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儋耳蛮花
他能够清晰地记起,与她的无数个片段。
曾经在实验室,夏雅每次提前完成作业,就开始忙着捣蛋,她拍拍他的肩膀说,“商老师,你有没有见过彩虹?”
他暂停工作,一言不发地看她。
她就说,“你来,我给你看彩虹。”
Bacl2+H2So4,CuSo4,Fecl3……
她将各种化学试剂加到一块,试管内的色彩逐渐混合沉淀,形成层次分明的红橙黄绿青蓝紫。
他欣赏着她认真的神色,嘴上却说,“这些试剂你从哪顺来的?”
她将视线转移说,“就向同学借来的啊……”
他哭笑不得。
(这段是为了要写收藏过2000答应送的实验室档案,先不要问我要,我写完会通知的)
不知不觉,她让他的世界再无法平静。
哪怕是真正把国家责任扛在双肩的时刻,他都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与那些伟大的词汇无关。
她让他坚持的这一切,够不够让遗憾无悔。
此刻,商敖冽在混沌的思绪中一再沉眠,他发现回忆真是一种很折腾人的东西,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刻挠人心肝。
他梦见温暖的夜雪,还有她久久的等待,一起折磨着他。
雪白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停浮现,就像命运与最坚固的爱情,交织成了很漫长很漫长的回响。
就以山川为杯,痛饮星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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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会议室前,门旁的警卫员姿势标准地敬了一个军礼,“中校好!”
瞿承琛点头,扭动把手走进去。
在场的除了有几位首长,还有国安部的高层,长官们一字排开,措辞严重,情绪激烈,仿佛这是一场政审。
军装笔挺的男人站定敬礼,国家安全部反间谍侦察局的一位长官开口了,“瞿中校,有任务。”
瞿承琛的浓眉之下,深邃双眼直盯着对方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心中警钟大作。
每回只要这人摆出这幅表情,就该轮到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这时一位上将指着瞿承琛身旁的军人骂到,“中尉,你和你那群兵可真跟咱们特种兵争脸啊!人是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带走的!你们怎么还好意思穿着这身军服?!还不如都去跳海得了!”
瞿承琛猜想,这位战友应该已被诸位领导批判有一阵子,他将目光转移至不远处的一份军事报告上。
703小队,西泠市后基因组分支计划研究所,紧急撤退。
这任务没理由失败的啊。
上将一派军人作风,雷霆手段。“我现在不管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不管他们是人是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纪参谋,你与瞿中校讨论调兵部署,务必将被俘虏的人员与被偷窃的资料安全带回!”
被点名的纪参谋长与瞿承琛都是不满三十的年轻军官,但他与中校截然不同,这人硬是将一身松绿色的制服穿出了惹眼的痞气。
他踱步来到瞿承琛身边,“是,明白了。”
“中尉,参与上次任务的所有人,让他们回去给我一人交一万字检讨上来!你交两篇!”
几位长官又骂骂咧咧了一阵,才赶了三人出去。
军痞似得纪参谋长扯开领口纽扣,“承琛,你这小舅舅办起事儿,还是这么六亲不认。”
瞿承琛也不禁揉了揉睛明穴。
国安部的那位长官明明只比他年长一岁,辈分上却是他的亲舅舅,是以对方经常无情无义地压榨他们。
何况,这次行动决计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就是敏感地涉及了两国摩擦,又要秘密行动,加上是出境执行,这趟任务若是死在国外,就只能当做人间蒸发,档案也将被撤销的一干二净。即便是立功归来,也不方便表彰提拔。
也就是说,牺牲与否,都将毫无功勋可言。
那中尉等纪参谋长跑去抽烟后,好奇地问瞿承琛,“中校,纪参谋怕是你认识的人中最不靠谱的吧?你那群战友都像他这么不靠谱么?”
“不是。”英魂里还有比他更离谱的。
而最不靠谱的,当属他的那位小舅舅。
“对了,你小舅舅……呃,我是说裴首长,他说等一会要找我谈谈,我……?”
瞿承琛见对方紧张的语无伦次,他收起冰冷的目光说,“记住,一切行动听他指挥,如果你被他发现有所隐瞒,那你就快死远了。”
“……”
瞿承琛想了想,“这次任务失败,想必你是身不由己。”
“你……怎么知道的?”中尉压低声音问他。
瞿中校道,“据我保守估计,是商教授自愿被抓的吧。”
中尉咽了口水,问他,“那据你不保守估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