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宁
“恩。”“他和你说什么了?”“没什么,就是那天晚上的宴会我第一次见到益众的两兄弟,他叫我离小的远一点。”
“我叫你别搭理潘维宁是因为他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占南弦怎么会——”朱临路想了想,“我明白了,与你们和益众的生意有关,他是在提醒你。”“怎么了?那个案子是大潘总一手负责,没小的什么事。”“潘维安与潘维宁并非同母所出,益众里派别严明,面上两兄弟相处和睦,私下却水火不容,既然这次的案子由潘维安负责,由此可见他目前比较得势,你们开价比其他公司高出五个点他也非把案子交给占南弦,应该是看中浅宇的技术和实力,希望做到万无一失。”温暖这才明白,为什么占南弦会亲自督导她和管惕。
既然打算受人钱财,自然便要讲求信誉,这案子既与大潘总在董事会的位置稳固程度息息相关,那绝对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容不得一丝差错,因为倘若出了什么漏子,在旁虎视眈眈的小潘必会伺机把大的踢出局去。
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自明。
“所以你懂了?潘维宁是有目的的,你聪明点别理他,潘维安那个人疑心非常重,你们的案子顺利还好,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水洗也不清。”“恩,我知道了。”虽然从没打算与潘维宁有什么接触,温暖此刻也觉微微惊心,不明不白中自己竟然已成了别人的棋子,潘维宁或许也自知未必能够从她这里套到什么,但这么刻意张扬对她有意思,难保不会令潘维安疑心生暗魅,而只要能使潘维安疑神疑鬼,他的目的就已经算是达到了。
翌日上班,温暖免不了和丁小岱感叹。
“幸亏我们是在浅宇,外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真的很恐怖。”人不去惹事,事自缠人来,简直防不胜防。
“温姐姐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吗?”“没什么,那些花都是穿肠毒药,你赶紧帮我退回去,告诉总机别让花店的人再上来,还有,今天起我的外线你帮我过滤,只要是潘维宁的电话都说我不在。”“明白!”丁小岱摩拳擦掌,一脸邪恶,“我最拿手就是这种事了。”温暖拨电话给管惕,“益众的方案敲定了吗?”“昨天下午已经全部谈妥,我正在修改,一会拷上来给你。”说话间占南弦刚好回来,眼光不经意掠过角落的圆桌,见到再无任何花影花踪,不禁弯了弯唇角,敲敲温暖的桌面把她叫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她一边走一边汇报。
“益众的合同内容已经没问题,法务部也审核过了条款,最新版本我已发到你的邮箱。
关于系统方案我刚问过管惕,益众已全部确认,稍后他会拿来给你过目。
按照你的日程安排,后天下午可以抽出一小时,我们是不是约益众后天来签约?”“既然都谈妥了,就约他们过来吧。”他坐进皮椅里,打开手提电脑,抬首瞥她一眼又低了回去,“潘维宁没约你?”“我推了。”他似半玩笑道,“朱临路那么花心,你就算多交一两个朋友也很正常。”
温暖笑了笑,“临路是没有你对薄一心那么专情,不过他却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他真正抬起头来,盯着她,“你和我顶嘴?”眸内飘起冷淡之色,语声却似颇感兴致,十分轻柔,“来,说说他对你有多好。”“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些日常小事。
管经理下午要去见客户,不如我先把方案拿给你看?”
占男弦也不为难她,淡淡一笑,“好啊,你去。”目送她走到门口,他忽然慢声叫住,“温暖。”她回首,背着光,他幽黑的眸色显得淡远难测。
“你给我离朱临路也远一点。”
第四章 杀机,益众(2)
当管惕上来时,便是看到小温妹妹坐在位子里出神,直到他走近她才惊觉六十六楼有来人,她脸上那种茫然的神色不由得让他心里哀叹,只觉自己罪孽深重,居然成了无耻占美男的帮凶。
脑袋再次从半空倏然降到她面前,与她大眼瞪大眼,他一本正经地道,“小温妹妹,你在神游太空吗?去了哪个星球?外星人长得怎么样?对你友不友好?有没有送你礼物?”
温暖失笑,“你——益众的方案呢?”管惕拿出一个USB盘给她,“都拷在这里了,我先找占美男,你打印好拿进来就可以。”
温暖把U盘插进电脑接口,将文件复制到手提里,打印出来装订成册送进总裁室,占南弦和管惕正讨论着什么,见她进来他说到一半的话收了回去。
管惕讶异地看了眼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背后的占南弦,再回头看向温暖,脸色端庄的她轻盈地走近,放下资料后恭谨有礼地告退,动作举止完全无可挑剔,只除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在她出去后,管惕再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厉害喔!居然敢给我们占美男摆晚娘面孔,她是不是常常这样?”占南弦唇边逸出一丝笑,“已经好很多了,你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刁蛮,任性,霸道,被宠得无法无天。
“原来你一早认识小温妹妹!”占南弦这才察觉失言,也不掩饰,“我和她姐姐温柔是高中同学。
不谈这个,你前面说潘维宁和朱临路的堂弟朱令鸿有来往?”“没错,你觉不觉得奇怪?潘维宁为什么不找朱临路反而去找朱令鸿?如果他想联手代中挤掉浅宇和踩死他大哥潘维安,怎么看都应该去找你的死对头、执掌业务实权的朱临路才对。”
占南弦沉思,一会后摇了摇头,“不是潘维宁去找朱令鸿,应该是朱令鸿找上潘维宁。”
“为什么——”管惕的说话被敲门声打断。
占南弦扬声,“进来。” 门缝开处,探进丁小岱的半边脑袋,一双灵活的眼珠骨碌碌地转,“那个,占老大,我可不可以打小报告?”管惕失笑出声,连占南弦也忍不住微莞,“你说。”“刚才总机小姐拨电话上来,说楼下有位潘先生要见温姐姐。”“温暖呢?”“她交代总机请那位先生去接待室,然后就下楼了。”“好,我知道了。”占南弦起身。
管惕跟随在他身后,经过丁小岱身边时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丁小岱冲他扮了个鬼脸。
看着他们乘电梯下去丁小岱才安心回座,早上温姐姐才拒收那个人的花,这么快他就找上门来,没看报纸电视吗?这个世界上因爱成恨多的是,万一那个潘先生藏了一瓶硫酸来寻温姐姐的晦气——丁小岱全身打了个抖,好恐怖哦!一楼大堂外骑楼里站着一道身影,潘维宁没有进接待室,而是倚着浅宇大门外堂皇气派的大理石石柱抽着烟,见到从旋转门里匆匆走出来的温暖,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过奇异的亮色。
“潘总,非常抱歉,总机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怠慢了,真是对不起。”潘维宁笑起来,“别那么客气,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了,不知道温小姐肯不肯赏脸和我吃顿中饭?”温暖面有难色,“潘总你请吃饭说什么都要去的,只是我有份文件还没做好,下午开会就要用了,所以现在还走不开。
要不这样?刚好占总今天也在办公室,不如我擅自作一下主,潘总你和我们占总一起用餐怎么样?可以试试我们附楼里西餐厅的顶级牛扒,据说味道还不错。”
潘维宁脸上笑容不变,熄了烟,把烟蒂扔进镶嵌在墙里的隐形垃圾箱,这个微小的细节让温暖张了张长睫。
“温暖,我就不和你说那套虚伪的场面话了,花店告诉我你不肯再收我送的花——你不需要说话,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目前这种敏感的时候而言,我的举动确实会让你觉得尴尬,你想和我保持距离纯属正常,我能明白你的立场和顾忌。”不意这个朱临路口中声名狼藉的男子如此坦率,温暖倒变得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潘总的理解,你也知道,我只是拿一份薪水而已。”“是啊,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他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以为我送花送了那么久却到现在才来人,是在和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他的锐利和直接让温暖一时无措,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只笑了一笑。
“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和我大哥与浅宇在谈的案子完全无关,我迟迟没约你只是因为这些日子里我都在问自己,这次到底是不是来真的,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想玩玩而已。”
温暖有些无措,“我已经有一位交往三年的男友。”“我知道,朱临路是不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们两个跳舞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叹息声中那隐约的惋惜和遗憾令温暖抬起眼来,天色不知不觉已变得阴沉,忽然一阵风刮过,某粒极细的沙砾撞入她眼内,她刹时失声“啊”叫,眼睛痛得连睫毛都撑不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潘维宁扶着她的手肘,低头察看,“别用手揉,眼里全都红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泪眼朦胧中她慌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只是我的隐形眼镜掉了。”
“眼镜掉了?麻烦,搞不好已经被我踩到,你家里有没有备用的?我送你回去拿。”
温暖迟疑了一下,他已十分绅士地收回扶着她的手,自嘲道,“你放心,我不会借口想喝杯咖啡什么的而意图参观你的芳闺,到时我在楼下等你就是了。”温暖赫颜,“潘总言重了,我没那个意思。”“那就走吧,我的车停在那边。”面对他的坦诚和盛意,再顾虑到益众目前毕竟是浅宇大客,温暖不好意思再推搪,只得随他而去。
暗沉天色隐示着山雨欲来,又一阵风刮起,漫天的尘埃沙砾全被挡在大幅的落地玻璃墙外,透过厚厚的玻璃不难看见里面站着的两道人影,管惕唉声叹气,“小温妹妹还是太天真了。”
占南弦一声不发,只是淡淡地看着温暖上了潘维宁的车。
第四章 杀机,益众(3)
潘维宁说到做到,在楼下等温暖换了眼镜后再把她送回公司,温暖道谢不已。
翌日一日无事,只除了温暖的电脑出了点小问题,无线鼠标偶尔会变得不太好使。
套句上班族的口头禅,没惊没险,又过一天。
到浅宇和益众签约这日已是端午节前夕,温暖一早回来,和丁小岱两人把所有资料全部准备一式四份,中间穿插着忙别的事,一趟功夫下来已近中午,占南弦的人还没出现,朱临路的电话已拨了进来。
“我一会路过你公司楼下,和你一起吃中饭?”“今天不行,下午要和益众签约,我得等老板回来,把所有东西再给他看一看。”
朱临路不悦,“我真讨厌你那么为他卖命!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害死你自己?”
温暖笑,“你在哪里?”“车上,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你公司。”温暖看了看表,“那你过来吧。”话声刚落手机里突然传来尖厉的刹车声和朱临路的惊呼,她急叫,“临路?临路?!”手机通讯终止只剩下忙音的嘟嘟嘟。
额头飙出冷汗,她抄起包就冲向电梯,“小岱!我出去一趟,占总回来把所有资料给他!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取了车飞也似地开出,温暖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一条马路,只隔一条马路,应该就在附近,她先转往东面的主干道,第一个红绿灯口车流顺畅,顾不得是否违反交通规则,车头一调转向南行。
没一分钟便感觉到行驶变得缓慢,车列移动的速度如同蜗牛,温暖心急如焚,顾不得后面的车子会被挡在原地,她熄火下车拔腿往前狂奔,当两辆横亘在十字路口中央的车子和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影映入眼帘,她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的最顶端,惊惶大叫,“临路!临路!你在哪里?!”
正在车尾后面和警察交涉的朱临路听到叫声一怔,才转身走出来,一道白衣身影已飞扑到面前,紧紧抓着他的双臂,温暖的嗓音发抖到语无伦次,“天啊!天啊!怎么会这样?你没事吧?有没有没撞到哪里?”朱临路静默片刻,然后把她拥入怀内,柔声道,“别担心,我没事,对方喝酒冲红灯,我在和你讲电话所以没注意,只是车子擦花了,我人没事,别担心。”温暖摇摇他的手,再检查他的腿,把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过,认知接受了他确然无伤无损的事实,一颗心才慢慢归位。
“两位让一让,请回到路边去。”作肇事记录的警察出声催促。
另一名制服人员在路中心打着手势指挥交通,然而不管他怎么招手,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压在斑马线上始终一动不动,迎着朱临路和温暖的走近,在她愕然失色的惊视下,占南弦慢慢收回冰如零点的目光,脸部侧面线条冷峻无情,紧绷如刀雕,唇线抿得薄不能见。
油门一踏,他的车几乎擦着两人的脚尖如箭射出去,朱临路手急眼快将温暖疾扯向后,本能地想破口大骂,转瞬却露出玩味得意的笑来。
警察问完话后两人去取回温暖差点被吊走的车子,即使朱临路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她还是坚持要送他去医院作全面检查。
然而还没驶出多远,丁小岱已打来电话。
“温姐姐。”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哭腔,“你快点回来!”“怎么了?”“出事了!益众的人没来签约!只派人送来一份文件,占总看完后大发脾气,我好害怕,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连高经理和管经理都匆匆忙忙上来了,叫你马上回来!”温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即刻把车刹停在路边,“临路,我把车给你,你自己去医院。”
朱临路脸有些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是说益众没来签约,公司里叫我马上回去。”朱临路讥讽地扯扯嘴角,“那份合同就那么重要?还是你就那么急着回去见他?”
温暖定定看着方向盘,片刻之后人安静下来,神色也回复平和,“你说得对。”浅宇就算没了一张半张单子也影响不了什么,比不得朱临路的健康更重要,“我这就陪你去医院。”
手机又响,她没有接,连看也不看,只任由马修连恩的歌声一遍遍在车厢内回响,温柔而无限悲伤。
当车子被红灯拦下,朱临路忽然伸手推门,长腿一跨人已走出车外。
“临路!”她急叫。
他俯身回望驾驶座里的她,“暖暖,你并不是选择跟我走,而是选择牺牲他来成全我,在你心里孰轻孰重已经泾渭分明。”他定定看着她,目光深得她无法理解,“还记得倚天屠龙记吗?书里张无忌给了周芷若一个承诺,我现在也向你要一个,以后,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我叫你做一件事,就算是杀人放火你也得答应,给我记住了。”不等她答话他已合上车门,穿过川流的车辆消失在人行道上。
温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掩唇,硬生生把眼内的薄汽逼散。
她从来不哭,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第四章 杀机,益众(4)
回来浅宇,上到六十六楼已是半小时之后。
丁小岱耷拉着脑袋缩坐在位置里,双目通红,见到她简直恼怨交加,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指了指总裁办公室,然后又低下头去,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温暖大致也猜想得到,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接电话而让她受到株连,苦笑一下,拍了拍丁小岱的肩膀,她轻声道,“等下我只会比你更惨,不信你来偷听。”本来无声哭泣的丁小岱被她逗得想笑,结果呛到气管,猛咳起来。
温暖收敛情绪,敲门进去。
高访和管惕俱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里,置身于暗玫色大桌后皮椅里的占南弦面无表情,五官如同抹了薄冰,每一寸都透着寒霜之气,见到她眸光如利刃骤然出鞘,仿佛直想在她胸口连扎十三个血洞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去哪了?”他问,语气轻柔得让人难以置信。
“送临路去医院。”“他骨折?还是脑震荡?还是癌症晚期?要不要我放你大假去给他准备追悼会?我一定会到场三鞠躬恭喜他英年早逝。”温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原本摊在桌面的大叠照片被他飞甩到她面前,有几张溅落地面。
她拿起来,越看越惊,其中一叠是她和临路在私人会所吃饭的照片,另一叠拍的是她和潘维宁,包括他扶着她的手以及她上他车时的侧影,一股气往上涌,她冷道,“你找人跟踪我?!”
他发出一声不屑到极点的嗤笑,“你觉得自己配我那么做?”高访插进话来,“照片是潘维安叫人送来的。”“他就为了这个原因不和我们签约?”占南弦再次冷嗤,“蠢不足惜。”温暖被他讽刺得脸色微微发白,咬了咬唇,一个字都不再说。
只听到高访道:“今天上午十一点,潘维宁召集紧急董事会会议,推翻了潘维安和我们的合作,因为他手里有一份代中提供的方案书和报价单,代中的方案和我们的几乎如出一辙,但价格却比我们便宜了百分之十五,所以益众董事会决定舍浅宇而取代中。
潘维安叫人送这些照片来,是要我们公司给他一个交代,他认为是你串通潘维宁和代中摆了他一道。”温暖倏然抬首,“我从来没有那样做过。”高访和管惕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看着她,但都不说话,占南弦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对着手提电脑连连敲击键盘。
温暖只觉从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股极冷的寒气。
这时管惕开口了。
“温暖,单凭这些照片当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的方案是怎么流出去落到代中手里,这份方案是技术部的同事每三人一组,每组负责其中一个子系统,最后由我统一合并各个子系统做成完整的方案,也就是说在我们公司里只有我,你,南弦三个人经手过那份方案,其余人皆不得知。”“你不是要把方案一次次发给潘维安审定的吗?会不会是他那边的人传了出去?”
“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因为这个案子的成功与否潘维安比我们还更重视,所以对于方案的审定他根本就没有让益众的人参与,而是私下斥资秘密聘请了顾问,所以问题一定出在我们这边。
你也知道,出了泄密这样的事公司里肯定要逐步排查。”温暖咬着下唇,“我真的没有做过。”管惕有些悯怜地看着她。
“我们公司的网络管理系统功能非常强大,这幢大楼里任何一部电脑在任一秒发生过任何操作,后台都有日志记录,其中邮箱和电话分机更有独立的监控系统,不过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公司成立十年来从没有查过谁,由于今天事出特殊,我查了你的邮箱。”温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脸上连表情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