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凉
瞬间,掌心被炸出一个血洞,瞬间,血肉横飞。
只是一只较弱的手掌而已,能有多少血肉?戴霜霖白皙的脸,偏偏被这为数不多的血肉,喷溅了一脸。
手掌太薄,子弹无处匿藏,沾染了血迹,掉落在地上,叮铃铃滚动几圈,才卧地不起。
戴霜霖看着掌心被子弹炸出的,玻璃球大小的血洞,边缘参差不齐,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哭喊,忘记了这就是她的手掌。
“霜霖!”孟良娴跳过来,惊异的看着被洞穿的手掌,怎么看,怎么心疼,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猛然回头,看看还在侧着脸僵冷的戴正德,一动未动,若不是白天,她会认为这是一桩离奇的灵异事件,是已故的丈夫对她们母女俩的惩罚。
偏偏,已故的人,保持着已故的姿态,一动不能动。
“妈妈!我的手啊,我的手!”戴霜霖尖叫着,抱着那只受伤的手掌蹦跳着,无论怎么做,都无法缓解那种锥心的疼痛。
如果有挫骨扬灰的疼痛,被子弹贯穿掌心,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却分明有一种挫骨的剧痛,痛彻心扉。
“乖女儿,是妈妈不好,没拿住手枪……”孟良娴懊悔不已,她本没有想到,这只手枪会伤到她的宝贝女儿。
“妈妈,快送我去医院,我要我的手,我要我的手!”戴霜霖蹦跳着尖叫,完全失控。
“乖女儿,乖女儿,你先忍一下!我们必须把计划做完!”孟良娴,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她的阴谋诡计。
“妈妈,妈妈,你不要女儿了吗,什么计划,能比女儿还重要……”戴霜霖哭叫着,痛楚的不能自已。
“乖女儿,你忍一下,就忍一会,妈妈把事情做完,不然,你就白白受伤了……”孟良娴想哭,忍住眼泪,咬紧牙关。
戴霜霖眼前一黑,痛的晕厥过去,怦然倾倒,孟良娴一下没扶住,她的整个身体,倒在沾满血迹的地板上。
那颗子弹,就卧在她脑际的一侧,沾染了血迹,还闪着幽暗的光。
那把手枪,卧在不远处,枪口,还在对着倒地不起的她。
“女儿,女儿,你等等妈妈!”孟良娴说着,咬紧牙关,站了起来,此刻的她,为了使得阴谋诡计得逞,不惜一切代价。
她一俯身,将卧在地上的手枪,用纸巾拈起来,不让上面落下自己的指纹。
走到晕厥的戴雨潇面前,隔着纸巾轻轻抬起她落在地上的手,将手枪放在她掌心。
隔着纸巾狠狠一握,上面尽是这个小jianren的指纹。
然后擎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连同那把手枪,放在地上。
如此巧妙的,做了一个假象,戴雨潇手握着那把手枪,晕倒在地上。
做好这一切,她冷静的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喂,警署吗,我要报案,这里发生了一桩枪击案件,一人死亡,一人受伤……”孟良娴表情镇定,语气却伪装的无比慌张。
“好的,我们马上赶到!”警署那边,回应很快速。
孟良娴报警完毕,看着地上的戴雨潇,瞥一眼老板椅上的丈夫,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
她脱下披肩,将女儿受伤的手暂时缠绕起来,内疚着,惴惴不安着,也满怀期待着。
警队的效率很高,大概六分钟,院内就响起警笛声,还有救护车专有的声响。
孟良娴,神情慌张的跑到门外,院内来了好几辆警车,那些警员从警车上跳下来,各个荷枪实弹,神情严肃。
“警官,警官,凶手就在楼上,就在楼上!”孟良娴装作惊恐的样子,装的很逼真。
她带领警员和救护人员,到达二楼戴正德的房间。
“哪个是凶手?你是目击证人?一直在场吗?”一个看似警官模样的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询问具体的情况。
“警官,是她,是她!”孟良娴指着昏迷不醒的戴雨潇:“是她,打死我的丈夫,还打伤了我的女儿!你看,她的手里,还拿着杀人的凶器!”
警官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戴雨潇,不由的皱起眉头,这样柔弱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动了杀机,杀死一个男人,还打伤一个女人?
“你认识这个人嘛?她怎么晕倒的?你怎么没受伤?”警官有些狐疑,这位体型微胖的贵太太,一脸惊恐,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她打伤我的女儿后,我没办法,狠狠的打了她的头,她就晕过去了……”孟良娴比划着,指着戴雨潇头上的伤口。
那个伤口,明明是戴雨潇下楼梯的时候,不慎跌倒,在楼梯上跌撞出的伤口。
这个孟良娴,想法设法的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认识这个人嘛?”警官板着脸。
“认识,她是我丈夫情人的女儿,对我丈夫怀恨在心,因为他太宠爱我的女儿,因妒成恨,杀死我丈夫,还险些杀死我的女儿……”孟良娴高声尖嚷,装作情绪激动的样子。
警员在他们的对话过程中,对事故现场进行拍照留底,戴雨潇,在人事不省中,被警员的相机拍了很多张照片。
拍照完毕,警官挥挥手,请救护人员进来,戴正德,戴霜霖,戴雨潇三个人,都被抬到担架上。
救护人员探探戴正德的鼻息,撑开眼皮,看到瞳孔已经放大,冲警官摇摇头,表示这个人,已经死了,没办法再挽救。
三个人,都被抬进救护车,孟良娴,神情凄苦的守着女儿,握着她的手。
“女儿,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她口中喃喃的说着,很动情,很动听,连一旁的救护人员,都感动了。
看着三个人都被送进急救室,孟良娴松了一口气,她的这招险棋,险些搭上宝贝女儿的性命,还好,错有错着,她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戴雨潇身上。
戴雨潇迷迷蒙蒙的醒来,头,胀裂的疼。
虚弱的抬起手,摸摸头,已经缠绕了一层纱布。
手腕上,有一根蜿蜒的输液管,手背上,用胶布缠绕着固定了一枚银亮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