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婳
刚才在说话时,温酒泼水的这幕并没有人看到,董遇晚只能抑制怒气拿出手帕将脖子处的水迹擦拭去,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看起来狼狈姿态,不比先前被挨巴掌的施宜初弱到哪里去,她冷冷地说:“没事,以后小心点。”
温酒拿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回以微笑:“好啊。”
晚上九点多,温酒是自己开车来的,离开徐家也没让司机送。
她看着董遇晚先一步开车离开视线内,正要启动,搁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温酒以为是徐卿寒打来催她回家的,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耐,伸手拿出来看,才发现是贺梨。
她接听,出声问:“怎么了?”
大晚上打电话过来,一般都不能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贺梨在那边说:“小九,我发现门口好像有人。”
明明车上的冷气还没开,温酒此刻莫名的感觉到有股冷意从后背冒上来,她朝背椅贴,静下心问:“是邵大哥吗?”
“不是他。”贺梨和邵其修做了三年的夫妻,再也了解不过男人行事风格了。
他是不会做出半夜守在女人门前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温酒一边启动这车子说:“你锁好门,我现在过来。”
“小九,你帮我联系一下保安就可以。”贺梨不想麻烦她大晚上还要赶来,她说:“门外的人没有撬锁,只是站在一直不走,我也不知他意图什么?”
大晚上站在门口不走,也很让人害怕了。
特别贺梨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单独在公寓里,要是被闯进来,谁料到会发生什么后果?
温酒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要过去一趟。
她说:“公寓是我经纪人帮我准备的,先前住了快一年了没有被粉丝挖出来,我等会带几个安保人员上来,是谁这么神经病大半夜吓你。”
贺梨见温酒坚持,便没有在劝。
她穿着睡裙站在客厅,觉得小腿肚部位很凉,手轻轻地将茶杯放下,若有所思盯着紧闭的门方向。
先前已经睡下了,口渴醒来才出来喝水,然后隐约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时,她清楚地记得温酒说过这里是一层两户,两家各占一边,所以也就不存在有人会在门口徘徊这种事发生。
贺梨仔细听了许久,发现那人没有走。
她又一时不知小区的保安室电话多少,才会联系上温酒。
这会挂了电话,贺梨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听见门外的人,呼吸声很重,带着许些的急促。
这种声调,其实她并不陌生。
在以前某些夜晚里,邵其修也在她耳旁低低喘过。
贺梨白皙的手拧紧了睡裙,心底猜测到了可能,她犹豫地站起来,一步步,很慢朝玄关处走去。
夜深人静之下,半点轻微的声响都会格外清晰。
一门之隔,明明贺梨没看见门外的人做了什么,却感觉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紧接着,公寓的门好似被什么摩擦着,又像是被重重撞了几下。
贺梨下意识朝后退两步,眼眸微微透着紧张。
时间慢慢流淌而过,灯光照映着她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一下,过了许久,贺梨没有在听见门外有任何的动静了,她才重新迈步,朝猫眼看去。
外面的走道安静无声,没有任何人影。
贺梨慢慢地靠近,想着难道是走了吗。
就在此时,突然一只充血的混浊眼球出现在猫眼里,防不胜防,让她心跳得快破喉,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
过来一会,那只眼球的主人移开了。
猫眼上,又恢复了走道安静的模样。
贺梨被吓到了,堪堪不稳地贴在玄关处的墙壁前,呼吸拉长,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站了多久,双手捂着嘴巴都快僵,直到客厅的手机铃声响起,才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
“喂,小九你到了吗?”
贺梨的声音不自觉中带着一丝颤抖,在这个关头,依旧不忘叮嘱她的安危:“你不要上来,门口那个神秘人是个偷窥狂,你让保安上来。”
温酒打电话过来时,已经坐电梯快到了。
叮的一声,缓缓打开。
她察觉到贺梨的情绪不对,一边安慰着她,带着四个保安朝自己公寓走去。
“靠,这是什么。”
其中一个保安眼尖先发现了防盗门上的一摊东西,走道已经没人。
隔得近,仿佛都能闻到什么奇怪味道。
温酒看到,脸色瞬间冷了。
保安室的监控录像被调出来,从晚上八点开始,屏幕上就显示有个陌生脸孔的男人从电梯走出来,一直在公寓的门口前探头探脑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偏瘦身形,穿着人模狗样儿的西装,看起来像是企业的精英人士,没想到却这么变态。
温酒看到这个陌生男人,当对着她公寓的门拉开西装裤的皮带时,啪一声,她冷不丁将茶杯砸在了地上。
“小九。”贺梨坐在沙发上,脸蛋没有一点血色,额头却都是汗。
要是热的,脸色又怎么会白成这样?
温酒看了她眼,对保安室的人发作:“你们是怎么回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放进小区?”
小区的治安一直都不错,这也是保安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变态,连忙解释道:“温小姐,我怀疑这个人也是住在这里,不然也不可能有门卡进来,我们已经在查了请放心。”
温酒漂亮的脸蛋表情不太好,说:“报警处理。”
交给小区的保安她不能完全放心,何况看到屏幕上那个陌生男人对自己公寓的门又是摩擦,又是仿若亲吻情人一样,露出痴迷的表情。
她就恶心到反胃,也难怪贺梨会被吓到。
重新回到公寓,防盗门已经被保安清洁过了,还喷了消毒水。
温酒还是很嫌弃,她陪贺梨走进客厅,又找出了高尔夫球杆,就放在茶几上,说:“今晚我先陪你在这住一夜,那变态要敢再来,我非打断他第三条腿。”
贺梨的手心到现在还是冰凉的,只能靠喝一口茶来缓解下胸口的情绪。
片刻后,她才说的了话:“小九,如果他真来了,你不要出去。”
之前被那只眼珠子吓到的场景,贺梨还历历在目。
她看着温酒这张漂亮的脸蛋,怕这个变态狂会起了歹念。
可能是性格使然,温酒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胆子大,和平时脾气娇气的一面完全不符,凶巴巴地说:“他来了才好,打残了都是他做人活该。”
这口气,温酒不出,是不行了。
她性格记仇,将客厅落地灯打开着,用来照明,然后又对贺梨说:“快凌晨了,我们先去睡觉,等天亮,我陪你找一家酒店住。”
贺梨喝了杯水已经缓过来了,点点头:“好。”
闹了这么一出,外面监控录像有保安值夜班守着,倒是不怕有什么危险。
温酒把手提包什么都搁在了客厅里,然后和贺梨走到房间睡下。
凌晨时分,她们睡得正想,外面走到静悄悄的。
就在快零点十分时,紧闭许久的电梯门口先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抹西装绅士的身影,步伐不急不慢地,朝的是公寓的方向走去。
他就站在防盗门前,头顶的灯洒下一片光线,将男人身影拉的很长。
第94章
公寓的窗帘被拉拢上,挡住了落地玻璃外的一片繁华景色,只有盏灯光照映着安静四周,在沙发处,手机隐约震动了起来,只是那扇紧闭的主卧门将声音隔绝在外了。
铃声一次接连响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通。
此刻,公寓门外,邵其修单手插着裤袋,一手依旧拿着手机在拨打贺梨的号码,那张俊漠的脸庞清晰倒映在亮起的屏幕之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微低着头,眸色被灯光渲染了几分沉意。
看着迟迟没被接通的电话,以前贺梨不敢不接,手机的作用像是在等他的电话,现在倒是连半点回音也没有。
邵其修薄唇勾出淡漠到几乎没有的弧度,打了三遍就没有继续。
他也不急于走,从裤袋套出了烟盒和打火机,维持一贯的波澜不惊姿态,从里面拿出一根香烟,夹在手指间,慵懒而随意点燃。
走道上,前方的电梯门又缓缓地打开了。
这次同样是走出来一个身高腿长的西装男人,与他闲适不同的是,对方严峻着神色,步伐迈的很大,沿着灯光的照映下走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很迫人。
徐卿寒打不通温酒的电话,直接开车过来找人,结果却在自己女人的公寓门前看到邵其修的身影,这让他眼神沉郁到能杀人了。
本来他就将邵其修看成是假想敌,有着很深的恶意,现在看还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那种不言而喻的敌意就更加明显了。
邵其修戴着金色的细戒手指捏灭烟蒂,并没有心思理会徐卿寒的争风吃醋,骨节朝墙壁前一敲,嗓音低缓道:“小九也在里面?徐总,你知道密码锁?”
这个也,用得恰到时候。
徐卿寒转念就猜到可能贺梨也在公寓里,对他的敌意,暂且淡退几分。
他薄唇冷嗤了一声,迈步走过去。
自己妻子的公寓,怎么会不知道密码锁?
徐卿寒走到门前,当着邵其修这个情敌的面,长指在电子屏上,快速输入了一组字数。
屏幕上亮了亮,紧接着提示出一句话:【密码错误。】
“……”
四周气氛一静,似乎蔓延着淡淡的尴尬。
徐卿寒眉头重重皱起,又不死心输入了另一组字数。
还是密码错误,和刚才情况一样。
温酒习惯用的几组字数换来换去,就那几个。
徐卿寒对她的了解,远比她自己要多。
看到公寓的密码锁屡次显示错误,提示音不断响起,他似乎还是不死心。
邵其修嘴角有一丝笑,嗓音倒是平和淡漠:“看来徐总贵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