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尽歌
的确,如果仔细看她,可以发现她的长相跟我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眼睛,颇为相像。
下意识移目看向了我的办公室,见上面的办公用品已经被换成了全粉色,我眼眶一下子就酸涩的厉害。
我突然就不知道是该感慨蓝思妤耍的一手好手段,还是该自嘲自己被人遗忘和替代的速度。
这才多久啊,宗政烈就已经有了新欢,而我在宗政集团的位置,也被彻底取代了。
难怪,难怪蓝思妤非得让我回来上班。
她大概早知道我被取代了吧。
我这样不知廉耻的回来上班,可不就是来让人嫌弃,看扁的吗?
事已至此,我早已打消了请求宗政烈帮忙的心思,关上办公室门,便拎着大衣往宗政烈的办公桌面前走去。
死死的掐着手心,我扬起一抹自认为妩·媚的笑,摇曳着身姿站在了办公桌前。
宗政烈和柯雯早就发现我了,柯雯解扣子的动作当然也停了。
不过她依旧坐在宗政烈的大·腿上,扭着身子看我,一脸的不满。
宗政烈倒是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他淡淡掀起眼皮子,上下扫了我一眼,注意到我身上的衣服时,眸光微动,眼眸蓦地变得深沉了几分。
不等他说话,我便直接开口道:“烈总,我是回来上班的。”
他眉头微动,伸手搂着柯雯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轻蔑一笑:“你觉得我这里现在还有你的位置?”
我笑:“我想烈总想多了,我并不想当您的情妇,我只是回来当我的特约设计师的,毕竟……我的设计费可要比包养费多太多了。”
“我不稀罕当您的情妇,却稀罕当这个特约设计师。”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看到他搂着柯雯的那只大手,就特别想说话刺他。
果然,宗政烈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眯了眯眼睛,嗤笑:“白子悠,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以为,就那点才华,已经到了无人可替代的地步了?你未免自信的有些可笑。”
宗政烈说话毫不留情,说我的办公桌已经换主人了,现在柯雯才是宗政集团的特约设计师,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心里很酸,可嘴上依旧引导般说道:“我从来没有提交过辞职信,您也从没有解雇过我,这办公桌,怎么就是别人的了?”
宗政烈眸光微闪,里面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阴恻恻道:“白子悠,你又想算计我什么?”
我一下就有些急,这个死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于是,我只好继续恬不知耻道:“算计你一个职位,一个来钱快的职位。”
“反正你堂堂宗政集团的总裁,也不差那点钱,不是么?”
“大不了,在她的办公桌边再加一个呗。”
宗政烈终于被我激怒了,他握着钢笔的指关节泛白,冷笑道:“白子悠,几日不见,你不要脸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我心里难受极了,道:“彼此彼此,都是您教得好。”
他终于不笑了,下巴绷得紧紧的。
柯雯开口道:“烈爷,您跟她废什么话,直接炒了她不就得了。”
如果柯雯没有说这句话,我还不敢完全确认她替代品的身份。
这下,我算是彻底确认了。
我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就见她给了我一个极为鄙夷的笑容。
宗政烈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按下了内线电话。
很快,徐凯就进来了。
宗政烈将钢笔往我身上一丢:“滚出去,跟着徐特助去财务结算工资,你被解雇了。”
这句话一出,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手指头握紧又松开,我很认真很认真的看了宗政烈一眼,转身便决绝的往办公室门外走。
我那时候在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宗政烈了。
以后,我或许只能通过媒体来看到他了。
所以我反复记了几遍他的英俊模样,用作对我逝去的那段暗恋的缅怀。
徐特助在前面引路,我蹬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从办公桌到门口,很短的路,我却觉得格外的遥远。
我很清楚,只要我走出这扇门,不仅是走出了办公室,更走出了宗政烈的生活。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我抬手仓促的擦干净,忙不迭的加快了步伐。
就在我走到门框的时候,宗政烈突然就喊了我一声:“白子悠!”
心狠狠一颤,我情不自禁的就顿住了脚步。
第120章 无法割舍
“白小姐,您这边请。”
等了良久,宗政烈都没有后文,徐凯朝着我身后望了一眼,抬手便朝着门外比了个请的姿势。
期待的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我勉为其难的朝着徐凯笑笑,迈步出了门。
办公室门在我身后被徐凯哐当一声关上。
心狠狠抽痛了一下,好容易遏止住的泪意再次汹涌。
去财务结算了我这几个月的基本工资,徐凯又让财务额外多给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说是对我的额外补偿。
我一分钱没有要,跟徐凯告了别,便离开了宗政集团。
这些钱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若非蓝思妤威胁算计,我也不会再来这里。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捏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跳动的数字发呆。
多少次等红绿灯的时候,我都会用痴迷的眼光看着宗政烈。
事后宗政烈总是会说,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当场办了你。
是,我们曾做过很多次亲密的事情,每一次我都历历在目。
或许就像老话说的,女人一旦跟一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就会下意识的对他产生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更何况宗政烈本就是出众男人,即便是没有发生关系,跟那样的男人日复一日的相处,不动心恐怕谁都不会信。
突如其来的激烈汽笛声将我从回忆中猛地抽离出来,我抬头一看,已经变灯很久了。
脸上湿湿的一片,我吸了下鼻子,赶紧将车开了出去。
抹了把眼泪,我调整好情绪,给蓝思妤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就被挂了,不多时,一条短信便回了过来。
蓝思妤说她已经收到我被解雇的消息了,让我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宗政烈的面前了,否则就别怪她对我不客气了。
我收紧手机,抬手便狠拍了下方向盘。
我突然就很痛恨自己没有像柳一萱那样的资本,哪怕只有一半,我也不必如此被动的被她威胁至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挨着。
第二天是我弟动手术的日子,古慕霖早早的赶了过来,给我们带了丰盛的早餐。
我妈自从知道宗政烈是个有妇之夫以后就对古慕霖没有那么排斥了,他将茶叶蛋剥好递给我和我妈,温言细语的安慰我妈我弟一定会没事的。
我坐在一旁看着古慕霖耐心细致的模样,心里微暖,突然就觉得,其实就这样跟古慕霖在一起,也挺好。
或许时间久了,我就把跟宗政烈的那段往事忘了。
虽说在心里这样劝慰着自己,可每每想到宗政烈这个名字,我还是觉得难受的厉害。
开颅手术耗时很长,进手术室之前,我再三恳求主刀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弟弟。
我弟拉着我的手,苍白着一张小脸,笑着说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他还要等病好了保护我和我妈呢,让我们不要担心。
我一下就哭了,紧紧握着我弟的手告诉他一定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在,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只要我弟能好起来,就算是让我给蓝思妤下跪磕三个响头我也愿意。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我又怎么会在乎毫无用处的尊严。
可没多久我就发现我错了。
有时候你以为你已经做出巨大的牺牲了,心想大概可以如愿以偿了吧,岂料在别人眼里,你被踩在脚下的尊严根本一文不值,甚至还有点可笑。
反而你拾起尊严,他们才会忌惮你,高看你一分。
手术进行了很久很久,我跟我妈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医生站了多久,我们就站了多久,满心焦急的等待着手术结果。
古慕霖跑前跑后的给我们买饭又买水,劝慰的话都快把他的嘴皮子磨破了。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主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一摘口罩,就朝着我们露出一个十分抱歉的痛惜表情。
他什么都没说,可我的心却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狠狠的跌入了谷底,碎成了渣渣。
手术失败了。
这是这个脑科医生主刀以来,第一个失败案例。
我弟不过是长了个良性的脑瘤,却得到了恶性脑瘤的待遇,他昏迷了。
医生说我弟的脑瘤长得很偏,没有清理干净,恐怕还要进行二次手术。
在这之前,我弟恐怕就会像植物人一样只有呼吸,没有意识的躺在病床上。
我妈直接晕过去了,我很崩溃,可我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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