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葱一根
刚刚的自己,好像无声胜有声,默认了一些东西。
千栀抬头,和宋祁深探过来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试探,确定,了然。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也真是。
这种事情,难道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吗。
那分明是世界上,最没有道理的事情了。
情起不知处,处处是未明。
“之后去了法国,记得想哥哥。”宋祁深撇开刚刚两人心照不宣的话题,而后笑笑,拍了拍她的头,只是问道,“你要什么味道的浴盐?”
刚才的香氛,他自作主张,放了玫瑰花露。此时此刻香味幽幽袅袅泛上来,他隐隐之中又有点感觉了。
但看着刚刚的千栀喊困,宋祁深也不能罔顾了她的意愿,只自己没天没理地造作。
他还在这里冥想着,难免心猿意马。
千栀听了他的话,只是摇摇头,“今天不用,玫瑰花味儿的香氛用了,已经够香了。”
“那精油要不要呢?”宋祁深刻意弯腰,凑到她耳廓处,低地沉沉来了这么一句。
千栀小声“嗯”了声,随后抬头,心想宋祁深果然对这些是不了解的,回了句,“什么呀,精油不是现在放进来的,是洗澡后抹的,那样对皮肤好。”
说着,她好声询问道,“你也要用吗?我等会儿可以教你。”
“不,是哥哥的精油。”宋祁深清越的嗓音沾染了点某些渴,就变得低醇悠长,“要不要呢。”
他又是刻意压着,嗓音从唇中缓缓逸出来。
一秒,两秒。
千栀近乎呆愣。
而后,蓦然之间,她彻底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是他的
这男人!怎么就能怎么就能这样!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洗澡。”
千栀抿了抿唇,突然有点儿不想搭理他了。
“真不要?”
“......”
千栀不吭声,把头伸出去,侧着身,颈线拉出漂亮的弧度,就这么怼了怼他,想将宋祁深往外推。
不过这样好像也真的奏效了,宋祁深稍稍起身,抬腿就出了卧室,转眼就没了身影。
千栀看着没了人影的门口,疑惑之间,觉得他还真听话。
听话到,都有点儿不像是宋祁深了。
千栀这么伸长了脖颈儿,一直盯着门口。
就在她探头往门口张望的下一秒,宋祁深复又踏了进来。
将什么东西放在了一旁的衣物架子上以后,他才侧过头来,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
就这么直愣愣地抓住偷看的千栀。
小姑娘被抓包,也很理直气壮。
“我刚刚在扭脖子。”
这样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想多。
她口是心非,宋祁深也没揭穿。
“把你衣服拿过来了,等会儿记得换。你先洗,我走了。”
“诶——你要去哪儿?”
“书房。”宋祁深顿了顿,刻意说得缓慢,话中有话,“都那样了,总得收拾一下。”
“......”
所以是能哪样!
千栀“哦”了声,在门复又被阖上的时候,抬眼往衣物架那儿觑了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嗯。
那上面整整齐齐摆着的,都是她的贴身衣物,小胖次还被他贴心地挂了起来。
千栀泡澡泡了很久,时间比起以往的时候,更加长了。
倒也不是因为她单纯想洗那么久,而是心扉被敞开,就像是她的人生也随之跟着被曝晒了一般。
这感觉,很微妙。
千栀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次的勇敢,倒像是能够将一生都烙下印子一般,强势又深刻。
她捋顺心思,自然而然就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出来的时候,宋祁深在其他的浴室那里洗好了的模样,他正坐在床尾的软榻上,不像以往,也没看报纸,也没在玩手机,就是单纯地坐在那里。
手里正随意地捏着一个小猪佩奇在玩。
捏的还是,猪尾巴。
看她出来了,他不动声色地将猪扔在一边。
毫不留情。
小猪崽儿在软榻上滚了两圈,而后直往地毯上扑。
朝天瘫着,样子看起来挺无助。
千栀开始怀疑了,这满屋的小猪佩奇,是不是都被他这样"恶意"摧残过。
她走上前,弯腰捡起来那只小猪崽儿,故意去揶揄他。
“等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对待这满屋的小猪佩奇就让它们陪着你好了。”
宋祁深闻言轻嗤了声,“每天让它们在主卧里睡,已经是最大的赏赐和馈赠了。”
千栀听他高高在上的语气,无语凝噎。
顿了顿,宋祁深继续补充道,“刚好你去法国,我就不回来了,就让这群猪在这里当护苑使者。”
千栀好奇地盯着宋祁深,那目光似乎能盯出一朵花儿来。
宋祁深的某项技能被打开,她只觉得新奇不已。
“你跟猪猪计较什么呀?”
它们只是一群玩偶。
“我计较了?”宋祁深抬眸,大爷似的朝她招了招手,“你刚刚说有话和我说,是什么?”
千栀将小猪崽儿放好,看他招手,步伐迈过去,紧接着站在他面前。
“我刚刚把截图发给你了,你记得要看。”
仔细想来,她什么都藏着不说。
宋祁深却永远是主动的那一方。
千栀想为了他,再勇敢一次。
“就,你看看就知道了。”千栀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不等宋祁深掏出手机,她下了逐客令,“要不你去外面小客厅里坐着看吧?”
宋祁深:?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这么神秘?
宋祁深思忖片刻,没动。
千栀推推他,“反正你得去外面看。”
宋祁深在现场的话,她估计会有点儿如坐针毡的意思在。
因为当初记录下来,没想着有一天会给他看。
“行,听你的。”
宋祁深懒散地站起来,往她的臀上,拍了拍。
这样还不够,还在那翘着的部分,捏了捏。
千栀没躲过,只觉得他现在完全是——
放开了的骚!
宋祁深往外跨了几步,刚想回头再问问她,千栀却径自将门关上了,发出“嘭”的一声。
过了几秒,那门复又开了。
她扔出来一条薄毯,还嘱咐道,“看的时候要是冷了,还是盖条毯子吧。”
而后不等他回应,房门又被关上。
宋祁深捏着手里的毯子,来到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
他也没披着,径自打开手机。
微信里,千栀给他发了许多条消息,都是照片。
宋祁深点开第一张。
目光也随即愣了愣。
这好像是什么社交软件的截图,千栀发布的每一条,都记录下了她的日常与生活。
第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