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三月
谭丽娜当是说中了,她掩嘴遮笑,咳嗽几声说:“可以了,那个年纪动两下就熄火,没什么好不能受的,就当被猪拱。”
李桑枝似乎一直在想事情,现在才听清讲的什么,她羞愤难当:“表姐,你说什么呀,我还是处/女好不好。”
谭丽娜想都不想就嘶喊:“不可能!”
“蒋少那晚没碰过你?他怎么可能不碰,我杜蕾/斯都买好几盒送过去了,他明明对你有想法,你这身衣服值多少钱,你不付出你哪来的……”谭丽娜的话声戛然而止,她反应过来李桑枝叫的蒋少名字,嘴巴张大,诡异地静了几秒,“你到底跟了谁?”
李桑枝嘟囔:“想知道啊?”
谭丽娜瞪她一小会就跑去阳台往楼下看,树底下停着辆黑车,牌子看不出,款式老气,车主年轻不了,年轻公子哥都开拉风跑车。
那黑车越看越贵气,谭丽娜心跳加快,脑子里飞快排除有些年纪的大老板们,怎么都找不出对上号的。
“你跟了谁!”谭丽娜跑回李桑枝身前,面目可憎地抓住她的手,指甲用力刺进她皮肉,“说啊!”
李桑枝惊恐地哀求:“表姐你不要抓我,你松开……”她吃痛地叫起来。
“砰——”
吴秘书破门进来,他侧身走到一边,费郁林阔步迈入这间脏乱出租屋,周身气压低,俊朗的面部线条绷着。
李桑枝终于有底气挣脱表姐,朝着她的依靠踉跄跑去。
费郁林没在原地等她跑过来,而是几乎带着细微失控大步走向她,一向平稳的气息有些重。
李桑枝揪着他平整衣袖摸到他手,体温比平时高许多,她把手指塞进他掌中,触及一片微潮。
跑上楼的吗?真是想象不出来呢。
费郁林看她手腕几道抓痕渗出血丝,沉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自己可以?”
李桑枝惊魂未定,眼泪啪嗒啪嗒掉:“手好痛……”
“该长记性。”费郁林擦点她眼泪,摸了摸她委屈的小脸,他一刻都不多待,也没在不相干的人那里扫一眼,只带她离开。
谭丽娜犹如大白天见了鬼,脸上青白交加,她艰难吞口水,嗓子里不断发出“嗬嗬”声。
不管是李桑枝说,村里人说,还是谁说,都没有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大。
她没机会见到的人物,没机会见到的场面,今天见到了。
怎么会……凭什么……
凭什么!!!
谭丽娜失去理智地尖叫着要冲过去,腿却抖个不停,站不住地瘫软在地。
李桑枝被费郁林搂着朝门外走,她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脸蹭着挺括大衣,小幅度地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表姐。
脸上是被亲戚再次伤害的悲楚,眼里遍布冷凉的笑意。
第23章
李桑枝被司机送去酒店,九点多钟,费郁林进她房间,问她手还痛不痛。
彬彬有礼的关怀。
“不痛了。”李桑枝抱着腿窝在单人沙发里,下巴撑着膝盖,眼睛跟随费郁林拉窗帘,调空调温度。
像一只在家闷好久,终于等到主人回来的小宠物。
费郁林忙完事回的酒店,喉咙干涩,人也疲惫,黏着他的视线,他走过去:“电视机开着不看?”
“您不在的时候我看。”李桑枝仰起脸,“您在的时候,我看您就好了。”
费郁林摸她头发:“那关掉?”
不看不能开着啊?李桑枝温顺地“噢”了一声。
背景音里的电视声没了,房间静谧好多,李桑枝乖乖把抓伤的手给费郁林检查。
这个大她十岁的老男人既不会甜言蜜语,也不讲花言巧语。
没情/趣,不浪漫,不做亲密接触,白天黑夜都克己复礼。
优点是能力强背景硬,可以摆平世上大多事,没有婚姻没有婚约,没有女友没有暧昧对象,以及……长得俊美。
尤其是装西装皮鞋,领带束严谨,衬衣扣到顶,袖扣闪着冷光的时候,那副儒雅禁欲模样让人想破坏掉,撕碎掉。
“结痂了。”
头顶响起低声。
哦,老男人还有个优点,声音磁性好听。
手也合她心意,骨节修长有力。
李桑枝瞥了眼他指甲修剪平整,一看就干净温暖的大手:“是呢。”
“痒了别挠。”费郁林把捏着她腕骨的手指拿开,她太白,还嫩,他没用什么力道,依然在她皮肉上留下了浅淡指印。
费郁林没问过小女生和亲戚见面细节,问不了一个字,她偶尔发呆红个眼掉两滴泪,不知多伤心,他看着她:“明天是在海市玩,还是直接回去?”
尊重她,考量她的意见想法。
这也是绅士的一面。
李桑枝静静注视眼前的高大男人,当初在翰林公园的第一次见面,她在车门边向里看他的那一眼是心动了的。
经过车里一场谈话和邮轮上的接触,她有那么点喜爱他。
但她喜爱的东西好多,非常多,还会越来越多。
比起挖空心思谋划一个嫁进豪门当阔太太位置,她更想站在上位者掌心,踩在他头上看世界。
还有他手里的丰厚资源,她是一定要用的。
适当的用一用,不能全依赖。
人最终还是靠自己,学到真东西才有安全感。
在她用他势力期间,顺便让他给她些男女之情的体验。
她不讨厌和费郁林做亲密事情。
蒋复滥交,她就厌恶。
费郁林即便是戴着面/具的君子,那他在面/具摘下前都会是君子,蒋复就不行,那个富二代喜怒无常,有疯狗潜质。
如果不是谭丽娜做局,李桑枝不会接近蒋复那样的人,她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为了保全自身,想尽办法。
让她失策的是,风流不讲情爱的蒋复竟然早就不知不觉对她生了情,他早晚要把她占有和她纠缠到底,他们力量悬殊,财力悬殊,她没胜算。
就算没有俞萱那个邻家姐姐,李桑枝也要尽快甩掉蒋复。
刘竞被她捕捉到算计搞鬼的意味,但可惜的是,刘竞的家底不够叫蒋复低头,她认识的人里,费郁林是唯一人选,绝佳人选。
俱乐部的赛车打赌就是她的机会,老天爷送她的。
那晚,她找上细腻谨慎的吴秘书,轻松就进了费郁林的房间,她知道他不会碰她。
之后她按照计划回老家,用一根从平庄甩到京市的鱼线钓着费郁林,不断饵。
她要在费郁林这棵大树底下乘凉,抵挡蒋复引爆的火力。
可奇怪的是,七月至今,蒋复都没动静,他是真的在那场比赛里死掉了吧。
最好是死掉了。
他仅剩的可能促进她和费郁林关系的用处,远没有他给她带来的危害大。
李桑枝咀嚼疯狗这个词,想起费郁林最近几次的情绪外露,他出身就富裕,受到的教育围绕制定规则和操控全局,个人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应该不会有疯的时候。
就是有那念头,也会立刻压住。
李桑枝把腕骨上的指印揉得更红更深,在男人若有似无扫来目光时,用那只手去扯他领带:“我跟您一起,您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
**
李桑枝和费郁林在海市待了两天,她在回京市的飞机上说起找工作的事。
费郁林做她长辈做的有滋有味,不可能按照上流圈那套模式把她圈养起来,禁锢在身边当个玩/物。
果不其然,费郁林没有显露出不悦,而是投过来鼓励她往下说的眼神。
李桑枝想到几个工作的理由,她拿出来的是:“我想在节日给您买礼物,平常日子也要买,可我不能跟您要钱买,那就没意义了,我工作了有工资了,就能用自己的钱买礼物送您。”
费郁林哪会缺礼物,他深不可测地沉默一会,问她倾向于什么行业。
李桑枝垂头整理腿上的小毯子:“我家里养猪,我想找那方面的。”
费郁林嗓音低沉:“丰年农牧发展有限公司,国内数一数二的生猪养殖企业,位于京市嘉业区。”
李桑枝脸上表情有点忐忑:“哥哥,我听说刘竞家是办猪厂的,这公司是不是……”
费郁林:“嗯。”
李桑枝马上摇头:“那我不要去!我不要再和蒋少圈子的人有一点关系!”
费郁林失笑:“好。”他又说出京市一家生猪养殖企业,“运营规模仅次于刘家。*”
李桑枝这回没抗拒,她明显心动:“那家企业这个时候招人吗?”
费郁林神态慵懒:“你想去,他们就招人。”
打个电话的事。
而且不需要他亲自打,甚至连秘书都用不上,任何一个助理就行。
李桑枝上半身靠向他,认真说她想去。
费郁林看她青春容颜:“你希望能从工作中汲取到什么?”
李桑枝一脸的懵懂:“啊?”
费郁林把总在他手臂上方晃动的长发拢在指间:“是为学核心技术,还是了解生猪养殖行业全貌?”
李桑枝还是没有懂的样子。
费郁林耐心和她讲:“学核心技术去繁殖科,了解全貌就去生产管理科。”
李桑枝很慢地眨了一下眼:“您是建房子卖房子的,还知道养猪的事啊?我以为您不清楚呢。”
费郁林的语气里听不出调侃,也听不出严肃:“那是谁在猪生病时,给我打电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