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汀
他审视般打量沈岁寒许久,淡淡笑了一声:“找到证据再说。”
说罢,他朝沈岁寒扬扬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第35章 心动系数35%要是每天都这样,该多……
“你胆子可真大!还好意思拿着警察证去打人?!你知不知道那儿还有市领导在呢?!”得知昨晚的事情,冯荣快被沈岁寒气炸了,“你这两天接多少投诉了?这身警服是不是装不下你了?活儿能干就干,干不了给我滚!”
他怒气冲冲地训了沈岁寒半个多小时,到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干脆重重地叹了一声。
沈岁寒笔直地立在他面前,默不作声。
冯荣生气地问:“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沈岁寒面不改色:“没有,您批评得对。”
冯荣:“……”
冯荣瞧他这副看似认错实则理直气壮的模样更来气了,指着他的鼻子,想骂又骂不出来,最后才压低声音憋出一句:“你——就算去打人,不知道收敛点?把证件收起来?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你是警察!!!”
沈岁寒还挺有理,向他解释:“不看证人家不让我进啊。”
冯荣:“………………”
他被沈岁寒气得脑壳痛,人到中年,快退休的年纪,实在受不了这气。
奈何手下这帮小年轻,一个比一个不服管教。
想到这儿,冯荣忍不住又重重地叹了一声。
他没好气道:“把证交上来。停职,回家好好反省去。到时候你的检讨我会亲自过目,反思不深刻,就别想回来了。”
听到“停职”二字,沈岁寒淡然的表情才有了些许起伏。
他想要辩驳一番,冯荣一个眼神剜了过来,止住了他的话头。
“快点。”
沈岁寒抿抿唇,不情不愿把证件递给冯荣。
-
沈岁寒到家时,岑绵正在家门口等他。
甫一见到他回来,岑绵焦急地迎了过去:“怎么会变成这样啊?那对父母也太奇葩了吧,你们破了案子还要举报你们?你们领导也是,就因为他们举报停你职?太欺负人了吧!你和领导好好说说,这种事不至于停职吧?”
岑绵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岁寒的神色有细微的变化。
他脸色沉沉,眉宇间挂着一抹少有的挫败与失落。
岑绵的碎碎念让他原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混沌。
他轻轻唤了她一声:“岑绵。”
“唔?”
岑绵眨眨眼,还未反应过来,肩头便是一沉。
沈岁寒低下头,脑袋靠在她的肩窝。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不知所措,岑绵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小声问:“你……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声音闷闷的,透着一抹疲惫。
岑绵咬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我……我在警局有卧底啊。”
沈岁寒轻笑:“孟微告诉你的?”
岑绵没想到暴露这么快,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踌躇许久,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沈岁寒很难说清此时是怎样的心情。
有愤怒、有挫败、有迷茫、有不满……他清楚冯荣为什么坚决地停他的职,也隐隐觉得自己这条路并没有走错,但应当继续往哪里走,能走到哪里,他不知道。
他唯一清楚的是,幸好此时有她在身边。
他怕岑绵担心,没有告诉她停职的原因。沈岁寒道:“别听他们瞎说。领导看我太辛苦,给我放假了。”
岑绵:“……”
她没戳穿:“既然是放假,那就好好休息几天。”
“嗯,好。”沈岁寒松开她,笑道,“既然放假,我们吃顿好的庆祝下。我请你。”
两人心照不宣,没再提工作的事。
吃完饭,岑绵拿着游戏机和几罐果啤到沈岁寒家,陪他打发时间。
两人约好一战方休,今天就算通宵也要把游戏通关。
不过喝酒的提议,沈岁寒拒绝了。
岑绵开了瓶酒,问:“你都放假了,还不能喝酒?”
沈岁寒含糊地应了声,指指电视的方向:“进图了。”
岑绵本打算陪他借酒消愁,见他这会儿仍旧约束自己,便没再提。
她也只喝了两口,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游戏上。
两人默契得没有提及案子的事,全神贯注地打游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直玩到凌晨,两人才打通最后一关。
看着邪恶大boss瘫倒在地,沈岁寒笑着摇摇头:“要是现实里的坏人也这么容易打倒就好了。”
话音还未落下,他肩头一沉,一直强忍睡意的岑绵此时彻底放松下来,酣然入睡。
沈岁寒小心翼翼唤她一声:“绵绵?”
“唔。”岑绵含混地应了声,似是睡得不舒服,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混着白桃的清甜香气。
他微微偏过头,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着,再往下,是小巧的鼻尖,柔软的唇瓣……
他喉结微滚,嗓音有些发沉:“绵绵?”
这回岑绵没有回应他。
已然睡熟。
沈岁寒浑身一僵。
他坐得格外端正,不敢乱动一下。可那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有一搭无一搭撩拨着他的神经,像是在一点一点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他小心翼翼抬起她的脑袋,随手捡了只靠枕垫在沙发扶手上,而后又小心翼翼扶着她躺在沙发上。
岑绵只蹙了下眉,而后便继续安心地睡了。她抓着靠枕,对它十分满意,仿佛沈岁寒的作用和这只靠枕没什么区别。
沈岁寒好笑地叹了声,起身将游戏机和桌上
的酒瓶零食袋收拾干净。
等他回来时,岑绵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头顶的靠枕已经被她堂而皇之地抱进怀里,她睡得香甜,不知道梦到什么,脸上隽着清甜的笑意。
沈岁寒又唤了她一声,叫她回家睡觉。
岑绵翻了个身,压根没有理他。
沈岁寒拿她没办法,思索片刻,干脆俯身将她抱回卧室,让她踏踏实实地睡觉。
-
岑绵睡醒时,已是清晨。
一缕明媚的阳光顺着窗帘间的罅隙洒在她身上。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准备再睡一会儿。
忽地,她“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大脑迅速转动,无论是窗帘颜色,被子厚度,还是上面那抹清浅的木质香,都不是她的房间该有的东西。
她茫然地看看四周,试图从记忆中寻找昨晚的蛛丝马迹,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
这!是!沈!岁!寒!的!房!间!
岑绵脸颊瞬间染上温度,她下意识裹紧被子,可她又猛然意识到这是沈岁寒的被子。
——脸颊更红了。
她茫然地坐在床上,环视四周,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以她对沈岁寒的了解,她清楚昨晚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但在他的床上醒来,从他的房间走出去,还要面对他,她怎么都觉得扭捏。
岑绵思绪纷纷,如一团乱麻,她心烦意乱地望着周遭,渐渐的,她的视线变得缓慢起来。
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还是忍不住打量他的卧室。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到这里。
他的卧室和客厅的装修风格差别不大,单调的颜色,简洁的布置,一切都井井有条。
只有一只玻璃展示柜上,满是色彩,岑绵忍不住走到展示柜边,细细端倪起来。
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证书奖杯之类的物品,其中大部分,尤其是色彩鲜艳、奇形怪状的,都是岑绵送给他的礼物。
有些是生日礼物,有些是随手送给他的小摆件、小挂件,都被他放在了这里。
岑绵心尖微动,忍不住拿起其中一件,轻轻摩挲起来。
是她十几岁的时候送给他的一只雕塑娃娃。那是他们美术课外活动的作品,她做了两只,神气兮兮地告诉他这两只娃娃是他们两人。
但那娃娃做得特别丑,甚至到最后她都没耐心做完,将五官做得奇形怪状。
那时沈岁寒表现得很是嫌弃,岑绵还和他吵了一架,可她没过几天就嫌弃那只娃娃太丑,不知道扔到了何处,没想到他却一直留在身边。
她把雕塑娃娃放回原处,又看了看展示柜里的东西,鼻尖莫名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