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是彩虹屁精 第34章

作者:伏渊 标签: 现代言情

  年文文听到这些话,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但这到底不是司瑶第一次发脾气,以前在家更难听的话也骂出口过,她心里有数。

  所以在听到司良哲拍桌子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椅子上按,免得真的气急了动手打她。

  谢景濯在一旁也怔了片刻,慢慢皱拢起眉头,看向司瑶的眸光浮上不悦,一边下意识紧了紧司璇的手,低头去看她的表情。

  司璇也怕他多想,抬头浅声说了句“没事的”,但面色明显比之前白上几分。

  她也是听完司瑶这几句话,才意识到她不在家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不但没减轻她对自己的反感,反倒更添了一道“白眼狼”的罪状。

  而之前那一次呢……

  司瑶骂她是婊.子,说她就会摆着一张假惺惺的嘴脸,还说她下贱。

  尽管不知道有关曲秀婉的一切,她却能奇迹般地、无比精准地打穿她的痛点。

  ……

  这顿饭吃到这里也该到要收场的时候,除了司珵,每个人走出包间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景濯原本还想带他们到比较著名的景点看看,但现在显然没人还有这样的兴致,年文文只客气地麻烦他把他们送到酒店,说迟些时候会自己安排行程,就不再麻烦他了。

  到酒店后,谢景濯替他们把行李箱从车里拿下来,再回到驾驶座时,车里总算只剩他和司璇两个人。

  几乎是同时,他们看着车前窗外的车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司璇听到他叹气,有点心疼地转过头,轻声问他:“是不是觉得很累?”

  谢景濯伸手把安全带扯过来,扣上的时候顺势倾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觉得心满意足后才点火发动车子:“不累,就是最后你妹妹……我有点弄不清楚状况。”

  司璇知道他肯定想说这个,思忖了片刻后,道:“说起来其实没什么……她现在处在青春期,学习压力大,妈妈又喜欢拿我跟她比较,有逆反心理也正常。只不过讨厌我……是一直都挺讨厌的。”

  “为什么?”谢景濯忍不住皱眉,脱口问完后还补充了句,“你这么好,她怎么讨厌的起来?”

  司璇到现在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他的彩虹屁,闻言笑着摇摇头道:

  “你不懂的,就算是亲生姐妹,在父母面前都会争宠,更何况我们是再婚家庭,妈妈对我太好了,她对我有敌意太正常不过……而且小孩子在争风吃醋上面,因为想法还不成熟,勾心斗角起来……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

  谢景濯默了默,很快反应过来,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她小时候是不是家暴你了?”

  司璇听到“家暴”两个字有点哭笑不得,但是再一想,非要说的话……好像也只能用家暴来形容:

  “我和小时候她刚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两岁,一直到后来她开始跟我抢东西,我才慢慢发现她原来不喜欢我。

  “有一次她拿了我喜欢的小熊,用剪刀剪开之后又藏起来了,我找了一个星期也没找到,一直等妈妈打扫卫生才在她床底下发现,用了好多个大大小小的糖果盒子装起来——现在想想特别像是那只小熊的分.尸现场——我那天晚上气得没吃饭,抱着那只小熊哭了一整晚,第二天脸上还过敏了,因为棉花不干净……

  “那天之后我们俩就算决裂了吧,我每次莫名其妙丢了东西,就会告诉妈妈,让她去她房间里搜……有时候司瑶要是闯了祸,摔碎了碗或者偷吃冰淇淋和巧克力,就会诬赖是我干的,还会偷偷把糖纸和包装袋都藏在我房间当证据……”

  司璇讲着讲着有些无奈,现在回想那个时候,特别像儿童版的一长串宫斗剧,司瑶的大多数手段其实拙劣得大人一眼就能看穿,就连她当时那个年纪,也能感受到这个比她小四岁的女孩子对她不加掩饰的恶意。

  谢景濯跟他哥的年纪差距太大,没有这些争宠的必备前提条件,但现在听到司璇的话,脑海里已经能浮现出小小年纪的她像灰姑娘一样被欺负的画面,尤其是床底下被肢.解的小熊这样在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元素……

  于是他的下颌线显而易见的越绷越紧,嘴唇也紧抿着,是少见的生气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就算是小孩子欺负我老婆,我也很生气 (`へ?)

  (这几章太写实了这不像我……)

第38章 Concerto i

  司璇悄悄打量了他的侧脸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好像不仅认真了,还真的生气了,吓得赶紧给他解释:

  “但是……我其实也没比她好多少,小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人的。

  “当时换了个妈妈,我和司瑶不亲,玩具零食都不肯分给她,经常被我爸爸骂……可他一骂我就哭,还会耍赖撒娇什么,所以到最后我爸都得再买一份给她,她的东西和我的东西一直都分得清清楚楚……

  “加上司瑶比我年纪更小,我爸你也见过,长得特别凶,脾气也暴,不讨小孩子喜欢,住在一起之后她肯定觉得不舒服……

  “不过等到后来珵珵出生,我也开始上初中,懂事了一点之后我们就没再这样了……”

  谢景濯听到这里,皱着的眉头才慢慢松开了些,想到司璇小时候哭包似的撒娇耍赖的模样……心上不自觉跳了跳,像被撒了一把草莓味的跳跳糖,带着清脆的沙响,有些蠢蠢欲动。

  不但一点也不觉得讨厌,甚至心软得一塌糊涂。

  一边又暗暗决定以后要是有孩子的话……绝对不能要两个女孩子。

  不然太委屈她们了。

  这么走着神,谢景濯转头瞥到司璇满脸期待的眼神,又问:“那现在呢?她为什么说你是……嗯?”

  白眼狼这个词太难听,他说不出口,只能低低地发出一声质疑。

  司璇有点苦恼地“唔”了声,没想到谢景濯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好半晌才应:

  “司瑶一直觉得妈妈偏心,上大学之后看到妈妈给我买衣服和化妆品,她只能穿校服,就会在家里闹……之前也说过像今天这样的话,谁是亲生的谁不是亲生的……之类的,还会说妈妈长得不好看,所以她生下来……”

  司璇的话音渐渐落下去,那段争吵太过赤.裸直白,因此也太诛心。

  司瑶的长相有大半随了年文文,身高不高,皮肤不白,眼睛也不大,和司璇这样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得人怦然心动的出挑不同,她是人群中的大多数,有一张算不上丑也称不上美的脸。

  这样的普通在和司璇的对比之下太刺激人,于是她在看到新拍的全家福时骂年文文长得丑,说就不应该把她生下来,说这样的基因就活该断子绝孙……

  还说年文文这副嘴脸,怪不得会和他亲爸离婚,现在只能带着拖油瓶倒贴司良哲,整天白给人做饭打杂,眼巴巴捧着司璇这样白眼狼的臭脚,天生一副下贱命……

  就连她听到这些话时都觉得椎心,更何况是矛头所指的年文文。

  所以她才觉得害怕,想着就让他们做一家人吧。

  如果不离司瑶远一点,牵动引线之后,被炸伤的只有妈妈。

  但司瑶有什么错呢。

  想到这儿,司璇眨眨眼,轻声跳过这一段:

  “加上她成绩不太好,妈妈就总拿我当例子教育她……但司瑶最讨厌别人让她‘学乖’和‘听话’,尤其是拿我和她作比较……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这些,会发火也正常……”

  但小的时候,年文文不是没带她去过兴趣班,只是最后她一样也不喜欢,闹到最后不了了之了。

  现在升了高中,没有兴趣特长,也没做出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成绩处在班级的中游位置,是老师很难去在意,家长却觉得有办法再往前冲一冲的那类孩子。

  尤其是像年文文这样、培养出过申音校考第一的司璇、对她还满怀期待的家长。

  只是司璇有时候觉得,司瑶不肯认真读书,是带着自毁的心态对全家人的一次报复。

  她想啊——你们都喜欢她,那我就偏要和她不一样,我就偏要让你们生气、无计可施、奈我不得。

  因为她让我过得不如意了,所以你们这些喜欢她的人,就陪着我一起不如意吧……

  如此纯净的恶意。

  于是她成了全家人心头的一道刺。

  谢景濯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虽然只听到司璇零散说出来的这么多,但片刻后眯起眼睛,总结道:“她嫉妒你。”

  司璇被他这样快刀斩乱麻的四个字噎了一下,没有否认。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呢?”谢景濯说这话时的语气比平时浅淡许多,“阿姨一直把你的付出和收获放在一起,她如果真的被你刺激到,就应该脚踏实地一点,也像你一样刻苦。

  “可很显然,她做不到像你这样努力,那就痛快地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恼羞成怒?”

  司璇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

  “……你不用替她开脱,”谢景濯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指腹轻敲方向盘,大概也知道她想说什么,“高中程度的学习还没到完全靠天赋的程度,连你数学高考都有一百一十分,何况她学习的时间比你多的多。”

  司璇听到这句“连你都有一百一十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是在夸自己努力还是在骂自己笨,只能闷闷“嗯”了声。

  “再说了,阿姨的要求也不高,只想她能有个好好学习的态度,她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大吵大闹?”谢景濯说到这儿,很记仇地又加了句,“阿姨还算是脾气好的,要是我妈妈的话,大概早就放弃她了,还会当场反驳说她才是……白眼狼。”

  最后那几个字他用不惯,像脏了他的嘴似的,很轻地掠过去了。

  司璇叹了口气,对他道:“你说得轻巧,就算司瑶再怎么坏,那也是父母的一块心头肉……哪有这么容易就说要放弃一个孩子的。”

  更何况她知道,司瑶最嫉妒的不是她的成绩和大提琴专业,是她的长相。

  是即便通过后天努力也无法完全抹平的沟壑。

  而她对此无能为力。

  只是有时候很想告诉她,如果自己相貌平平的话,现在的申音里就不会有“某女神”和“白莲婊”这样的代称。

  没人会把和做小三的狐狸精混为一谈,不会在她和兼职认识的家长之间产生联想,更不会有人对她的奖学金和换届选举指指点点。

  世上没有不伤己的无往不利的锋刃。

  偏爱是和偏见总是相伴而生的。

  她很想告诉她,但说不出口。

  虽然她才对谢景濯说出“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这样的话,但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擅长主动打破隔阂,更扮演不了知心大姐姐这样普世的角色。

  所以她才对司瑶感到抱歉。

  “别再想了,”谢景濯开口打破她越发难看的脸色,安慰道,“这本来就是她的事情,既然这么选择了,不管是不成熟还是叛逆,最后的结果都需要她自己承担……哪有自己的一辈子压在别人悬崖勒马上的。”

  司璇长叹了口气,松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纠在一起的手指,轻轻“嗯”了声:“……这些话我没办法对司瑶讲,只能跟妈妈说一说,让她再劝劝司瑶吧。”

  本来这种事情光靠她想也没用,最后还是取决于司瑶。

  “不过再等她长大一点,自己也应该明白了……”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有多幼稚。

  更何况伤害的还是自己最亲的人。

  看了看车窗外的路牌,司璇认出这是往自己学校走的路,换了个话题道:“你现在要送我回学校对吧?”

  谢景濯顿了一下,目光掠过来时带了几分惊喜:“原来还可以不送你回学校吗……”

  他本来就觉得这样不冲突,司璇又不和家里人一起住酒店,那在他家住和在寝室住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要回学校啊,”司璇毫不留情地驳回他的申请,语气却轻软无害,想了想又道,“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待会儿可以先回寝室拿琴,再到琴房练几个小时。”

  想到这儿忍不住转头睨他:“我之前考虑得其实没错,前几天在家里我果然没好好练琴,你也没好好画画……”

  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地耗在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吃饭和看电影上,整天都在和他慢悠悠地荒废时光。

  “好吧……”谢景濯听完后叹了声,妥协道:“我现在也只剩十来张线稿没涂,这几天抓紧画完,等你回来之后就不用再像吴念一样催我了……”

  毕竟吴念催他还可以稍稍敷衍过去,司璇不一样。

  “好,你这句话要是让吴念听到了,他会很高兴的。”司璇歪了歪脑袋,摸出手机给吴念打小报告。

上一篇:消失九年后我又红了

下一篇:少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