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萦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买菜回来的顾爸爸,见她要走,顾爸爸虽然略有些失望,不过同林筱芬一样,让好好工作,另外有空就和奕丞回来吃饭。
再走到街上安然根本就没有目的,有些茫然。其实公司哪里有什么事,只是不敢再在家里待着,她怕不是林筱芬自己说出口,就是自己忍不住朝林筱芬问出口。
她总有不好的预感,心里慌的害怕,总是忍不住去猜,忍不住去想。
站着人来车往的街头,安然突然有种不知道去哪,不知道方向的感觉,心里慌乱的厉害,好想找个人述说,而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此刻的她真的好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安然只想到了林丽。
从包里将手机拿出,给林丽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却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去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的第二个人。
心里真的慌乱的紧,随手揽了辆计程车随便坐上去,却当司机问她地址的时候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想回家,更不想去公司,就这样让司机开车在街上绕了好久,最后才轻轻的说了个地址。
太阳西移,留下天边那绚丽的红霞,照亮了整个天空。真的已经到了盛夏,白昼越来越长了,明明已经6点多了,换做之前早已经天黑,此刻天还如此的光亮,似乎没有一点要让夜晚来临的感觉。
苏奕丞开车车从市委大楼里出来,经过大门的时候,不经意的撇见那门口花坛前坐着的身影,将车子停到一边,开门从车上下来,眉头轻微的紧蹙着。
门口的保安见他下车准备朝那坐在花坛前的女人过去,忙迎上前,说道:“苏市,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她进去,问她是不是要找人,也只是摇头。”
苏奕丞没看他,直接朝那坐在花坛前是身影过去。
夕阳的余光照在安然的脸色让她整个人变得有些迷蒙,今天的温度不高,却也不算太低,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早已经让她的额前覆上一层薄薄的汗,安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似乎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身边苏奕丞缓缓朝她走来。
苏奕丞走到她的面前,将她前面的夕阳的余光挡住,轻轻的叫她,“安然。”
安然愣了好一愣,这才回过神,他背着光,这样仰头朝他看去,他的脸看着有些朦胧不清,好一会儿才将他认出,嘴角淡淡的扯开笑,说道:“你下班啦。”
苏奕丞点头,看着她微笑,说道:“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来,只问为什么不打电话。
安然摇摇头,只说道:“不想打扰你工作。”其实待司机将车子停在这里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想了许久说的地址竟然是这里。原本想直接打电话给他,可是想了想离下班并没有多长时间,便想着坐在这边等,等他待会开车出来便可以看见他,而她心情也静静的平复下来,需要好好再想想。
苏奕丞朝她伸手过去,安然看了看他,将手放进他的大掌,任由着他牵起,拉着她站起声来。
安然站起身来,顺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而苏奕丞着伸手替她理了理她那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待将她额前的刘海理顺平了,这才牵着她的手朝一旁停着的车子过去。
而之前那站在一旁的门卫有些愣愣傻傻的看着这一切,苏奕丞虽然是出了名的温润儒雅,但是给人总有种淡淡的疏离,似乎无形中带着距离,并不易让人真正接近,而对于女士更是客气礼貌,一点都不曾有过逾越,甚至握手,也是轻轻的一点触碰,然后马上就会收回。而这个女人似乎不一样,市委里也传苏奕丞结婚了,可是真正见过苏太太的人很少,因为他们并没有办婚礼,而苏太太也很少参加出息市委里的活动。
坐到车里,苏奕丞淡淡的看了她眼,随口问道:“妈妈的体检报告都出来了吗,没有问题吧?”今天为项目招标的事忙了一天,原本记得要打电话过去的,可是一直没有抽出空来,原本想下班给安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可这电话还没打,就看见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花坛边上。
“一切都挺好,张医生说有个垂体瘤,不过是良性的,只是位置比较偏,怕以后会压迫的视神经,但是我跟爸爸商量过了,还是决定保守治疗,比较开颅风险太大了。”安然据实说道。
“那会有影响吗?”苏奕丞有些担心的问,他比较关心的还是林筱芬的身体状况。
“影响倒是不会,是良性的,不会长大。”不过位置上会不会转移,这个谁都说不清楚,不过相比起开颅,他们还是决定选择保守。
苏奕丞点点头,问道:“要不要回家看看?”
安然愣了愣,知道他口中的家是指她娘家。摇摇头,只说道:“不了,我有些累。”
苏奕丞没多说什么,专注的开着车,认真的看着前面,却在空隙的时候,腾出手伸过去将她的手握住。
安然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奕丞,如果明知道有人隐瞒着你什么,而隐瞒的那事跟你有着密切的关系,你会怎么做?”
苏奕丞转头看了她眼,却没说话,转过头继续专注认真的开着车。
安然等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他也没有答案的时候,车子以为红灯缓缓停下,然后只听见苏奕丞说道:“如果这是为了我好,那我会宁愿继续装作不知道。”转头淡淡的朝她笑。
安然一愣,问道,“明明已经知道了,又怎么去假装?”她也想装不清楚,装不知道,可是心里总是隐隐会想到下午在病房门口听到的话,总是忍不住去猜测那话里的意思。
苏奕丞没接话,红灯过后直接发动车子继续朝前面开去。
安然也没在说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刚刚坐在花坛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明明看着远方,却一点焦距都么有。
车子缓缓在大楼的地下车库停下,安然开门想要下车,手却在转身的瞬间被苏奕丞紧紧抓住,定定看着她,轻叹看声,轻轻淡淡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
安然看着他,定定的看着,然后突然的有种莫名的委屈,然后想着,眼红就红了,热了,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了。
苏奕丞任由着她哭着,只是伸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为她擦拭着那不断落下来的眼泪。
好一会儿,安然才止住泪,看着他的眼睛呐呐的将自己下午在病房前听到的话如数说给他听。她好乱,即使此刻她的心都慌乱的厉害,她想找人说说,不说她不知道怎么舒缓去她心中的烦乱和不安。
“奕丞,你说,你说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儿吗?”安然定定的看着苏奕丞问答,眼眶红红的,还冒着水汽,似乎一碰,就能掉下泪来。
苏奕丞回视着她的眼神,也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开口问道:“亲情只是血缘上的关系吗?”
安然一愣,眼角还挂着泪,直直的看着他,有些不太明吧他这话的意思。
“你会因为跟爸爸没有血缘关系而不认他吗?”苏奕丞再次问道,这次似乎有那么点听懂了。
安然摇头,语气无比笃定地说道:“他永远是我爸爸!”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定是,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不管她和他身上流是的不是同样的血。
苏奕丞笑,伸手擦点她刚刚又着急而落下来的泪,这次没有马上收回,贴着她的脸颊轻轻的抚触着,淡淡的开口,“那还有什么问题?”
安然一愣,细细想他说的话,然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是啊,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不管他是不是她亲生父亲,她认做爸爸的就只有顾恒文一个人,再不会有其他他了啊!
看着他,想明白了,突然破涕笑出了声,“呵呵。”朝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嗯,没问题了。”
是她自己一直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让自己出不来,其实不管纠结她的身世如何,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她的父亲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顾恒文,那个曾经给了她欢快的童年,陪她度过略有些叛逆的少年,当初没为她的学习和工作少操心,就算是现在,也依旧还疼惜她,放下心不下她。这些年来他为她做的着一切,又何止是血缘关系就能否定的了的。所以不管他是不是,他永远都是她顾安然的父亲。
苏奕丞捏了捏她那秀巧的鼻子,说道:“上去吧,我记得昨晚我们买了牛肉,晚上我给你做咖喱牛肉。”
安然看着他,重重的点点头,却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同他刚刚一样将他的手拉住,然后在他不解的转过头来的时候倾身吻上他的唇,那丁香小舌撬开他的牙关喂入到他的口中,在他还在错愕中勾着他的舌辗转缠绵,然后紧紧贴着他的唇,在他唇上低低发出声音,道:“谢谢!”谢谢他的提点,谢谢他让她走出那没有前路的死巷。
苏奕丞永远不是被动的人,永远只喜欢主动出击,就好这接吻。
伸手将安然的头紧紧扣住,一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唇齿更张开一些,让自己能更深的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