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第102章

“没什么。”她晃了晃脑袋，“老师回来得正好，饭菜刚上桌，可以吃饭了。滚滚我已经喂过了，也刷过牙洗过脸了。”

“看来这家伙挺识时务。”

和乐讷讷应了一声。

和早上一样，餐桌上，和乐埋头苦吃，没想到对面的进食速度也不遑多让，没多久便倒了两大碗饭进肚。

饭后分工照常进行，于端阳没多久便从厨房出来，进主卧漱过口后步至大门口。

见他行色匆匆，和乐问道：“老师回学校吗？”

“嗯。”

她咕哝一句：“下次老师还是在学校吃好了。来回一趟太赶了。”

“没事。”于端阳慢悠悠道：“学校的菜味道是不错，但毕竟是大锅菜，回来吃，也算是改善伙食。”

和乐觉得这话熟悉，一时又抓不住熟悉的那个点，直到男人关上门，她方才恍悟。

一股羞耻劲登时从脚底板窜上了头发丝，和乐差点呜咽出声。

所以，老师真、听、到、了？

于端阳从学校回来将近十点，打开门，室内静悄悄，一盏壁灯光线昏黄。

这是……睡了？

他心里有了谱，特地去厨房绕了一圈，看见电饭锅亮着银白色灯，显示已预约煮粥。

于端阳扫了下时间，眉梢微挑。

******

翌日早上，和乐五点四十就起了。根据昨天的经验，老师会在六点起床，二十分钟足够撑到她出门。

没想到她刚打开门，巧了，对门也被人从里面拉开，两人四目撞了个正着。

和乐差点没缩回房里，扯了下嘴角，生硬无比，“老师今天也这么早？”

“嗯，一大早被饿醒了。”

自己的羞耻与老师的健康相比，和乐明显倾向于后者，忙道：“电饭锅里有蘑菇鸡肉粥，这个点刚好可以吃了。”

于端阳弯了下唇，“那正好。”

这一顿饭吃得比昨天两顿煎熬多了，好在是粥，和乐没怎么咀嚼便灌进胃里，很快解决一碗。

她站起身，“老师，你慢慢吃，我先去学校了。”

于端阳抬眼，“我也去学校。”

和乐心里不由叫声苦，小声道：“我和老师一起去学校好像不是很合适，一次两次还好，每次都一起……就不合适。”

对面的人勾了下唇，“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就……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其实哪里都不合适，可她都搬过来了，这么说不是矫情？

于端阳一挑眉，“不勉强。”

一个人出了小区，和乐找到共享单车的停车点，扫完二维码，开锁后，把车推出。今年共享单车的热度似乎降了不少，小区附近都是车，她昨天买了月卡，打算接下来都骑车去上班。

骑出一段路，遇上信号灯，和乐停在路口等待。下意识瞥了眼身后，老师的车迟迟未经过，是还没出门抑或换了条路走？

正想着，人行横道尾，红灯转绿灯，和乐踩上踏板。

穿过人行横道，她折进专用的自行车道。

蓦地，身后传来清脆的车铃声。

“铃铃”、“铃铃”，自行车道笔直，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车影，看样子是对着她响的，她打量着左侧的剩余车道，还能塞进两辆自行车，默了下，把车往右骑了一点。

“铃铃”、“铃铃”，车铃如影随形。

和乐略一皱眉，再往旁边缩，她只有破坏公共设施的份了，是谁在恶作剧？

她没再理。

正巧又遇红灯，她停下，往后一扫，不料对方已骑至近前，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手，不由懵怔。

这只手的辨识度堪比高音界的帕瓦罗蒂，至少，在她眼里是的。

她视线上移，果然，不是老师，还能是谁？

“早。”

这是要装作巧遇？

“早。”和乐颔首致意，“老师怎么……”没开车？

“觉得偶尔骑个车也不错。”大概晓得她的顾虑，“放心，我车速快起来，连我自己都怕，你追不上的。”

意即两人不至于同时出现在学校，徒惹非议。

不过，她估摸老师也不是说笑。

她在上一个路口等时，半只车影也无，等到这一个路口，连人带车豁然出现。有距离，有她的速度，还知道时间，很容易求出老师的速度。而且她车速不慢，她一个室友是骑行队的，之前她跟着去夜骑，也没掉过队。

“老师别骑太快，有危险的。”和乐忍不住操心，毕竟这是位追求刺激的主。

于端阳淡淡笑开，一条长腿支在地上，单手扶着车把，随性的一个姿势，却看得和乐挪不开眼。

“听你的。”他应道。

红灯再次跳转成绿灯，前方自行车的轱辘开始转动，和乐刚把三魂七魄找回来，跟着踩上踏板，紧随其后。

高大身影挡住了沁凉的空气，她深呼吸，大阴天的，在她眼里却是阴翳尽散，天光澄明。

和乐加大脚力，前后车的距离不断拉近，追上了，她微笑道：“老师，今天天气真好。”

于端阳掀起眼皮睨了眼天色，天际跟刷了好几层水泥似的，半点不透光。

他心下一笑，附和：“是，天气真好。”

第106章 老处男

和乐的实习渐上轨道，进入平稳运行模式，至于“同居生活”，不能说有条不紊，只能说是有惊无险。

相处时间其实不多。工作日两人基本都待学校，周末，她不好意思赖着，大多周五便回家，或是周六给老师做顿早餐后就回，周日她就是回来，老师也要赶去上晚自习，两人极少碰上面。

为了偷点独处的时间，老师不上晚自习的那几天，她就回养老房“改善伙食”，也能顺便照顾滚滚。

她暗自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了不少老师的喜好：比如吃蔬菜爱吃根不爱吃叶，唯独花菜，根从来不吃；吃鸭肉不爱吃鸡肉，吃鸡蛋又不爱吃鸭蛋，牛肉是最爱；吃鱼爱红烧不爱清蒸；大体上不挑食，唯二挑的，是青椒和苦瓜，可谓深恶痛绝。

另外，和乐发现，与滚滚在一起，老师多数时候都会暴露真性情。

滚滚是个不爱运动的主，为了让它动起来，老师可谓煞费苦心：每周必有一次外出遛猫，家里的健身设备也目不暇给，猫爬架、各式逗猫棒以及玩具，应有尽有。

碰上滚滚不配合的时候，老师就把小家伙丢进吊床里，滚滚睡不惯吊床，着急出来，扑腾得欢，等滚滚终于放弃挣扎了，运动量也够了，再给抱出来。

最绝的是某个周日，和乐刚从家里回来，用指纹打开门，滚滚迎面而来——威风八面，大马金刀地坐在扫地机器人上。

和乐问了才知道，这哪是滚滚主动上去的，还是老师给丢上去的。机器人海拔低，哪都能钻，滚滚就没这么自如了，时不时得缩一缩脑袋，蜷一蜷身体，没地钻的时候还得做个跳跃运动。问铲屎官动机，还是那两个字：运动。

大概是她滤镜太厚，觉得老师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可爱，之前对着她们这些学生，老师的皮多少掺点表演性质，对着滚滚，那是真皮，真孩子气。

至于那天的意外，她也只能暗示自己老师压根没听到，措辞雷同只是两人的语言习惯相近罢了。

周四，和乐没课，可去可不去学校，之前她都选择了去。

这天也不例外。这些天老师强制她睡到六点半再起，她只好乖乖听话，不过早上吃白粥，她还是赶在六点之前起床，老师六点十分要出门，她得赶在他出门前做好小菜。才不过支起身体，头重脚轻的感觉猛然袭来。

缓了缓，她勉强撑去洗漱，摸进厨房后，打开电饭煲一看，白粥热气腾腾，怕粥不顶饿，她特地熬稠了点，正是老师的喜好。她又打开冰箱，打算再做几个配菜。

白粥清香扑鼻，于端阳循着香味出来，饭桌上，一碗粥、一碟白肉、一碟醋溜黄瓜，还有一碗蒸蛋羹，整齐清爽。

他拧起眉宇，“怎么这么早？不是让你至少睡到六点半？”

和乐正在安碗筷，闻声抬起眼，“老师起了啊。今天吃白粥，要配菜，所以早点起来。我等下就去补觉。今天没课，可以晚点去学校。”

于端阳睇向她的脸，拧眉，“你吃过了？”

“嗯。”她没什么胃口，不过胃受不得饿，好歹倒了半碗粥进肚。

想起什么，和乐停住脚步，“滚滚的饭已经在蒸，老师记得拿给它。待会我出来给他洗脸。”

“好。”

和乐几乎沾枕就睡，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人摸上她额头。那只手似乎刚浸过水，凉凉的，很是舒服。

“真的在发烧。”于端阳眉心皱起，刚才他看她脸色不对，过来敲房门也没动静，才会进来，在床边连叫数声，她都没回，一探，果然有烧。

“和乐？和乐？”他轻拍她脸。

睡梦中的她似是听到他的话，强撑着睁开眼皮，“老师……你怎么还没去学校？滚滚吃了吗？”

傻丫头，这个时候还关心这个。

他轻叹，“我喂过滚滚了，你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

闻言，小女孩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虚弱地摇着头，“不去……不去医院……不要去医院，我就有点困，睡一下就好了。”

“那等我给你量了体温再说。发高烧一定要去医院。”

她兀自咕哝：“不去医院……不要去……”

“好，不去。”他轻哄着，“你先别睡，我给你量体温。”

他快步出去，从储藏室找到家庭药箱，不出所料，再回房时，和乐已经睡着。

不忍再叫醒她，他掐着她的脸，把温度计塞到她舌下，举着不动。

睡梦中的她双目紧闭，唇色比平时稍红，脸上染着薄薄一层绯色，衬得原本白皙的脸更加生嫩。

他盯着那两片唇，一时有些恍惚。

等了三分钟，他取出温度计一看，36.9℃，低于正常体温。

看来是舌头压不住。

微抿唇，他俯下身，伸手解了她三颗衣襟扣子，默了数秒，将她左边肩膀上的衣料扯落。

暴露在他眼底的骨肉细致匀停，肤色若上好的白瓷，温润生光。

他不敢多看，把消过毒的温度计塞进她腋下，搬过她胳膊，紧紧夹住，而后对着窗外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