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桐荣
他一向把许明月拿心头宝护着,这会儿急红眼:“怎么回事?”
“谁干的!”
贺母红着眼对许明朗道:“明朗……阿姨替李苒跟你道歉。”
“李苒……她不是故意的。”说着她往旁边站了站,给许明朗和李苒之间让出一条路。
李苒腰上的痛稍微好了些,扶旁边的园艺架子站起来。
许明朗阴恻恻地盯着李苒,一字一句问:“你干的?”
李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是我。”
只见下一秒,还站在一米之遥的许明朗,大步上前。
正要抬手,被人拦住。
王稳一下楼便看到这一幕,心吓得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幸好及时制止住了。
“许先生,李小姐是贺先生的未婚妻,请你尊重!”
许明朗嗤笑一声:“呵,未婚妻?少拿鸡毛当令箭,要是没有贺老爷子,看贺家哪个还买你的账。”
许明朗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离开了贺家,谁还能罩着你。”
“我罩着她。”
贺南方一脸怒意地站在不远处,身边一同陪着的还有许闻斌。
他听许明朗说出这种话,脸色沉的吓人。。
第31章
这些年, 李苒在这个圈里着实引人议论。
她刚成年就住进贺家, 住了八年却还是“未婚妻”的身份。
说白了, 不把前面的“未婚”两个字去掉,旁人不会高看她一眼。
而许明朗这些年嚣张惯了,在自家嚣张不够, 来贺家也是一贯恣意妄为。说起来可笑,这些年贺母待许明朗兄妹,甚至比李苒还要好。
贺南方常年出差在外,贺母、许明朗姐妹, 还有贺家这一众里应外合,欺瞒下这些事,时间久了,分不清天高地厚, 居然在贺南方面前也敢这般嚣张。
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
李苒扶着腰虚靠在一旁放盆栽的实木园艺架子上, 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若不是刚才她是主角, 恐怕此刻早已经拂袖走人。
贺南方一直走在许闻斌的前面。
看到李苒时,全然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 极快的步伐,略显慌乱地走过去。
见她扶着腰, 贺南方抬起手,打量上下,想要扶住她。
“伤哪了?”
李苒的后背被他拢住, 随后轻轻地实木架上离开。
他边带她入怀,边轻声抚慰:“别怕,靠过来。”
李苒一只手攀借他的手臂,稍稍抬了抬身子,到底没靠进他怀里。
皱着眉头,十分不悦:“腰撞到了。”
一听李苒受伤,众人的表情便是一副看好戏的。
贺南方转身,朝向许明朗的位置,不轻不重地问了句:“你动的?”
许明朗当即就说李苒血口喷人,根本没人动过她。
振振有词:“你还撞到腰了?明明你先动手。”
李苒扯了扯嘴角,哼出一声嗤笑:“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动手了?”
许明朗继而寻求助手,“贺夫人说的。”
贺母脸都吓白了,她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谎话已经撒出去,当着这么多人面更是收不回来,她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贺南方眼神轻抬:“真的?”
贺母低着头,这次不敢说话了。
李苒:“不问前因后果,就认定我动手打许明月?”
“怎么,欺负我是在你许家地盘吗。”
她这话一说,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激动。
在这里,李苒代表可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贺家。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许家仗着在自己的地盘,欺负贺家。
小辈间打打闹闹不要紧,可这顶帽子不能乱扣,许闻斌脸色一下变了。
他年纪大,说话不急不徐,颇有些“公正”的意思:“李苒,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许家和贺家世代交好,恐怕今天是有什么误会,何来欺负这种话。”
这种场合大家都看着,即使有再多不满,礼数都不能失。
李苒点头:“许先生说的对。”
“有误会不要紧,等警察来了,说清楚就行。”
“警察”两个字,仿佛在在场的人头上突然吊着一把刀,没几个不心虚的。
许闻斌儒雅地笑笑,避开话题:“楼下地方不宽阔,有什么话去楼上说吧。”
李然并未理睬:“楼下有楼下的好处,刚才可能有客人看到我们争执了,方便的话能站出来说几句。”
现在这种情况,真假对错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这完全是在站队,是贺许两家脸面跟实力的较量,若是巴结贺家,自然会有人站出来说话。
若是讨好许家,也会有人出来作证。
果然,她这句话一说话,场上各种声音都有。
无外乎“有人看见许明月推了李苒一把。”以及“李苒推了许明月一把这种事。”
许闻斌完全不想将事情闹大,李苒这幅态度虽然看着不逼不争,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猛。
而且一旁贺南方,似乎并不打算制止,甚至有几分由着她的样总共。
许闻斌皮笑肉不笑道:“那正好,互相都有错,彼此握手言和,正是不打不相识。”
李苒心里冷笑,并不做声,显然并不想“握手言和”。
许闻斌看向贺南方,脸上一贯是长辈般慈善的笑,他笃定贺南方会卖他这个面子。
贺南方揽着李苒的腰,没应下:“谁对谁错,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这许家是六十岁寿诞,却莫名变成闹剧现场,许闻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显然不是许家要在自己地盘上欺负许家。
而是贺家来砸场子。
“许先生。”
许闻斌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男子,他一副长亭亭地立着,瞥眼看着场上各怀鬼胎的人,勾了勾嘴角,露出堪称完美的笑容,“你们大人才不问对错,我们年轻人……可是一定要分出个好人坏人的。”
开口的人叫费烜,性格相比于贺南方更加喜怒无常,行事常常不按常理出牌。
——就譬如现在,他明明冷眼旁观的像个局外人,却偏偏又在最关键的场合开口。
明明就是在这把火上,又添了一把柴。
原先今天的六十寿诞,许家以贺、费两家都到场为荣,脸面增光。
没想到关键时候,却成了引起爆炸的火星。
许闻斌不得不把这件事给做个了断,哪怕是在他的寿宴上。
——
二楼方才开会的地方,又坐满了人。
这些又是费烜的一句话给召来的,他方才在楼下轻飘飘地说了句:“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许先生不如让我们这些外人来把持把持公正,如何?”
许闻斌一句话没说,但还是把二楼会议室开通出来。
许家会所二楼气派如虹,光是书房那一整套小叶檀红实木的中式家具,便价值不菲。
“明月醒了吗?”
“还没。”
许明月一开始是装晕,但现在可能是真的吓晕过去了。
“贺夫人,你先说。”这些个当事人里,她年纪辈分最大,自然先说。
贺母不安地攥紧手心,恨不得将手腕上的那只贵妃镯立刻拿下来。
“李苒她……说明月偷了她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将自己摘了出去。
“那你为什么会在现场。”
贺夫人难以启齿:“还有我。”
偷这个字她说不出口,便说:“她说我和明月拿了她的东西。”
最先跳出来的是许明朗:“胡说,我妹妹想要什么许家买不起,需要……拿你的?”
李苒靠着椅子,贺南方让王稳给她找了个垫子,护在腰上,不那么疼了。
“这得问你们呀,许家条件这么好,许明月为什么要偷东西呢?”
李苒这个“偷”实在像是一个臭鸡蛋砸在许家门楣又脏又臭。
“你怀疑贺夫人与明月拿了你的东西,所以你们在楼下争执起来,你失手打伤了明月,是吗?”
李苒心想许闻斌不愧是只老狐狸,她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将剩下的脏水往她身上泼。
“我没有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