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枚金币
陆商俯下身咬住时黎的耳朵,含糊不清道:“夫人,努力点,我们尽快把它们用完。”
时黎恼羞成怒,一直到付款前,都保持着面瘫脸。
陆商牵着她的手,自然能感觉出时黎手心的汗,从收银小姐开始扫码盒子,时黎的手臂就保持僵硬的姿态,手心也不由自主地渗着汗,陆商想笑又不能笑,今天才看出,时黎真的很傻,明明这种时候可以抛下他,先躲出去,可她还是保持着“英勇就义”的表情陪在自己身边。
实在是可怜、可爱。
陆商嗓子痒痒,忍不住逗她,“这些会不会太多了,要不然咱们先拿出来一些?”
说着,当真捏起一盒,当着时黎的面晃了晃,这无疑延长了结账的速度,在收银小姐忍笑的视线下,时黎生硬地从陆商手里夺过盒子,丢给手推车,硬巴巴道:“不多,用得完。你闭嘴。”
晚上,陆商又忍不住吻住时黎的耳朵,戏谑喃喃:“确实不多。”
他身体力行,教导时黎,什么叫“不多”。
身体浮浮沉沉,时黎意识也变得酥软,脑中唯一清明的意识,逼得时黎开口,除了溢出□□,还有断断续续的嘱咐,“别……忘了,调闹钟,我明天还要起来——”
夜色深如水。
第36章 孤岛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窥探进来,伴随着几声鸟鸣。
昨天暖了大半天新床,时黎腰酸背痛,眼皮像涂了胶水,怎么也睁不开,陆商醒过来按掉震动的手机,看了看怀中的时黎,又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腰肢,单手给助理发信息。
【陆商:早会取消。】
时黎怕热,被陆商紧紧贴着,睡得不是很舒服,不由自主屈膝顶住陆商的小腹,有下没下推拒着,口舌干燥,仿佛胃里塞了一把火炭,由内而外将她烤熟。
“唔——陆商,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哪怕睡着,时黎也习惯去指挥陆商,日本之旅,亲密无间的这些天让时黎不由自主养出娇纵的习惯,时怀瑜死去,她只是落魄没人爱,并不是改了性子,陆商愿意迁就她,她恃宠而骄,脾气日渐增长。
“好。”
陆商拂过她的细碎的头发,亲了亲她的嘴唇,时黎也习惯侧过脸蹭枕头,眉头皱在一起,不乐意咕哝:“快点……热死我了。”
腰痛,腿痛,大腿根更疼。
新床是乳胶床垫,没有旅行睡过的水床那么软,昨天陆商又不依不饶,时黎闭着眼,难受不行,烦躁地用力踢被子,蓬头散面从床上坐起来,眼睛没睁,就这么呆呆坐着。
陆商调低温度,又转去洗漱间洗毛巾,时黎被他伺候着擦完脸,才清醒过来。
人清醒过来,脾气也就能压回去,时黎耳朵尖红红,像是抱怨更像撒娇:“你别这样,下次我朝你发脾气,你就不理我。”
陆商淡淡“嗯”了声,宝蓝色的睡衣材质很好,衣袖顺着他的臂弯畅快滑下,挡住手腕处的牙印,他头发也没梳,一撮毛翘着,比平日多了几分人气,时黎手痒,忍不住帮他按住,陆商就顿在原地,任由她动作。
他眸色极深,隐隐约约倒影着时黎的轮廓,时黎像被蛊惑,慢慢靠近,本想亲他又停住,只是用食指顺着陆商眉骨轮廓一遍遍摸。
“陆商……”
时黎目光温柔看着他,陆商没有动。
“有时候我觉得我在做梦……”
时怀瑜死后,时黎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苏晴晴、江柔都爱她,可她们的爱,时黎并不信任。时黎问自己,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失去依仗后,连姿态都会变得畏缩?
时怀瑜还活着,江柔、苏晴晴不能操控她的想法,她是顽劣的风,哪怕她们说得有理,她也不会一味地依从,可时怀瑜死掉了,她一下子变得怯懦犹豫,哪怕不同意她们的想法,时黎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大胆地表达自己的不情愿,总是恳求、软弱。
时黎心中明白,苏晴晴、江柔与她非亲非故,自己脾气太坏,会把她们气跑,如果她们也离开了,那时黎就真的是孤家寡人。
面对多年好友,时黎尚且能如此谨慎,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陆商,她总是有说不出的底气,她可以撒娇,也可以愤怒,不管怎么样,陆商都会耐心地照顾她的情绪,不会让她感觉到茫然无措的不安。
脑子里翻涌着念头,时黎看向陆商的表情更加温柔。
陆商捧着时黎的脸,主动将额头贴在她的嘴唇上,“那就一直做下去——”
房门外的茶几上,一本翻开的笔记本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它一页页飞速翻动。
10月1日、10月2日……
时黎每日阅读就用的这本笔记本,它就像催动器,毫不留情催促时间,推着时黎向前跑,一刻不停地跑。
。
“蔡老您客气了——”
时黎将白发霜霜的老人送进轿车,目送着他离开,等车驶至拐角,她才转过身,一脸疲惫地望着苏晴晴,“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你还赶得上飞机吗?”
苏晴晴毫不在意,凑着脑袋找张焕,“你的助理呢?我定的深夜航班,时间肯定来得及,马上我就要走了,反正你现在也有陆商照顾,我也能放心。注意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苏晴晴今天的机票,坐飞机去缅甸,她已经相中一个翡翠敞口,马上就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也许是终于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苏晴晴脸上的兴奋怎么也挂不住,絮絮叨叨跟时黎念:“莫莫亮是翡翠出品最大的敞口之一,出货品质特别高,而且货品底子干净,今年四大拍卖场都有莫莫亮的货。”
时黎听得头疼,她根本不懂这些,“得得得,别说这个,我烦。”
苏晴晴嘻嘻一笑,立刻转换话题,得意洋洋向时黎炫耀,“你们公司宣传部门都是什么饭桶,做事犹豫不决的,还好有我跟着来,不然白白放跑这么好的机会。”
张焕开了车经过两人,按了两声喇叭,苏晴晴来不及多说,火急火燎去掀后备箱,“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时黎帮她提行李,脑子里还转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抿嘴笑。
苏晴晴是个脸皮厚心眼多的,听到时黎要宴请蔡老,屁颠屁颠跟了过来,时黎本来也只想将药谱交给蔡老,为祖国医药事业发展做出贡献,其他人都是跟来见世面的,没人想在这古稀老人身上蹭一点油水。
苏晴晴不一样,嘴巴甜,语速快,瞄准蔡老的年龄特点,一首《我的中国心》听得蔡老热泪盈眶,将现场气氛烘托恰当,时黎将药谱一拿出来,蔡老就感动得不行,不等时黎多说什么,就死死攥住她的手,苏晴晴煽风点火,将时黎塑造成不慕名利的新青年形象,蔡老脑子一热,居然真的主动答应下帮时黎新系列产品推广市场。
要知道蔡老在中医界的赫赫威名决定了他从不自降身份去做一些赚快钱的商业推广,他答应为新产品代言,可能是他第一个商业代言,更可能是最后一个。先不说蔡老的形象价值,谈谈蔡老在上星卫视的人脉,也知道时黎欠了个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