,轻声和他道歉。
男人无动于衷地站直身体,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点燃一支雪茄。
虽然他给人的感觉仍旧优雅,但身上却很狼狈。
衬衫的领口几乎湿透了,贴在肩颈上,呈现半透明状,肌肉线条明显。
如此强悍有力的躯体,被深色的西装马甲覆盖,量身裁剪的尺寸,严丝合缝地包裹每一处肌肉线条。饱满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袖箍绑在大臂上,勾勒出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他懒散地靠着沙发靠背,一条手臂抬起,搭放在上面,怀抱敞着。
整个房间都被无形的男性荷尔蒙充斥。姜月迟弯腰将裙摆整理好。她打算离开,但被费利克斯皱眉叫住:“去哪?”
她回头,眼神有些茫然:“回我的房间休息啊。而且....”
她指了指自己糟糕的丝袜和鞋子,“我需要去洗个澡。”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雪茄在他的指间缓慢燃烧。
姜月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事实上,她从来都看不懂,他这个人心思太深了,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深,是那种让人觉得可怕的深。
只有在他面前时,才能感受到那种宛如巨人石像一般的压迫感。
铺天盖地,让你无处可躲的那种。
“你和那个竹节虫是什么关系?”费利克斯的目光漫不经心,比起询问更像是随口一问。
的确,他不会自降身价去和一个低等人争风吃醋。或许他真的只是对于他们的关系感到好奇而已。
“你说凯恩?他是我的同事,我们是在……”
“凯恩。”他打断她,很轻地笑了,“走到哪一步了?”
“呃...走到终审了。”
他们合做同一个项目,反复修改了半个月,终于获得了上司的点头。
那天也是因为在被打回来修改时,凯恩终于承受不了低薪水和高压力而崩溃了。
姜月迟对他倒没多深重的关系,作为小组成员之一,她希望能先稳住对方的情绪。
至少让这个项目结束了再说。否则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她就象征性地安慰了他一番。
她经常用月亮来赞美一个人,因为她喜欢月亮。
奶奶是月亮,姑姑是月亮,国内的同学好友也是月亮,师兄师姐也是月亮,做饭好吃的餐厅厨师也像月亮,米兰达是月亮,米歇尔也是月,准时到的巴士也是月亮...
没什么特别的隐喻,所以她并不觉得费利克斯是因为这句话而逼问她。
她如此自然地说出来,费利克斯平静抬眼,注视着她。下颚绷紧又松开。
“所以。”他似笑非笑,“月亮在你那里是一整个物种,而不是独一无二的形容词?”
“当然不是。”她纠正他,“在我这里,只有我喜欢的才能成为月亮。”
他的语气十分不善,眼神趋近于零度:“看来你的喜欢和你本人一样廉价。”
姜月迟有点火大:“你不要擅自用财富来判定一个人的人格好吗?”
“穷人在我这里没有人格可言。”他扔下这句轻飘飘的话后,起身进了浴室。
他没有关门,就这么让浴室门敞着。西装马甲和衬衫一件件从他身上剥离,他的上身如此完美,完美的像工艺品。
身上的每一条肌肉线条都如此强悍健壮。姜月迟认为男人还是得高大强壮一些。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