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兜星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他又突然转了个话题问她:“刚才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听见我接电话了?”
“是你自己非要在这打的,我可没故意偷听呀。”
这话说的,倒像是他在盘问她,给她受委屈呢。
他方才被她撩拨的燥。热渐渐褪去,不由自主地往她身旁挪了一些过去,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想什么呢,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明晚要参加个酒会,缺个女伴,傅太太要不可怜可怜我?”
“我要是和你一起去了,明天肯定得上头条,半个月都撤不下来呢。”她见他眸色黯了黯,又讨好似的握握他手心,好奇宝宝般问他,“你之前出席这种场合,都是带着哪位女伴啊。”
男人冷着脸,波澜不惊:“徐改。”
“……”
第二天的酒会梁知还是没有陪着他去,他知道她不想在这种惬意的日子里无端吸引那么多的关注,他也就是随口一提,不抱希望,更不会强求。
当天晚上成小霜约了梁知一起出去看电影吃饭,周六的乾市街上人多热闹,傅劲深去酒会的时间正好遇上了她要出门的时候。
小姑娘穿得青春靓丽,挎了一只前些天傅劲深刚送她的新款包,软软地跟在他身后,光明正大地蹭了他的车。
车子一路驶出半山别墅时,他见副驾驶上的小姑娘满脸期待,想到一会儿就要把她送到别人身边,自己却没滋没味地参加什么狗屁酒会,于是不甘心地再开口问了一好几回:“真不跟我去?宴会上很多你喜欢吃的甜点,要是愿意去,我让人马山给你送礼服过来,嗯?”
“哎呀,傅先生,只是两个小时,你就坚持一下嘛。”她说得没心没肺。
傅劲深气得牙痒痒,然而自然是拿她没有办法,他冷着张脸,还是忍不住操心:“不许喝冰的,我要是发现了,你往后都别想再去和同学玩了,结束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你别担心。”
“听话。”
“好。”
当晚酒会来得人不少,林家公子还以为自己出尽了风头,结果哪成想是傅劲深要来的消息被一早透出去了,也数不清多少之前只想送个礼走个过场,并没有打算来的人,纷纷把手头的行程推了个干净,千里迢迢赶赴这里。
一场生日宴会,主角寿星倒成了别人的陪衬,傅劲深路上陪着梁知耽误了一会儿,姗姗来迟却仍旧暗暗成了全场人眼中的焦点。
不少人捏着酒杯径直向他走来,徐改跟在一旁,礼貌疏离地替他将酒接过,一一回敬。
全程他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当真如传言中的难以接近。
林家老先生早就等待他多时,他今晚也是抱有目的而来,这男人在外人面前高傲惯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喜欢寒暄和无意义交际的习惯,林老先生亲自出来将人直往二楼迎,他只是微微点了个头,满脸写着生人勿近,连侍者都不敢按礼数上前将酒杯递与他。
整个谈判的过程简洁明了,周靖航知道没有傅劲深谈不下来的生意,因而哪怕是自己牵的线,此刻他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捏着杯酒全场逛。
林家二世祖也是个会玩懂享受的人,眼见着周靖航出来,虽然心知这是自家老爷子邀来的贵客,但是两人年纪相仿,他倒也挺热情。
底下的人喝酒交际,他觉得这不过就是把生意场从谈判桌面上又搬到了晚宴现场,他本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对这些事提不起兴趣,索性在二层旁的包间里弄了个玩乐的地儿,他们把生意搬过来谈,那他也就把小夜湾那套拿过来玩。
里头全是狐朋狗友,周靖航哪怕也混惯了这种场合,可一推门的乌烟瘴气仍旧有些不适。
到底不是平常一起玩的人,习惯和气场都大有不同,他待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心思玩,觉得不大舒服,拧着眉头要走。
然而昏暗的灯光中,一直有道目的性极强地眼神不停地盯着他瞧。
他才刚往门外走,那道眼神的主任便跟着她他一同往外走。
“肖心雨你他妈去哪?”林家公子在身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做生意不行,可男女间的情情爱爱却拎得很清。
“你管不着。”
她走得毅然决然,似乎觉得踏出这道门,就能通往她梦里都想要的那种生活。
她前些天得知傅劲深要来,好不容易从自己那一大堆剪不断的肮脏交情中拎出了林家公子这层关系,陪了他好几天,终于弄到了来给他庆生的机会,然而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心中早有盘算。
来之前她终于没再敢擅自做主张,她悬着颗心向经纪人关姐透了底,可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破口大骂,她如今为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干净省油的灯,她没说话,肖心雨知道她这是默许的意思。
她下足了功夫,不知为什么,外界都传言说傅劲深那种男人,一定喜欢性感热辣的绝色美女,可她潜意识里觉得梁知似乎才是能抓住他那颗心的小白兔。
她翻出两年前梁知出席一场颁奖晚会时的照片,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拿奖,肖心雨知道她很重视,因而穿着打扮一定不会含糊,然而她拿着那套浅灰色的纱裙问遍周围所有时尚圈的工作人员,也并没有人能看出到底出自谁家之手。
好在这并难不倒她,她花了大价钱找人仿着这身灰裙订制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只在胸口处微微做了些许改动,将她前阵子刚刚才填了硅胶的酥。胸露出大半。
周靖航接到傅劲深说要走的电话时,肖心雨就一直跟在身后,电话那头说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紧张得心脏直跳,可仍旧把心一横,下了地下车库。
此刻的车库里安安静静,傅劲深的车子一发动她便一下认了出来,这个地方,能开得了这种车的人用一个手掌都能数得出来,她咬了咬牙,径直往车道上走,车子不断往她的方向驶来,她突然在车道中间站定,傅劲深的那辆车几乎就要撞上她的时候,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
她顺势往地上一倒,眼角的泪花说来就来,车内的男人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她身上的这身纱裙,面色沉沉。
那样式和两年前他亲手为梁知设计缝制的礼裙一模一样,小姑娘第一次拿了奖,哪怕是个小奖,却依然兴奋难掩,他也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亲手做这种事,那晚看着她穿上的模样,觉得心都被她的美填得满满当当。
衣服太过相似,方才由远及近时他差点以为是两年前的梁知回来找他了,心脏收紧的瞬间,下意识踩了刹车,等看清面前女人的时候,那股恶心感顿时涌上心头,她的意图太过明显,可他不容许他的挚爱被如此侵犯。
然而还没等他发难,地上坐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蠢女人便先行开了口:“傅总,您救救我吧……”
他实在看腻了这种目的性极强的虚情假意,面容冷峻地垂眸,巨影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脑袋里盘算着清算的日子,眸光狠戾,像是黑夜中的野兽。
肖心雨那令人烦躁的嗓音还在耳旁,她挡在车道的中央,傅劲深心里计算着时间,想到梁知在等他过去接人,本就没有多少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
男人冷然间重新发动了车子,下一秒踩了油门,地上的女人原本还和那深黑的车隔着一大段距离,然而傅劲深的车身冲得肆无忌惮,肖心雨惊得瞳孔瞬间放大,求生的本能,一下撇开苦心经营的柔美形象,就像个破烂地垃圾,不管不顾地拼命往旁边爬。
那令人可怖的臣子又再一次停在她身边,肖心雨此刻是真的吓破了胆,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能冷血到如此地步,人命在他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她全身还在发抖,而那个她一开始就向往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如同撒旦般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她身旁,男人干净奢侈的皮鞋就落在她身旁,语气淡淡的却藏着阴狠:“不愧是巨影?从上到下都一般脏,肖小姐先前的行为惹得我家小太太哭了鼻子,我一点都不介意用你的命来讨她开心。”
肖心雨此刻什么心思都不敢有,她还停留在差点被车子碾死的恐惧里,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唯有他们两人,傅劲深的嗓音轻飘飘,可她听着渗人。
然而下一秒,一阵清扬的铃声响起,这是梁知前些天拿着他手机玩时,一时兴起给他更换的来电铃声,他这部手机只有梁知能打得进电话,他一听见铃声响,脸上立马褪去冷冽,换上了那副面对梁知时才有的温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