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今
“私”是对内的,进一步明确两人除了义父女关系之外,还是师徒关系。
俞殷尚是晚晴的私塾师,晚晴是俞殷尚的女弟子,这份合约大部分表述比较模糊,没有清晰确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通篇下来,主要意思集中在师徒规矩,晚晴必须尊师重道,老师教诲的任何事必须遵从,否则老师将进行严厉惩戒。
此外,合约异常明确规定,晚晴的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不允许有任何损伤,大意和最醒目的那条差不多,总归一句话,俞殷尚对她的身体享有绝对主&权。
没有比这更脸红心跳、想入非非兼王&八蛋的霸王条款了!
晚晴油然生出一股无名羞怒,她脑袋就算被驴踢了,也不会签这种条款,比丧权辱国还丧权辱国。
不必对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客气,晚晴僵着脸,冷瞪俞殷尚,“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我决定对你进行收藏,变为我的藏品之一而已。
俞殷尚默默在心里如是答,但他觉得没有回答晚晴的必要,他不认为她可以接受自己成为某个人的收藏品。
俞殷尚好整以暇地摆&弄四份合同,“不要紧张,我对男女都没有兴趣,合约不涉及性,我不会叫你提供性&服务,当然,如果你对我有超出正常关系外的其他想法,比如性,你可以向我提出,我会找一个长得像我的男人,为你提供性&服务,不过,每次完事,你必须消毒,彻底清洁,我喜欢干净。另外,我不接受你和不像我的男人发生性&关系,你想发生性&关系,人选必须由我确定。”
最后,他给两人的关系下了定义,语气相当满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们更纯洁的关系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晚晴粉&嫩的面皮儿瞬间涨得通红,她不晓得应该瞠目结舌好,还是大声喝斥好,她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人,给他个脸色瞧瞧。
俞殷尚漫不经心地瞟了晚晴一眼,说:“你也可以不签,基于人道立场,我还是会出钱救你姐姐,但失去我的庇护,你和你姐姐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坏人!
这个坏人。
晚晴瞪着眼和俞殷尚僵持了一会,终究败下阵来,原因无他,她必须留在俞家,必须依靠俞殷尚的庇护。
而且,那些培养项目看着就令人心动,首先一条是教她弹钢琴。
她……
貌似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被他吃得死死的。
刚才还想即使脑袋被驴踢了,也不签约,现在,马上就自打嘴巴了。
晚晴咬唇,狠狠瞪了俞殷尚小半晌,字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说:“我签。”
“小晴,乖。”以清冷淡然的语调说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滑稽,可是人家俞殷尚已经迅速进入慈父严师的角色,递笔给晚晴的同时,还不忘拍拍她的头。
小晴……
她的脸上现在一定爬满了囧字……
“叫我晚晴,否则不签,还有,不许拍我的头。”
“同意前一点,后一点不同意,老师对你的身体享有绝对主&权。”
气鼓鼓的大眼睛对上老僧入定的微眯眼,僵持片刻,晚晴再次败落。
心里诅咒俞殷尚千百万遍,晚晴正要抓笔写字,突然手指传来一阵抽心的疼痛,立刻,笔从指端滚出,她握不住笔了。
之前测试,晚晴赌着一口气,写了将近两百个又臭又长的生词,这会儿心情放松,是无论如何也写不了了,提起笔,手就痛。
“手痛。”晚晴无奈地说。
俞殷尚低头一看,的确如此,十个指头肿得小水萝卜似的,本打算她起床之后擦药,免得弄脏被子,这样看来是不行了,还是马上用药比较好。
但是,上药前,还是先把字签了比较好,否则,他总有一种夜长梦多的错觉,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影响工作。
俞殷尚想了个变通法子,说:“这样吧,你就在乙方签名那里按个红手印就行了。”继而,他打开红印泥,“先摁手印,等你手指好了,再签名。”
晚晴按照他的要求,摁红手印,然后,他用湿纸巾帮她细细揩干净,完了,他拿出药油上药,真如合约上说的“行使主&权”,打理照顾她一丝不苟。
晚晴已经放弃了某些无谓的抵抗,反正他不仅没弄疼她,还让她感觉很舒服,她暂且让他为所欲为,等她积蓄了力量,再甩掉那两份讨厌的合约。
折腾一晚上,她的体力貌似又透支了。
瞥了瞥墙上的挂钟时间,晚晴眼皮耷&拉,困乏地缩在被子里,“可以睡觉了吧?”
“先吃药,再睡觉。”俞殷尚倒了杯温水,拿了药片送到晚晴面前。
晚晴一一服下,待要倒头睡,却发现俞殷尚安然坐着,没有走的意思。
“你不困?”晚晴眼皮子打架。
“等你睡了,我再走。”俞殷尚收走水杯和药。
这么说,他是要看着她睡觉再走咯?
怪……人……
晚晴没有被人守着睡觉的经历,尽管意识不太清醒,但总要说点什么才好,要不然感觉太奇怪了。
苍白瘦弱的小&脸泛着困倦的浅青,眼皮子悄然阖上,她含含糊糊地说:“等起床碰见章小姐,我要做些什么,她才不会计较我?”
凉被没有盖住她的肩,俞殷尚悄然坐近,将被子掖上点儿,“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叫她章小姐,你已经是俞家的人了,是她的长辈,我在你背后呢,她不敢计较。”
“哦……”,临睡的烦躁被他的话驱散殆尽,晚晴睡着睡着便笑。
“那么担心,嗯?”俞殷尚刮刮晚晴的脸蛋儿,那细腻美好的肤质,惹得手指在其上诸多留恋。
俞殷尚天生情感温度低于常人,热不起来,连体温亦是如此,他手指轻刮晚晴的脸蛋儿,晚晴只觉得凉丝丝的,甚而还有几分痒意,她哑着嗓子,呵呵笑了一声,便别开脸,躲一边去,“痒痒……”
真像躺在棉花堆里撒娇的小病猫,主人不过是挠挠……
俞殷尚眸色微暗,面上仍是清冷一片,他收了手,翻出一卷绷带,细心缠绕她受伤的十指。
晚晴吃的药物含有强烈的睡眠成分,药效发作,她困得快睡过去,眼皮子已经掀不开,但尚有知觉,不免问:“怎么了?”
“免得你的手蹭到被子。”俞殷尚一本正经地回答,一本正经地缠绷带,丝毫没有因为她睡觉而松懈。
睡神降临的那刻,晚晴迷迷蒙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以后还是叫你俞叔叔吧,叫其他的,叫不出口。”
“随便。”剪刀剪断绷带,俞殷尚缠好一只小手,转而缠另外一只,他仿佛不经意地问:“你怎么去你姐姐家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问了良久,没有应答,俞殷尚低头看时,却见下方那紧闭的双目中有清泪流下,眉头紧蹙,满脸愤懑神情。
他放了手里忙活的事儿,微凉的手罩上她的额头,大拇指轻揉眉头,“怎么了?”
她撇着嘴,哭得像噩梦中的小娃娃,“爸爸和别人走了,妈妈为了找他,死了,福利院好讨厌,我从福利院逃了出来,遇见了陈妈妈。陈妈妈对我最好,但她得病死了,剩下我和姐姐……讨厌……讨厌这样的生活……”
晚晴突然的情绪失控,令俞殷尚手足无措,他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答案,他笨拙地抽纸巾为她擦泪,“晚晴好孩子……”
他很想说点安慰的话,无奈,他实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又天生冷感,想了半天,才艰难挤出一句,“有俞叔叔在,俞叔叔会对你最好。”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晚晴如婴孩般无助,呢呢喃喃问。
“真的。”俞殷尚轻柔地揩干净她的眼泪,“我说出口的话,从没有做不到的。晚晴乖,相信我啊。”
小&脸寻着微凉的手偎了过去,像猫咪似地蹭主人的手,晚晴依赖地蹭脸边的大手,哭着打了个小嗝,“嗯,相信。”
她哭泣着依赖的样子,使俞殷尚清凉的心涌起一股陌生逼人的郁热,好像从清静消暑的地方突然去了一间闷热灼人的黑屋子,瞬间,他烦躁不安到了极点,有好几次他都想抽&出手,甩开晚晴,回自己房里去。
可是……
又感觉很舍不得……
晚晴第六感的趋吉避凶的本事太强,即便处于半睡梦的哭泣状态,她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晚晴转开脸,不再依偎大手,咕咕哝哝问起别的事情,“家里是怎么排辈的?怎么你和俞皓的名字和其他人不同。”
无来由,俞殷尚舒了口气,心头重新归于清凉,他拈起绷带继续缠绕手指,说:“咱们俞家是望族,让你记的那些人是血缘比较近的宗亲,全国各地,还有十几支俞家血脉,他们都是地方上的大族,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惟一现存的俞家宗祠玩玩,见识一下。
不过,那座宗祠是汪口俞氏分堂,其余的俞氏总堂和各个分支堂,要么是毁于战火,要么是毁于文&革,基本不存在了。如果咱们这支俞氏的宗祠存在的话,堂号应该叫做‘高山堂’,取高山流水之意。
俞家的家谱,到我父亲这一代,已经修了32代,取名用十六字家谱诗‘恪守礼训,永庆升平。致德明善,家繁兴邦’,我是德字辈,俞皓是明字辈,我们用的是学名,以后&进族谱,还是要用回原来的名字。
俞家的老族谱,女人的地位很低,家里面的女儿,绝不会写入族谱,即使写了,也不会写她们嫁到哪里,除非是嫁进高门大族;如果是流落在外的俞家男丁认祖归宗,他的生&母是谁,来自哪里,也很少有人会记录这方面的情况。
你是我认的义女,原则上不能入家谱,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了,没有过去那么讲究,你也会进家谱的,过段时间,我会选个好日子,办酒席,定下……”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一道均匀的浅浅鼾声传来。
俞殷尚戳戳晚晴的薄面皮儿,她半点没反应,看来是彻底进入了梦乡。
正好缠完最后一截手指,剪掉多余的绷带,俞殷尚把床边一堆的东西挪到茶几,清出一片地儿,接着,他走到落地窗前,撩&开一丝窗帘边,明亮的光线便铺天匝地地射了进来,他迅速放下窗帘,房间重归适宜睡眠的昏暗。
往门边走,将房间落锁,然后,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干净手,最后,他站定床前脱衣裤,好好地把它们放在椅子上。
掀开被子一角,他如泥鳅般滑了进去,自然地抱住他的“小猫”入睡。
也许,他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放诞无礼,但是对他自己而言,再正常不过,他每收藏一件新品,定要抱着睡两三个月才能罢手,否则,铁定严重失眠。
晚晴作为新收藏的藏品,目前在俞殷尚心中,已跃升至心头第一好,他不抱着她睡,他怎么睡得着。
别看小猫没几两肉,瘦瘦的,可身型极好,发丝幽幽香,肌肤滑不溜手不说,某些地方还挺有肉,不是想象中的瘦削……
俞殷尚握着手里的嫩笋儿,颇感意外地捏了捏,立刻惹来几声意识不清醒的依依呀呀,“嗯呀……嗯嗯……嗯……呀……”
说也奇怪……
那声儿像一根鹅毛拂过他周&身,自发育期开始,除了梦中遗&精以外,从未有过反应的男&根,竟应声立了。
天……
天啊……
俞殷尚只觉全身的血往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奔去,顷刻间,胀成不可思议地大。
他的身体,竟然对人有反应了!!!
俞殷尚吓了一跳,全身猛地窜过一阵哆嗦,他连忙抽&出放在晚晴身上的手,滚到被子外边去。
精壮的胸膛起伏不定,一片火烧火燎的灼热,下方剑指南天,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他是真的起反应了。
自发育期到来,他对同龄男孩热衷的男女事,一点热度没有,曾经误以为自己喜欢同性,他试着握了最好朋友的手,结果以呕吐作为收场,至此,他明白一个事实,他既不喜欢男,也不喜欢女,除非津&液攒得太多,做梦&遗了之外,不会有其他反应,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冷感者。
对性没有感觉,所以,他才会和晚晴说,不要妄想什么性关系。
既然是梦里面遗的,当然是醒来才发现床单、裤子湿一大块,男性的自然生理反应,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看见。
好新鲜……
俞殷尚新奇地戳了两下那根硬&挺挺的大玩意,它摇头晃脑,摆了两下,便渐渐地疲&软下去,似乎对他的手指半点兴趣也没有。
看看下方,再瞅瞅睡得人事不知的小猫,俞殷尚认为有必要再试一次,万一刚才的反应是他的幻觉呢。
拈起被子一角,俞殷尚再度滚了进去,从背后抱住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