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婉瑛
食物入口,美味得就像是要化开,好吃得让人忍不住。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迟到过这么美味又营养可口的饭菜来,不多时,就吃得一干二净,胃里总算舒服了点,那种隐隐的饥饿感弱了下去。
她吃完饭,对凤琨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凤琨也温厚地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好客气的?”又问她,“好吃吗,觉得味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改进?”
夏绫说:“味道很不错了,真奇怪……”
她的神色忽然有些犹疑。
“奇怪什么?”凤琨小心地掩饰住自己神色中的一丝紧张。
夏绫说:“我很少吃你烧的饭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很……亲切。”夏绫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我们认识得太久了。”
凤琨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一口气。
“我们是好朋友啊。”他说。
起身,收拾了桌上的饭盒,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喝。心中却在想,好险,还好没有穿帮——这些饭菜,哪里是他自己做的?分明就是厉雷,巴巴地做好了送过来,央求他端给夏绫吃。
厉雷一直很关心她的状况。
昨天,去华馨母婴医院找张老的人,根本不是他凤琨,而是厉雷。张老听悉他的来意,大致也知晓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虽然,不能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他,但却透露了夏绫“吃不好饭”的消息。
厉雷很心疼。
他不知道她被下过堕胎药,只以为她是孕期反应太严重,加上挑食,才会不好好吃饭。他挖空心思,变着花样做了菜,托凤琨来送。
怕她发现以后不肯吃,厉雷甚至不敢烧自己惯常的菜色,特意学了新菜,用心良苦。他还叮嘱凤琨,最好让小绫一日三餐都吃他送的饭菜,他特意让营养师搭配过的,能均衡孕妇的饮食。
凤琨的心情很复杂,问厉雷:“小绫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你就不嫉恨?”
厉雷神色黯然,沉默许久,才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她过得好。”
他为小绫做的事,也许小绫永远都不会知道。凤琨不禁感慨,这两人的爱情是多么不容易,如果没有裴子衡从中横插一脚,该有多好。
如果,小绫一开始遇见的那个人就是厉雷,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从那天起,夏绫就天天想着去找凤琨吃饭。
可是,裴子衡却并不同意。她是他的女人,每天晨起必须陪他吃早饭,夜里必须等候他归来,陪他一起吃晚饭,这是规矩。
夏绫吃不下周妈做的饭,也许是心理太抗拒,有时候,吃一口就会觉得恶心反胃,和刚刚怀孕时那会一样,吐出来。但,就算那样,裴子衡都不容许她下餐桌,吩咐周妈给她一杯清水,要她陪在桌上等他吃完。
这个男人,残忍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冷静的疯狂。
夏绫顾忌着肚子里的宝宝,并不敢与他硬扛。清晨时,就忍气吞声地陪了他吃早餐,一起坐车去帝皇,然后她去找凤琨,吃她的那份早餐。
傍晚,她会在凤琨这边提前一点吃饭,然后回家,继续忍气吞声地陪裴子衡用晚餐。有时候夜里会饿,就自己用带锁的小柜子囤了些密封包装的饼干吃。
裴子衡看在眼里,并不和她计较。
他的心思放在另一件事上——很快,就是七夕。
七夕当天,清晨,晴空万里无云,澄澈的阳光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洒在别墅中两人奢华的大床上。裴子衡从床上起身,指着床头一套包装精美的衣物,对夏绫说:“穿上,我们去领结婚证。”
正文 455.第455章 七夕成婚
夏绫原本睡得懵懵懂懂,为他这一句话,一个激灵,彻底就清醒了。这段时间她依然孕傻,心里还装了太多的事,以至于都忘了,还有这道坎在等着。
她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当初你说要领证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孩子是厉……的。”她心虚,小心翼翼,声音低如蚊?,“所以,我们现在不需要奉子成婚了,你看能不能……”
“不能。”裴子衡知道她不想去领证,冷酷地打断她,“穿上衣服走。”
夏绫一颗心直往下沉,还试图做垂死挣扎:“如果领证,他就是你名义上的嫡长子,你何必把这个名头给一个注定不能继承家业的孩子?”
裴子衡霍然转身,阴沉地看着她:“夏绫,你听好了,你答应过我,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就把它送走的。我不管它是男孩还是女孩,等被秘密送走以后,我会对外公布孩子的死讯——嫡长子?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夏绫心中直发寒,公布死讯?没想到他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可是,仔细想想,对裴子衡来说,这已经是所有办法里最好的办法了,釜底抽薪,不留下一丝一毫被人谋夺家产的可能性。
而她,也会被娶到手。
夏绫喃喃地说:“我不想结婚。”
裴子衡冷冷的:“你想毁约?没关系,我也可以毁约。”
毁约——毁掉孩子。
夏绫最恨他拿孩子的事情威胁自己,可是,没有半点法子。她的眼中浮起一层水雾,说,“裴子衡,你怎么这么卑鄙,老是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
“你以前不是很愿意和我结婚吗?”裴子衡冷静地说,“为了达到目的,还不惜杀害了我的未婚妻。现在我如你所愿,要和你结婚了,想逃?不可能。”
他的语调阴郁,如同来自深渊地狱。
夏绫沉默了,知道自己无力抗拒。
裴子衡又指了指床头包装精美的服饰,“换上。”
她的手微微有些抖,把那套衣物打开,只见里面是十分精致的小洋装,深深浅浅的红色刺绣如玫瑰绽放,裙角处,配着华丽丽亮闪闪的碎钻,昂贵而奢侈。
虽然只是领个结婚证而已,没办酒席,但是,裴子衡显然看得很重。
她拿了衣服去了盥洗室,关上门,换上。
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苍白的容色在红色小洋装的衬映下,多了几分血色,有了些新娘子的模样,鬓发如云,美丽而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