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厘梨
林稚水点点头,随即听见严阙说:“阿期。”
她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心一下紧张起来,就听严阙又说:“我在艺蓝会吃饭,来不了。改天我请他吧,你作陪。”
一听就是很熟稔,经常联系的语气。林稚水将小匙里的甜汤喂进口中,继续竖着耳朵。
严阙和蔺南期从小关系就不错,而且,严阙知道严翡一直喜欢蔺南期,因此,他早就把蔺南期当妹夫看。
两人又说了两句,好像是一个什么新的投资约见面的时间地点,电话就挂断了。
严阙又接着和林稚水陆续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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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期今晚自己开的车,他到艺蓝会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候后。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看着两道身影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他都很熟悉。正是严阙和林稚水。
林稚水今晚还穿的是一条裙子,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头发也披着,看着特别乖巧。
蔺南期眸色淡漠而难辨,看到林稚水上了严阙的车。沉默一会儿,直接给林稚水拨了电话。
林稚水手机调的静音,没有接。下车了才看到,想了想,还是给他回复了过去:“期哥,有事?”
蔺南期倒是没一会儿就接起来,声音没有起伏地说:“听说濛濛今晚去相亲了。那就是没有男朋友?”
林稚水不明白自己没来由的气短是怎么回事,她相亲怎么了,正大光明的。不愿被蔺南期的气场完全压制,就略微挺胸,说:“嗯。”
“那你觉得这个相亲对象怎么样?”
男人居然慢慢扯了扯嘴角,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忍着脾气在说话,光是语气就让林稚水吃不消。
她想了想说:“……挺好的。毕竟严阙这人,知根知底的,从小就是听我爸爸夸着的。”
说起来,蔺南期小时候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但他的狐朋狗友不少,总有一群人在他身边,经常要拉上他一起浪。
十多岁的时候渐渐转了性子,越来越精英,回国后被商刊评价势头居年轻一代之首。
就连他的跟班江镂,贺弈来等人都跟着他变了个样,个个都是商界新星,绝没有不务正业的,让江家,贺家对蔺南期简直感恩戴德。
但不管怎么说,他小时候在长辈中的名声的确是不如严阙,不是被人从小夸大的孩子。
男人听懂了林稚水在内涵他,慢慢说:“濛濛,是你先招惹我。”
林稚水不服气:“我怎么先招惹你了。”
蔺南期这次没有回答,突然笑了笑,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漆黑的窗外,在想——她哪里都在招他,哪怕随意看看他,对他笑笑也算招惹,更别说撩他了。
林稚水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有些生气,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表现得再温柔,但骨子里一直都是这样傲慢,从来不会真正把谁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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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林稚水都没有再收到过蔺南期的电话或者消息。之前他每天至少会问问。
蔺南期这几天倒是一直在忙,白天都在公司,晚上在饭桌上谈完合作,又被朋友急急叫去载颐会。
到了载颐会,蔺南期正在迈步走上古香古色的石梯,倒是意外遇到一个人,他大伯的私生子,蔺晟。本来趾高气扬的走在几个人前面的蔺晟,看到蔺南期走过来,一下像变了个人。
蔺晟心里很怕蔺南期,他知道,蔺南决顾忌他爸爸,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但蔺南期不一样。得罪他,他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蔺晟让自己身边的人先走,站得规规矩矩,看着蔺南期,喊:“大哥。”
蔺南期看看他,放慢脚步,停在蔺晟身旁,不说话,也不再走。
等蔺晟在一旁装孙子站得够久了,蔺南期才说:“大半个月前,我从懿园下山,正好遇上几个小流氓,你知道这事儿吧?”
蔺晟一愣,背上冷汗都出来了,懿园下山?他的确让几个人去骚扰过林稚水,见蔺南期提起,那一定是他调查过了,确认是他做的才会提出来说。
他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说:“大哥,我不懂你说什么。”
蔺南期这时直直看着对方,说:“蔺晟,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饶你这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动无关的人,作奸犯科。你也知道后果吧。”
蔺晟听了,立即说:“我明白,大哥。”
蔺南期冷淡至极,用眼神示意对方滚。
蔺晟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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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期在台阶上站了站,却没有继续往朋友的包房里去。而是慢慢又下了台阶,回到车里,吩咐司机:“去新湾。”
他在车里给林稚水打电话,打到第二个的时候,对方终于接了:“喂?”
名字都不愿喊了。
蔺南期倒是自嘲一笑,就说:“濛濛,你在家里还是在新湾?”
林稚水原本不大想理他,但想一想,回答:“在新湾,有事吗?”
“没事。”他没有多说,上次林稚水落在他车里的手链,他打算给她送过去。
林稚水莫名其妙挂掉电话,继续洗澡。
蔺南期来到林稚水房门前时,就见地上有个小小的盒子,他正弯腰捡那个包装盒,房门就打开了。
来开门的林稚水身上围着一条洁白的浴巾,也只围了条浴巾。露出白皙双肩和饱满的雪色,长腿倒是裹到了膝盖,身体纤细窈丽,肤如凝脂,头上是粉色的干发帽。
林稚水的眼睛微微张大,垂下来的几缕湿发令她的眼仁显得格外黑。
她诧异看着蔺南期,又看向她开门要取的盒子。
第23章
林稚水看到有异性,第一反应就是关门。
而且,他不是挂她电话,还几天都没联系她吗?突然跑上门做什么?
蔺南期比她更快,手指握上门把,看着没怎么用力,但任凭林稚水怎么着急地推,门就是纹丝不动。
倒是他本人好整以暇欣赏着意外出现的美景,眼睛可没闲着。
林稚水见状,也不想继续在门口跟他纠缠,毕竟吃亏的是她。
她索性丟了手,随他去吧,说:“你要进来就进来,把我的东西给我!”
蔺南期诧异,他以为她会落荒而逃,居然还先要他手里的东西?
他跨进屋里关上门,这才眉眼沉沉开始清算:“你就穿成这样来开门?”
林稚水觉得很冤枉:“我只是开门拿一下东西就关上,有关系吗?谁知道外面会有人。”
她大姨妈突然来了,让自己一个女助理送来的卫生巾,就给她放在门口。她洗好头澡,急着拿来垫上呢。
这男人倒是很悠闲,但是她着急啊,明显感觉有热流缓缓流动,但就拿了点纸巾垫着,完全没有安全感。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着急成这样。”他掂了掂,轻飘飘的。
林稚水想了想,为了阻断他见色起意,对裹得这样性感的她做什么,索性明说:“我让人带的姨妈巾,赶紧给我。”
她喊归喊,目前这样,可不敢扑上去抢,万一浴巾折腾掉了怎么办。
蔺南期微微一怔,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表示理解了一点。
怕她湿头发裹久了对身体不好,没再故意拖着,把东西递给她。
林稚水的小腹坠坠胀胀的不舒服,拿着姨妈巾就着急地往卧室走,一时也没空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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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今晚,林渊从严阙那里得到反馈,说是他与林稚水见面之后,很有追求交往的意向。
林渊就和严阙见面吃了个饭。
两人倒是推心置腹地说了一阵话,关于公司合作上的。
说到私事,林渊清楚,像严家这样的家族,有可能想要的是没有过恋爱史的儿媳。
林渊当然不可能把女儿的秘密给说出来,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说林稚水在美国交过一个男朋友,交往时间不长。
他这话说得很艺术,现在的男女交往,发生关系是常态。
他委婉暗示了自己女儿有可能不是第一次,如果严阙不能接受这个可能性,就算了。
严阙只说,过去的事他只会当成过去,也向林渊坦白,自己以前有过女人,但结婚以后,就一定会对妻子专一。
严阙有过女人这件事,在林渊这里根本就不算事。
他一个男人,不可能非得找个处男跟自己女儿结婚,处男更不是林渊评判女婿的标准。
林渊是相信严阙的自制力的,严阙都二十七了,按照正常生理需求,过去也不可能没个把女人。这些二代三代四代,哪一个没有过几个女人?严阙算很自律的了。
不管严阙是有过前女友也好,还是包养过谁也好,林渊都相信严阙会妥善处理。相反的,完全没经验在他看来未必是好事,说不定人到中年会觉得以自己的地位,居然只有过一个女人,倒会开始花了。
严阙从小就是各家选女婿的第一人选,觉得他是那种绝对不会犯错误的孩子,当然值得托付自家女儿。
总之,一场饭吃下来,严阙慎重对待的态度,还有对林渊的尊敬,都让林渊非常满意。
和林渊道别出来后,严阙再次确认了一下,助理立即回答:“温小姐那边,蔺总的那家公司都处理好了。”
助理又说:“温小姐一直都很接受,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毕竟他家boss的分手费给得很丰厚,后面的路也铺好了。当初,也是有协议说好了的。
严家只做实业,蔺南期正好给蔺南决成立了娱乐经纪公司,就让蔺南期帮个忙处理。
这位蒋助理也明白,自家boss历来是个冷酷决断,郎心如铁的,不然宸晓怎么能在重围中稳稳攀升,开疆拓土。
严阙坐进车里,松了松领结,说:“那就好。”他必须向林渊表示自己的诚意。
结婚之后,有了濛濛,他当然不需要再在外面找女人纾解。
严阙对女人很挑剔,找情人挑剔,娶妻子更挑剔。
找情人,他对温荃荃很满意,各取所需,从不粘人,跟他没有感情纠缠,很遵守合约。
找老婆,对林稚水,他也很满意。
严阙这时收到严翡发来的一张照片,是她和几个女孩的合照。
几个女孩都在吃冰淇淋,林稚水坐在最右边,翘着小小的舌尖,能看到一点粉色从艳红双唇中微微探出。
严阙注视片刻,面无表情点了图片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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