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尽歌
心脏顿时收紧,我期待的看向宗政烈,等待着他的答案。
宗政烈眸光深邃,视线从我脸上拿开,随意道:“柳一萱的珠宝作品你表现的很出色,既然答应了让你丈夫净身出户,自然说到做到。”
公事公办的话语,再一次将我心存的那点希冀砸碎。
我差点忘了,之前在休息室,他规定我三天必须拿出设计图,如果我让他满意,他就让王远明净身出户。
原来是因为他承诺我了,所以他才会这样尽心尽力的帮我收集资料,未雨绸缪,又帮我请了郑家榆助力。
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做事也从来一丝不苟,堪称完美。
这很符合他的风格。
是我再次自作多情了。
难过的次数多了,即使内心狂风暴雨,表面也可以波澜不惊了。
我笑了笑:“宗政先生果然信守承诺,信字当头,难怪您的生意可以做的这么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宗政烈放在我腿上的手指突然收紧,捏的我一阵生疼。
我强忍着,面不改色。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郑家榆和徐凯都察觉到了,都端着茶杯喝水不说话。
幸亏服务员及时上菜,打破了包厢里的诡异氛围。
郑家榆咳嗽了一声,道:“小烈,你赶紧解释一下亲子鉴定书的事儿,吃过饭小白还得回去工作呢,就这会儿闲工夫,得抓紧时间。”
郑家榆挑话头,宗政烈接过,松开捏着我的手,看了徐凯一眼。
徐凯立即会意,赶紧解释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徐凯说,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派人盯着王家人。
在得到王远明鼓动李茜打胎的消息之后,就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于是在他们打胎之前,徐凯就找了郑家榆的助理去接触王远明。
之所以会选郑家榆的助理,是因为他跟王远明是一个村的,而且也混的很不错。
王远明嫌贫爱富,趋炎附势的性格大家都知道。
助理开着宝马车,时不时带着李茜和王远明吃喝玩乐,很快王远明就跟助理成了交心至交。
这个时候,助理故意让李茜跟一个富二代接触,然后让王远明撞到,离间了两人,让他们大吵了一架。
趁着王远明愤懑,助理煽风点火,鼓动王远明在李茜引产之后做个亲子鉴定,反正孩子已经死了,鉴定一下也好知道自己是不是喜当爹了,免得以后跟李茜在一起也膈应。
亲子鉴定是王远明委托助理去做的,他贪小便宜,觉得助理有钱,做出来的结果也更权威一点。
于是,助理就有了这份证据。
听完徐凯的解释,我蓦地想起那辆白色的宝马车来。
拿出手机,我起身走到徐凯跟前,将照片递给他看,问他助理开的是不是这辆车。
徐凯认真的研究着车牌号,跟我的头挤在手机屏幕上方。
他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就缩了下脖子,看向了宗政烈。
而后,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嗖得就离得我远了点。
我一回头,入目就是宗政烈拿筷子夹菜的悠闲淡定模样。
疑惑的回头,我问徐凯刚才是怎么了。
徐凯笑笑,说他腿有点抽筋。
说着他便装模作样的抻了抻腿。
他腿长,我不得不腾出地方,坐回了原位。
郑家榆正在吃饭,突然就笑出了声。
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看了宗政烈一眼,幽幽说道:“哎呀,你看这条鱼的眼神,真是寒气森森呀!”
宗政烈给郑家榆夹了一块牛蛙肉:“这蛙生前很是呱噪,死了,倒是不错的美味。”
郑家榆一笑,将牛蛙肉塞进嘴里,乐呵呵道:“果然美味。”
徐凯额头莫名渗出了一层汗,底气不足的跟我解释道:“白小姐,您要知道,这辆车上的车牌号都要比这辆车贵多了,郑律师的助理暂时还买不起这样的车牌号。”
我点点头,顿时了然。
如果这辆宝马车的主人不是郑家榆的助理,那么就应该是王远明嘴里的那个老爷子了。
吃了几口菜,我思忖了下,对徐凯道:“徐特助,您能帮我查一下这辆车的主人是谁吗?”
徐凯看了宗政烈一眼,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苦兮兮道:“白小姐,咱烈爷在这儿呢,哪有我答应的道理,您这不是逼着我僭越吗?您就饶了我吧。”
第66章 爱如野草
这下子,我总算明白徐凯不对劲的原因了。
抿了抿唇,我看向宗政烈,将手机递给他,问他能不能帮我查查车的主人。
宗政烈接过手机,指腹在我的手上掠过,酥酥麻麻的。
收回手,我在桌下悄悄拈了拈被他拂过的肌·肤,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乱了。
“让我帮你,可以,但有求于人必然要有所回报。”
宗政烈将手机丢回我的面前,星眸灼灼的锁定我。
宗政烈就是这样,凡事都要求有来有往。
就像他在秋千上说的,人与人交往,本就是利益互换。
我帮他完成了柳一萱的设计案子,他帮我打赢离婚官司。
现在也是,我有求于他,必然要给他相应的回报。
我们之间,只有利益往来,所谓的感情二字,他不相信,也不允许。
乱了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了,荒凉一片。
我点头,毫不犹豫:“好,你说吧,要什么回报?”
我依照宗政烈的意思回答了,他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
他眸底一暗,本就淡漠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冰。
我皱了皱眉头,实在是猜不透他这个人。
他笑了一声,一直到吃完饭,他都没回答我的问题。
待在包厢里实在是压抑,我借口上洗手间去买单。
结果一问,单已经被宗政烈买过了。
悻悻的去了洗手间一趟,我回了包厢里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郑家榆了。
郑家榆正在抽烟,见我回来,解释说宗政烈有个会议要开,午饭都是挤时间过来吃的,提前先走了。
我哦了一声,扒拉了几口菜把半饱的肚子填饱,拿起包来也打算回去工作。
郑家榆跟在我身后往饭店外走,自言自语道:“唉,金丝雀就是金丝雀,养着玩就得了,瞎折腾。”
他说话莫名其妙的,我虽然觉得他像是在暗指我,但也没有想太多。
我时间很紧,打官司几乎占了我大半天的时间,我只剩下了两天时间设计珠宝作品。
乘着郑家榆的顺风车回了别墅,我脚下生风的回了书房,赶紧投入了工作。
人在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天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路灯渐次亮起,透过玻璃投射了进来,将整个书房的摆设都照的隐隐绰绰。
伸手打开台灯的时候,我下意识朝着书桌前看了一眼。
宗政烈不在。
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书房门关着,他也不在。
心里空落落的,我定了定神,继续画图。
这次的创意构思虽然不算复杂,但画图却是要极为精确,很耗费精神。
窗外的天幕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竟然在这里画了整整一夜。
将铅笔放下,我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视线不自觉的再次投向了门口,门依旧关着,没有宗政烈的身影。
想了想,我拿起水杯,下楼接水。
经过主卧的时候,我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凝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静悄悄的。
握紧杯子,我盯着木门看了一会儿,伸手扭开了门。
房间里透着丝丝清冷气息,床上用品平展整洁。
关上门,我眉头微蹙,下了楼。
接了杯热水,我双腿不受控制的走到了玄关处,看向了地上的男士拖鞋。
拖鞋摆放还是昨晚的位置和样子,没有人穿过。
宗政烈一晚上没回来。
站在别墅的门口,我心情突然就很低落。
心里控制不住的就在想,昨晚,他是不是跟哪个女人过夜了。
意识到自己这种深闺怨妇般的想法,我抬手拍了一下脑门,端起水杯就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水有点烫,烫的我嗓子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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