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三年 第11章

作者:穗竹 标签: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情感

傅砚清嗯了声,目光很淡:“今天没什么事。”

保持侧身半躺的姿态很累人,但乔宝蓓隐于真丝被下的腿却不敢大弧度动弹。她慢慢的,慢慢的改为曲腿的坐姿,双手搭放在膝上,犹如向他跪拜。

而傅砚清并未发觉她的虔诚,下达了日复一日的命令:“既然醒了就去洗漱吃饭,一会儿我们聊聊。”

前半段尚且将她从这种尴尬解脱,但后半段——

聊聊?

乔宝蓓头皮发麻,掀被褥的手停顿:“聊什么?”

傅砚清垂首找来被踢开一米的拖鞋,半跪在地,与她平视:“下周三的旅游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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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餐是很传统的中式餐点,纸皮烧麦配红豆粥,乔宝蓓很有食欲

,吃得也慢条斯理。

她贪食,原本想再喝杯豆浆,但顾虑到有傅砚清在,她便矜持了,没让阿姨榨豆浆。

不过辗转到客厅沙发,阿姨便端上了一碗香芋西米露放她手边,很奇怪,她都没要。

茫然地看眼阿姨,还没问,傅砚清便忽地给她递了本平板,坐到旁侧:“规划了一些地点和路线,目前一共三种方案,你看一下。”

“哦?哦……”乔宝蓓低头,两指无脑地往下滑、右滑,放大、缩小。

很详尽的计划,详尽到她还没抵达目的地,便已被大段大段的胜迹历史攻击大脑,眼里也满是那专业摄影师拍摄的风景图。索然无味,眼花缭乱极了。

这必然是傅砚清做的计划,相当有他的品味。其实也并非晦涩难懂,只是她不太愿意看。

旅游自是需要提前做准备,可是如此掐分掐秒,那还有什么意思?乔宝蓓不由嘀咕,面上还是夸了句:“好详细。”

她刚要承接一句“都听你的吧”,一仰头,却陷入他极深的目光:“你看上去好像不感兴趣。”

他说得干脆,平静,直击她灵魂深1处。

乔宝蓓的职业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挂上,双唇半张不张。

有那么明显吗?

“没有呀。”她温温吞吞,硬着头皮解释:“这些地方我没怎么去过,还蛮有新鲜感的。”

解释只会显得苍白,乔宝蓓绞尽脑汁,“你做的真的很有规划很有条理性,跟你一起旅游会很安心,如果硬要说缺点,那大概、可能、也许是太详细的问题!详细到被人剧透一脸……”

“剧透?”傅砚清嚼着这两个字,显然是不太了解这个网络用语,但他的理解能力不差,很快了然,向她进一步问询:“你的意思是,提前知道太多,已经失去原本的新鲜感了?”

乔宝蓓抿平双唇,很小弧度地点头。

抵不住他的目光,手指都快把平板边沿抠烂。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忽地说:“要不我来吧。”

傅砚清:“来什么。”

“我,我做计划。”乔宝蓓说道,“以前都是你做,这次让我来。我粗略做,有个大致方向,不仅我有新鲜感,你也会有新鲜感的。”

她吊着口气,语速很快,感觉脑子里积攒的热气都冒完了。

傅砚清端详她紧促的样子,双眼微眯,笑了下:“你愿意的话,可以。”

他笑时眉眼是温和的,直视她的,那双偏浅的棕眼能倒映她的模样,如将她浸润在汪洋中。

仔细看他的模样,其实并不吓人,久而久之,乔宝蓓也能应对自如。

她卸下紧绷的神经,僵硬的骨骼,低头去接舀起的西米露,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没这金刚钻还揽瓷器活。

一时沉默无言,连调羹碰瓷碗的声音都很清晰。乔宝蓓轻轻舔舐着勺口,歪偏过头望他:“我的小熊你找到了吗?”

大理石茶几较沙发偏低矮,乔宝蓓是坐在坐垫上吃的,本身个头就不高,伏案于腿侧,连发旋都能看见。

她的裙摆无意捱过他的西裤,小臂抵着胸腔折叠出的阔口依稀可见丰盈,唇边还有西米露润过的色泽。

归国一星期,同了两回房,理应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这档事。傅砚清拿茶杯轻呷,双腿换着交叠,语气清淡:“还没。”

“不过。”饮后放归原位,傅砚清深深地看着她:“鱼钩扣挂着不容易掉,你确定是带出去了,没有摘下给别人?”

第12章

他的目光总透着意味深长的探究,好似她是做错事的罪人。

因这无端的问话和猜想,乔宝蓓当即又建立起高壁深垒,下意识说:“我才不会送人呢。”

“丢了就丢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也不用大费周章了。”她扭过头轻声嘀咕,有点置气的意思。

乔宝蓓在他面前总是谨小慎微,少有脾气。他没心思去故意激她,刚刚也不是刻意而为,但望她稍稍耸立的肩头,不由觉得有趣、活泛、可爱。

不是头回见她小发脾气,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难免怀念。

傅砚清微阖双眼,没什么情绪地想。他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撒泼些、不讲道理些,这样才显得他称职可亲。

大抵是身份地位的披露,令她不自觉生出门第观念,没有过往那般随性。但她喜爱他的万贯家财,功名利禄,否则也不会那般爽快地答应求婚。凡事都有好坏双面性,只可惜他错过了最佳培养时间。

新婚初期,他刚升任集团董事的席位,手中多的是商务和外派任务,如果他那时有时间陪她,她或许就不会这般紧绷。得怪他。

“我的手表呢?”乔宝蓓摸到空荡荡的印有腕表痕迹的手腕,惊讶地问。

她扭头看向他,不过没给太多目光,显然不是真心问他,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乔宝蓓刚要起身要去找,却被一只手捉住腕骨,牵连到沙发上。

傅砚清没太用力,本意是阻拦,但乔宝蓓重心不稳,直接半跌半倚地落入他怀里。

女人双臂弯曲着以掌抵他胸膛,膝盖跪在软榻的真皮沙发上,清新微甜的果香侵袭鼻息,像是从真丝裙里的温.软穿透。傅砚清另一手虚悬着扶她,避免东倒西歪,很克制,并未碰慜感点,但握她手腕,难免被身前的丰盈包裹。

天旋地转,误撞他漆黑的目光,乔宝蓓惊魂未定,肾上腺素都飙升了。她隐隐觉得手腕有些疼,但不及胸口砰砰的颤动,那么剧烈,像落石在池塘里炸开的水花。

不是没靠得这么近过,但傅砚清从未对她如此……强1硬。

原来他的手劲可以这么大,这么蛮不讲理,她的余光都能瞥见紧绷的肌肉线条,很性.1感。

“手表是我摘的。”傅砚清掀起眼帘,目光聚焦她身上,嗓音低缓,磁性:“款式旧了,让人按照你的尺寸和喜好又定制了一枚,喜欢什么样的?”

他说着,见她已身形稳当,便逐渐放松箍着的腕骨,臂弯顺着脊背滑向臀侧。

若即若离,如隔靴搔痒,乔宝蓓后腰不由绷紧,忍着不去扭动。回敬还礼般的,手也攀到他宽厚的肩上。

摸了才知,他隐于衬衣下的肌肉也是那样结实。她爱不释手,却又不敢揉捏,呼吸放轻,语气都柔了许多:“之前那种就很好了。”

想了想,乔宝蓓又问,有些困惑:“你是昨天晚上帮我摘的吗?”

傅砚清“嗯”了声,淡道:“你睡着了。”

“哦……”乔宝蓓若有所思,低下头瓮声瓮气:“难怪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睡得很死吧。”

傅砚清眼底洇出深意,哼笑了下,慢条斯理地纠正:“睡眠质量好是好事。”

你说好就好吧。

乔宝蓓暗暗想,心思飘远,脸上开始起燥热。她腿跪立得有些酸,想偷懒,却不知往哪儿靠。

这时贴他怀中,会不会不太好?可他们是夫妻欸。

思来想去,她还是没胆在白日与他过分亲昵,于是便沉下1身跪膝,将重心往低处放,直直比他又矮上一截,头顶刚及肩。

傅砚清身量高大、宽厚,都可以抱起两个她了,她穿平底鞋才到一米六几呢。

“还有那只小熊挂件,找不到我会再给你补一个。”傅砚清又言。

清淡的声腔,将她不着调的心思稍稍拉拢了回来。

乔宝蓓心口又咚地被敲一下,耳根红红,咬字没个轻重:“嗯,哦嗯,那就不要再为难商场员工了。”

“为难么。”

傅砚清语调清淡,臂弯也随她挪动滑落,搭落在腿侧,指尖能碰到她圆润的,朝上的脚心足跟。

他的举措大概是无意的,可乔宝蓓的足底却好似被万千蝼蚁啃咬,痒得不像话。

平时无聊透顶的男人,怎么稍微不守规矩碰一碰她,她就可以胡思乱想、刺挠成这样?荒唐,实在是荒唐。她稍微再靠近些,又能怎么样?

乔宝蓓轻轻抿着唇,髌骨已蹭捱男人的西裤,手自然下垂,滑落到他腹腔,揾着偏软质地的衬衣,不多流连,也能摩挲到壁垒分明的肌群。

“没有,我随便说说,你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啊

……!”

一声短促的低呼从她齿间流窜,是没那么体面的咛语。

傅砚清再次箍住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度,半悬地拦截在空中,与腹腔拉远距离。

他极深的双眸紧锁着她,像一记定身咒,无声地宣判她僵持。

直视的眼光清冽如冷风过境,乔宝蓓心底一阵震悚,却听他简短的话音,透着低哑:“别碰。”

别碰……什么啊。

乔宝蓓感到怪异,不知怎的就下意识去看刚刚碰过的腹腔,却见西裤那里绷起……

乔宝蓓心头一颤,想用手捂住唇,但左手却被他牢牢握住,根本没能挣脱开,只好单用右手掩。

她仿若惊弓之鸟,满身都竖起倒羽,本就白皙透亮的面庞更白了一度。

傅砚清干脆松了手,放她自由。

谁料她腰板是向后绷的,一个不注意,像必倒翁似的,又要昂首跌了过去——

傅砚清手疾眼快,即刻半支起身,用臂弯把她搂住。

惯性驱使她再次回落他怀里,以更加贴近、更加大胆的姿态,侵袭般地坐到他腿上。

真丝裙本就单薄,哪能隔绝他的体温?何况是堆叠到腰间,不再兜她丰腴白嫩的腿的衬摆。

乔宝蓓从未预料到,今日的自己竟会与傅砚清上演两回慢镜头绕圈拥抱的戏码。没有鼓风机,没有玫瑰花瓣,她自己脑补的,但那短暂的天旋地转却的确如同升格的慢镜头。

傅砚清颔首低眉,本就偏黑的肤色让逆光下的面庞更显冷硬、沉静,可乔宝蓓砰砰发震的心口,却并非因他模样所惊吓,甚至,还有种怪异的,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几缕碎发落到额前,面颊旁,那么不合时宜,她忍不住鼓气,轻轻吹开。

傅砚清能看到她起伏过大的胸膛,能看到她发烫发红的耳根,也能看见细微的唇部动作,她的表情呆滞、凝定,但不失灵动,双唇又嫩又肉。

他心里有座亟待喷涌的火山,是万吨、几十米深厚的雪也堪堪遏抑的冲动。想去抚她的脸,她的唇,吻住,吮着,让彼此体温升腾,舍生忘死地纠缠,直至呼吸闭塞到爆发。

可他怎么敢,怎么能?他的妻子娇弱得像轻风可折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