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轻
一行人已经等待在内。
休息室内所有人也惊讶了一大下。
有拍卖公司的人认出聂双双是这次场内的媒体记者,可是可是.....??!
肖凛的助理总算没其他人那么惊讶,很有职业素养的将那只不久前拍下的腕表递向肖凛。
肖凛松开聂双双,偏着头去过表。
看着灯下手表表盘碎钻精致的光耀,他方才阴霾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手。”
肖凛颠了颠搭在指间的腕表,对聂双双吩咐道。
聂双双没说话,就一直看着他。
看着看着,眼里就蓄了泪,然后眼泪淌下来,白嫩的脸蛋上带了泪痕。
“你他妈好好的哭什么?”肖凛程度很轻地拧了眉。
聂双双没回答,就继续哭,而且哭得比刚刚更加卖力,眼眶圈都像只兔子似的红通通的一圈。
“刚刚肖驰吓到你了?”肖凛更深的蹙了眉。
聂双双摇头。
肖凛无奈地闭了闭眼,拉起聂双双的左手,“别哭了。”
凉丝丝的金属触感贴到聂双双左手腕的皮肤,肖凛将手表在她手腕仔细扣好,抬手刮了下她湿漉漉的眼睫。
“别哭。”
聂双双看看陌生的手表,又抬眼看看肖凛。
泪眼模糊中,男人的五官有些朦胧,可是她能感知到他在注视着他。
小七,过去现在加起来,她认识小七和肖凛总共有十七年。
就在十分钟前,她第一次从这个人口中听到他用那样的嗓音说——他喜欢她。
“不喜欢这个设计?”
见聂双双一直沉默着未对腕表发表意见,肖凛终于又开金口耐下心询问。
聂双双动了动唇,喉咙沙沙的却发不出声音。
“不喜欢也晚了。你必须给我好好收着。表带我看正合适,也不用再改。”
她用右手用力擦擦眼泪,盯着表盘上转动的银色小狗剪影。
半晌,才瓮声瓮气问了句,“肖先生。这只表,多少钱啊?很贵的吧。”
“还行,算便宜。”
肖凛瞧聂双双这模样,下意识给成交价格去掉了两个零,“也就十几万。”
休息室其他人听着脸色不由扭曲了下。
十几万?骗谁呢。
难道这是肖总跟小情人之间玩的新情趣?
第83章
聂双双红着水汪汪的一双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对肖凛开口,“十几万?你当我小学生不懂价啊。”她看着手表嗅嗅鼻子,手指解开表带,“算了,反正等我回去问问刚才在拍卖现场的人就知道这玩意多少钱了。”
肖凛面不改色,一点都没谎言被拆穿的尴尬,他按住聂双双的手,淡淡道,“你管它多少钱,给老子戴好。”
聂双双就开始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肖凛将表带重新扣好,掀起眼皮,墨黑的眸子看着她,“不前几天还在微信上夸我是天使么,怎么现在天使给你送个小玩意,这就嫌弃了?”
话里若有似无带了点戏谑。
聂双双的脸立刻就红了,有些羞恼地瞪了肖凛一眼,“不是这个原因!还有,谁会用‘天使’这么老土的词夸人!”
说完眼风一瞟,果然便瞧见站在旁边几个助理工作人员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表情,简直都能让人听到他们吐槽土味情话的心声。
肖凛也顺着聂双双的视线回头。
他目光不咸不淡地瞥向同在房间中的那几人,结果那些助理们立刻就收了表情,正襟危立地朝肖凛打了个招呼,随后极为识趣地离开了休息室。
“行了,知道你害臊,都让人走光了。”
助理们一走,肖凛就抬手给聂双双鼻梁刮了下。
聂双双点点头又摇头,“你让他们误会了……还有这手表,我,”她顿了顿,“我其实,没有立场收。”
肖凛的面色冷下来,刚要说一两句严厉的给这不开窍的丫头敲打敲打,谁成想聂双双又开始泪眼汪汪,接着眼泪吧嗒吧嗒从眼里掉下来。
“你他妈又怎么了?”
肖凛拧眉抓了把自己头发,饶是再好的情致耐心,也被这一出出的眼泪弄得心烦意乱。
更何况他本就耐心不佳。
“不是...”聂双双用手腕抹了把眼泪,用力吸一口气,“收人贵重礼物,是要给人回礼,或者给其它回报的。可是我现在,很难做到。”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肖凛那句似是而非的表白后,心里头在感动过后,反而更加难过。
“刚才肖驰对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说得对,你是出身在肖家的人,所以与生俱来就有责任,你就算和向晚老师取消了婚约,以后也应该和其他大小姐在一起……”
她明白人应该更加自私利己一点才会过得好,可是他是小七啊……
他应该活得像纪录片里的那些富豪们一样,拥有光彩的一生……才对。
“你给我的那条钻石项链,我怕不安全就存在了银行的保险柜,在南海路38号的恒汇银行,密码是210297,你随时可以取回去。”
聂双双脑子里乱,说的话也没有头绪,想到一出是一出,“还有还有,——”
结果下一句话才刚开了个头,嘴巴就被肖凛用唇堵住。
男人单手按着她的后颈重重亲吻上来,辗转吮吸,末了又不轻不重咬了下她的唇角,“你特么也被肖驰那东西洗脑了么?说你笨还真笨。”
他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耳垂,“你当我是出卖色相的,跟哪家大小姐看对眼了就用皮囊去换利益?”
聂双双给他说懵了,总觉得他话哪里不对,一时又反应不过来,就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的脸。
休息室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肖凛原本深邃偏冷的脸廓被映得也带上了一点柔和。他的眼不再是方才面对肖驰时的锋冷,此时眼瞳里只专注地倒影着她的身形。
“创造利益从来都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薄唇吻上聂双双的耳垂,湿热的气息拂在耳边,“还有关于你的回礼回报,很显然,我现在就能讨要回来。”
“什么?……”
聂双双还没反应过来时,肖凛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两人纠缠到了休息室墙边。
墙壁上挂着副莫奈的复制油画睡莲,蓝紫色湖面粉色睡莲幽静绽开,画下,聂双双被男人扣住腰部背脊抵着墙纸,承受着滚滚而来的炽烈想望。幽静沉睡的睡莲被无由来的风吹动,湖水起了皱褶,睡莲花瓣在凛冽的风里颤颤巍巍,倒映在湖面的雪白云朵被风揉出稚嫩形态。
聂双双的腿早就软的没法站直,身子直往下掉,全靠肖凛给她托着。被欺负的狠了,终于忍不住在间隙找回一丝自己的力量,红着眼紧紧揪着肖凛完好的西装外套,骂了句,“你,王八蛋,谁准你动手了?”
“那谁让你那么笨?”肖凛看着她娇柔的脸蛋上浮满薄红,嗓音沙哑。
十年前,山也清水也绿。她还没现在这么爱羞,也没此刻这么瞻前顾后,总是轻快快乐得像只无忧无虑的飞鸟,主动得叫人无可奈何。
而就是他不在的十年,没了他的保护,她才独自成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肖凛吻了吻女孩同样嫣红的嘴唇,低声说,“算了。都是我的错。”
“什么?”聂双双没听清。
“……”他却不再回答。
重回宴会厅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聂双双和肖凛是一前一后分别离开的。
在休息室整理了半天衣服,又悄悄去洗手间洗了脸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聂双双才慢吞吞挪回了宴厅。
拍卖会基本已进入尾声,聂双双心虚地回到媒体席位的时候,小成小雀已经整理了一大堆新鲜扒来的照片素材,对慈善晚宴全程进行视频播报的app热度也持续走高。
“双双姐,你刚刚被肖总拉着去哪里了?走了那么长时间,不厚道啊,活儿全丢给我们!”小雀嘀咕了句。
“有点事,就,那个……给肖总汇报工作进度去了嘛。他是我们的投资人你忘啦?”聂双双睁眼扯了个谎,“行了行了,我来干活了!”
“她还能去哪,去试戴手表了呗。”还是小成眼尖,一眼就看到聂双双手腕上那款独一无二的钻表,截住小雀即将出口的话,“看看,刚刚还在拍卖台上的那只……”
见到手表,小雀眼睛都直了,“卧槽!这不就是刚刚那只一千多万的表吗!肖总真下得了血本泡妞啊……”
聂双双一听,戴着手表的那只手也跟着抖起来,“这个,要,这么贵啊?”
接近九位数的粉钻项链,上千万的手表……肖凛这个败家玩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也不由自主又越过中间人群,朝肖凛那方看过去。
拍卖会接近尾声的社交时间,肖凛正被一大堆认识不认识的人围着攀谈混眼熟,此时再一次似有默契一般向她回看过来,目光在她戴着手表的手腕处流连了半秒,才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一款价值高昂的奢侈品,比如说手表,出现在场内任何一位明星,或者名媛大小姐手上,都不是值得令人惊讶的事情,然而当那款手表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像工蜂一般在场边忙忙碌碌的小娱记手上,便轻易就能引起一些观察力敏锐人士的注目。
到整场活动结束,已经有包括流量花陈景儿,老牌影后宋辜,金牌经纪人杨天天等等在内的一干名人女星给聂双双投去了或探究或艳羡或若有所思的目光。
这手表还是过于招摇了。
结束了活动,出了美术院,一到肖凛看不见的地方,聂双双立刻就像摆脱一块烫手山芋一般把手上那块表给取了下来,然后带着器材跟小雀一起搭上小成开来的白色小面包,从停车场离了夜色中的活动地。
聂双双坐在后排位置整理器材,过后又开始马不停蹄整理照片编写通稿——媒体最是讲究时效。
刚忙乎起来呢,手机响了,肖凛来了电话。
“在哪?回去了。”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语气放松而平淡,仿佛他早就习惯了如此熟稔地与她说话。
“啊?怎么了,我在车上。”聂双双思绪却还停留在写段子上。
“谁的车?男的女的?”肖凛的声线立刻收紧了,“怎么不等我送你回去?”
“同事,同事,你都认识的。急着回去发稿。”聂双双被他问的有些心虚。
肖凛没回话,电话那头有嘈杂的背景音,好像他在跟过来的人说话,几秒后,才给她回,“下次记得等我。”
聂双双含糊的回了个“哦”,等挂了电话才想起来,她心虚个屁啊!
而且她和肖凛的关系有这么熟这么突飞猛进吗?他还管她跟谁回家?还让她等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结婚十几年热炕头的老公在盘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