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尽歌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我半躺在病床上,反手摸了摸压在枕头下面的信封。
从信封下面抽出一个密封袋来,我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便伸手探过了严司翰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将衣服轻轻的放在被子上,我仔细的在他的外套上找了一会儿。
很快,我便搜集到了他的几根头发。
将头发装进密封袋里,我将西装重新放回椅子上,便将密封袋放进了包里。
刚刚做好这一切,拿起手边的杂志,浴室的门便开了。
严司翰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便朝着我走了过来。
下意识拿杂志遮了遮脸,我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一直到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将头发吹干,我才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平静还没有保持多久,便见严司翰突然掀开了我身侧的被子,而后便一抬腿,十分自然的躺在了我的身侧,睡进了我的被子里。
长臂一伸,他便搂住了我的腰,将脸贴在了我的身侧。
虽然我跟严司翰相处了六年,也订了婚,也睡过一张床。
可我们却从来没有盖过一张被子,更没有这么亲近的睡在一起过。
被他突然这么一抱,隔着病号服,我感受着他身上的炙热体温,手里的杂志一下子就砸落了下去,顺着被子滚下了床。
啪的一声,惊得我收回了捧书的动作,不自然的抿紧了唇。
严司翰……
最近越来越胆大,也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他似乎在试探我,也在努力的跟我进一步发展。
可我对他,却有种莫名的排斥感。
尤其在今天去公安局见过纪嫣然之后,我对他,总有种很勉强别扭的感觉。
缓缓的垂下头,我正打算让他回他的房间去睡,刚张开嘴,就见他已经抱着我闭着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灯光下,严司翰的下巴上有一些青渣,脸色也略显疲惫。
我突然发现,严司翰这些天,似乎瘦了,本就发尖的下巴此时轮廓更明显了。
这么多年了,严司翰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是个爱耍宝的男人,整天笑嘻嘻,乐呵呵的,除了工作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潇洒自在的模样。
可自从我回到海城,跟宗政烈又产生纠葛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了,就连那些耍宝幽默的话也几乎不说了。
这些天,严司翰每天都是一副严肃燥郁的模样,眉头微微皱着,就连周身的气质都变得锐利阴郁了几分。
严司翰不快乐,宗政烈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我知道,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我们三个人恐怕都会受伤。
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气,我探手关了病房里的灯,缓缓的便躺进了被子里。
严司翰微微动了动身子,等我躺好,他便再次很紧的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
闻着他身上不同于宗政烈的淡淡气息,我由着他抱着我,眼眶湿润,终是什么都没说。
感情这事儿,还真说不清谁对谁错。
因为爱,才会费尽心机的去接近,才会大喜大悲,心绪难平。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严司翰已经起床了。
他的精神相较昨天好了许多,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给我摆弄早餐的时候唇角还勾着一抹久违的笑。
看着他转好的气色,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心口不禁泛起了一阵钝痛。
严司翰心情不错,吃早饭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话。
我一一回应着他,给他夹了很多菜。
吃过早饭,我目送他离开,一直到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护工阿姨,我才敛了脸上的淡笑,泄露出了我心中的抑郁和悲伤。
有时候,一件事情越是犹豫不定,拖拉逃避,其造成的后果便会越严重。
我想,我需要躲到一个没有宗政烈和严司翰的地方,好好的去想想我接下来该走的路。
在病床上呆坐了很久,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便找了个由头把护工阿姨支走了。
等我洗漱完毕,收拾打扮好,柳一萱已经到了。
多年不见,柳一萱倒是保养的不错,脸上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反而更加美艳动人了。
只是她的一头长发剪成了短发,干练的短发,热辣的红唇,还有一身她一贯热衷的红裙。
乍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便给我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时间紧迫,我担心护工阿姨回来,便顾不得跟柳一萱寒暄,直接将两封信放在床头,便由柳一萱推着跟她出了医院。
上了柳一萱的车,我望了一眼窗外的医院,深呼吸了几口气,便轻轻的对柳一萱说道:“走吧。”
柳一萱点点头,朝着司机挥了挥手,车便嗖的开了出去。
医院很快便消失在了后视镜里,车以尽快的速度开向了机场。
柳一萱是包机来的,她这次来,是陪着我去白淮市的。
蓝宿给我的锦囊,一定有他的用意。
在跟柳一萱联系之前,我反复的研究了一下白淮市的资料,越研究,我便越觉得,这个白淮市,应该就是我六岁之前生活的地方。
虽然这里已经从一个小镇发展成了一个城市,可据我所查,这个城市之所以能够发展的这么快,都是因为严家出资建设的缘故。
网页上,一搜白淮市,便会出现很多跟严家相关的新闻。
严家虽然有钱,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建设一个小镇。
所以,我便更加确定,这个白淮市,就是我的故乡。
第362章 记忆碎片
虽然我不知道蓝宿给我白淮市的坐标有什么用意,但既然是让我在紧要关头打开的锦囊,那便必然有不一般的意义。
趁着我逃避宗政烈和严司翰二人的空档,正好去白淮市看看。
说不准就能有什么收获。
白淮市距离海城挺远的,坐飞机需要飞三个小时才能到。
白淮市是一个很美丽的海滨城市,属于热带地区,一年四季天气都很热,尤其是在夏天,温度直逼四十度。
在严氏集团的建设下,这里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旅游城市。
夏季是白淮市旅游的淡季,可即便如此,白淮市的机场还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从机场去市区的路上,我看着车窗外陌生的风景,努力搜索着脑子里的记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任何关于这里的丝毫记忆。
柳一萱坐在我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认真的翻看着她让人调查的关于白淮市和严家的各种联系。
看着看着,她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平板电脑道:“悠,严家在白淮市有一处老宅,听说现在已经成为了白淮市的一处纪念性景区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柳一萱自顾自的说完,在抬头看到天色之后,便又道:“还是算了,今天我们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们再过去。”
我点点头,拿过柳一萱的平板看了看。
看完资料,我刚打算把平板递回去,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窗外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高架桥。
我们的车正往桥上开,桥上在施工,路面有些拥堵。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车往前开的过程,我的脑海中莫名就出现了一些跟这个高架桥相重叠的记忆片段。
那些片段很零碎,根本凑不完整。
隐约间,我只看到了一个宽阔的后背,以及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一个狗熊玩偶,随着自行车在桥上的行驶,裙摆微微飘起,露出了她的两截布满了淤青的小腿。
那辆自行车骑得很快,骑自行车的人应该是个男人。
我盯着外面的高架桥,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
可不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他宽阔的后背和一个后脑勺。
车还在飞速的向前开着,我看着看着,脑子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猛地抬手抱住脑袋,我痛苦的就闭上了眼睛。
柳一萱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赶紧就扶住了我,一边指挥着司机去医院,一边就着急的询问我的情况。
朝着她摆摆手,我强撑着坐直身子,见车已经开下高架桥了,便沙哑着声音让柳一萱命司机调头再在高架桥上走一遍。
我将我刚才发生的事儿跟柳一萱简单的说了一遍,柳一萱皱了皱眉头,便让司机又在高架桥上走了一遍。
强忍着头疼的感觉,我认真的盯着外面的高架桥,仔细的拼凑着脑子里的记忆碎片。
柳一萱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让司机一遍又一遍的往返在高架桥上。
大概往返了有十多遍,我一直盯着高架桥回忆着,却再也没有任何进展。
除了越来越痛的头,便只有那一个画面。
柳一萱见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便赶紧指挥着司机将车开回了我们订的酒店。
夜幕渐渐降临了,我满头大汗的靠在车后背里,满脸苍白,毫无血色。
由着柳一萱将我推进酒店里,我躺在床上,好半天都陷在那些许的回忆碎片中出不来。
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是我吗?
如果是我的话,那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应该就是我的父亲吧。
可我的腿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淤青呢?
想起严司翰曾经跟我说的话,我不禁就陷入了疑惑中。
严司翰说,当初就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我才会缠着我爸去车站送他,结果路上却遭遇了车祸。
我爸就是因为这场车祸才去世的,而我,也因此失去了六岁前的记忆。
难道那些淤青,是车祸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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