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枉此生 第367章

作者:尽歌 标签: 现代言情

  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

  手心不自觉的渗出一层细汗来,我攥紧那张纸,近乎崩溃的用低哑的声音问道:“如果我不呢?”

  “大小姐,友情提醒你一下,这解药……第一次服用有效,第二次服,就不一定那么有效了。”

  夏医生将纸从我的手里抽出来,耐心的铺展在茶几上。

  用指关节敲了敲纸面,夏医生侧着头看着我道:“大小姐慢慢写,不着急,解药在今晚十二点之前服用都是有效果的。”

  说罢,他便站起身,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

  他没有看着我,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看着我。

  因为他很有信心,我绝对会在纠结之后,乖乖听话,写下这封信。

  眼睛微眯,我一直盯着夏医生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彻底的离开这个房间,我才终于猛地将笔丢在茶几上,勾唇冷笑了一声。

  颓废的将身子往沙发里一靠,我拄着脑袋烦躁的看着铺在茶几上已经翘起了角的信纸,难以抑制愤怒的情绪般狠踹了一下茶几腿。

  靠在那里,我勾唇连声冷笑。

  就这么一直干坐了半个小时,直到挂钟提醒到了整点的声音响起,我才终于充满了无力的坐起身,探身握住了那支笔。

  将誊写的信纸拽过来,我又将那封信上的每个字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终是举起笔,将字迹落在了纸上。

  这封信写的很艰难,即便是抄写,也字字如泣血般痛苦。

  当头顶的显示屏由北极光变成了海底世界的邃蓝美景,我终于签下了我的名字,将信上的所有内容誊写完毕。

  也就是在此刻,夏医生的身影便像是幽灵一般飘了出来。

  他似乎一直就没有走远,而是在某个地方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我的妥协和认输。

  终于,他如愿了,挂着满脸虚伪的笑容走到茶几前,一弯腰便如获至宝般将那张我刚写完的信抽到了他的手里。

  灯光下,他将那封长长的信举高,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确认我没有多写或是写错一个字之后,他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母爱果真伟大。”

  丢下这六个字,他便精心的将那封信折叠起来,装进了信封里,带着原件和复件高高兴兴的邀功去了。

  走出去好一截儿,他才想起来还没有带我去见三宝,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扭头朝着我招手,示意我跟上。

  看着他那副恶心的嘴脸,我心里高举着的那把大刀早就将他砍成了无数段。

  面无表情的起身,我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之情,就那样带着满身的排斥气质随着他下了楼。

  只是我还是太过于低估他的恶劣了,不过才刚刚走到他的车前,我还没有来得及上车,他便忽然探过头来附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大小姐,婚前双方不宜见面,不吉利,得罪了”之后,便直接在我的嘴上捂上了一块有着奇怪气味的手帕。

  很快,我就在他那种恶魔般的表情中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彼时我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板的温度已经将我的体温降低到了一定的程度,冷的我醒来就打了个哆嗦。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我嗖得便从地上坐了起来。

  下意识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这里有些眼熟时,我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我之前被绑来过我的地下室。

  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伸手进我的口袋里摸了摸。

  夏医生那个该死的还算有点良心,解药还在。

  掏出那个小瓶子,我用手用力的砸了砸我的脑袋,将脑子捶得更清醒了一些,我连忙开始在地下室里寻找那个假冒三宝的小男孩儿和严修。

  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儿子,他都是个有权利好好活下去的孩子。

  他是因我才沦落成如今这般处境的,不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哪怕是本能,我都不会丢下他不管,眼睁睁的看他受此迫·害。

  迷药的后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我撑着脑袋的迷糊,走着凌乱的脚步在偌大的地下室里乱窜。

  终于,就在我寻找的快要支撑不住身子跪在地上的时候,我终于在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严修和那个孩子。

  严修已经醒了,他就靠在小男孩的婴儿床边。

  他的浑身都被捆着绳子,整个人宛若一条巨大的虫子,软软的瘫在那里,在看到我之后,也只是无力的眨了眨眼睛,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见到他这副样子,我这才意识到夏医生并没有给我治疗严修的解药。

  转而想到严修的爆发力,我便又明白夏医生这么做的原因了。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我急匆匆的上前,连忙伸手帮严修解绳子。

  严修的绳子都是那种掺着钢线的绳子,非人力所难解开。

  或许是我常年保持撸铁的原因,又或许是我想要救人的心情太过于强烈,单凭两只手和我的牙,我硬是将那绳子的结给解开,给严修松了绑。

  绳子一解,严修便没有了支撑的力量,直接便若一幢倾倒的大厦,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解绳子使得我的双手已经血淋淋的一片,他这么一倒,我本能的就想去接,却猛地牵扯到了手上的众多伤口,直接疼得我掉下好几行眼泪来。

  手无力的垂落下去,我撑着筋疲力竭的身子,艰难的挪到严修的面前。

  见他不断的朝着我眨着眼睛,示意我他没事,又急切的看着我的手的样子,我终是没能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过的如此坎坷。

  可是转而想到我那平安无事的三个孩子,以及所有爱我的人正好好的活着,我便又觉得我是足够幸运的。

  至少,至少我们还活着。

  我们还有反抗,还有战胜的机会。

  求生求胜的情绪渐渐将我的胸腔填满,我深吸一口气,将未来得及流下来的眼泪逼回去,深吸了一口气,便那么用沾满了血的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走到婴儿床前,我将手在身上擦了擦,伸手便探上了那孩子的小身子。

  他还那么小,身子还那么软。

  抱在怀里就像个上等的布娃娃,精致而又能轻易的击中人的心窝。

  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被当成了棋子,过上了这种人前风光人后残忍的生活。

  借着我刚才在地下室里搜刮来的矿泉水,我小心翼翼的将解药喂给孩子,确认他完全咽下去之后,我却是愈发紧张起来。

  我好害怕他们会在这件事上给我设置连环套,然后再次害得这个孩子落入一种更加悲惨的境地。

  好在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孩子的气息明显稳定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甚至开始低声的呓语,我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确认他从昏迷转到了沉睡,我用手背轻柔的摸了摸他滑嫩的小脸,轻轻的将他放回了婴儿床。

  做好这一切,我无力的便瘫坐在了地上,靠在了婴儿床边,疲惫的看向了还在一边倒着的严修。

  严修中的药药效很恐怖,他现在就宛若一个无骨的植物人一样,除了可以眨眼睛之外,根本就不能有任何的肢体动作,甚至连说话都不行。

  我休息了一会儿,便费力将他扶了起来,挨着我一起坐在了婴儿床边。

  地下室里没有窗户,时间的轨迹无迹可寻。

  我身上除了一瓶解药之外,再无其他的通讯设备,甚至连块手表都没有。

  好在地下室里的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卫生间设施也齐全。

  就这样在这个地下室里待了不知多少天,在某天我刚睡醒之后,地下室通向外面的门突然打开了。

  而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

  ps:快大结局了,大概还有三到五章,大家可以等我完结再过来看,从六月开始老是有一些事情让我手忙脚乱,无法静心码字,我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只敢说,我写书从来不会太监或者烂尾,这本书我一定会写完,答应的番外也会在正文完结之后更新,只是番外可能要比预期的写的少一些,文到快结局的时候,突然就会觉得,有些幕后故事,留给大家来想象也未尝不是一件趣事。

  --

  

第492章 再见到他

  

  是夏医生。

  地下室内的灯光虽不算明亮,却也足以将他那张万恶的脸照个清楚。

  多日不见,夏医生愈发意气风发了几分。

  他双手插兜,油亮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四目相对,他深深的瞧了我一眼,唇角不禁勾起了一个讥诮的笑意。

  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他举起左手,一副自若的样子整理了一下他的发型。

  见他刻意在向我展示戴在他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的不菲手表,我不禁有些好笑。

  上前走了几步,我冷冷的盯了他一眼:“看来严家和宗政集团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

  夏医生得意的挑眉毛:“托大小姐的福,不仅两家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翰爷也因为受了宗政先生的刺激很努力的工作呢,现在整个严家可谓是蒸蒸日上,就连您的前夫,宗政先生都答应来参加您和翰爷的婚礼了呢。”

  果然。

  心里发紧,我暗暗攥紧拳头,故作淡定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夏医生轻笑:“当然是来请大小姐您试穿婚纱的。”

  “婚礼在三日后举行,万事俱备,只要大小姐您好好配合,严老说了,他一定会让您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不仅如此,他还会投资您的珠宝公司,帮您做强做大做久……”

  “呵,怎么?现在又开始打我公司的主意了?”我冷笑,似乎已经对严荣欢的无耻司空见惯了,心里竟是一丁点波澜都没有,“真是有劳严老他老人家费心了。”

  “嗳,都是一家人,大小姐何必如此见外。”

  夏医生抬手看了一眼他新买的手表,伸手便朝着我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时候差不多了,您这边请。”

  “想让我好好配合也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我将碎发掖在耳后,淡淡道:“第一,给严修解药;第二,我要带他们一起出去;第三,从这一刻开始,你要保证我们三人获得绝对的自由,人身自由不再受侵犯。答应,我保证我会当好这个严家大小姐,乖乖效忠严老。不答应,我现在就带着我儿子一起死。”

  说罢,我将小黎往我怀里一拉,迅速从兜里掏出来一根我磨尖的牙刷,比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下手很狠,折断的牙刷很尖利,我一戳便有血迹从脖子的皮肤里渗透了出来。

  夏医生一看这阵势,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利用这些日子打磨出这么一个武器。

  平日里那些看守我们的人都看的很紧,时刻都在防止我们三个人出点什么事情。

  从这一点,我便明白,我们这些作为把柄的人的死,就足以威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