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姀锡
然而语气却惊慌失措。
似乎是怕身后有人要追上来似的,对这个地方有股深深的恐惧感。
陆然立马道:“好。”
他边低头温声安抚着徐思娣,边大步往外走,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与他擦肩而过的那道身影。
陆然一出酒店,早已经有工作人员将他的车开到了酒店门口,陆然一心只顾着怀里的徐思娣,并没有留心到周围的任何人任何物。
他小心翼翼的将徐思娣放到了副驾驶席位上,又将后座的抱枕拿了出来,准备垫到徐思娣身后,结果举着抱枕看了半秒,愣了片刻,又重新换了一个,他安顿好徐思娣后,立马回到驾驶席,飞快的发动了车子。
结果车子刚发动,徐思娣就挣扎了起来,她趴在车窗上,心里有些犯恶心,想吐,可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正恶心难耐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徐思娣忽然神色浑噩的抬起了手,将手虚弱的探到了的小腹上,她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时,陆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只立马发动了车子。
车子行驶的瞬间,徐思娣神色呆愣的趴在车窗上,这时,身边的陆然提醒她风大,他将车窗升了起来,浑浑噩噩间,徐思娣抬眼朝着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无意间见到酒店门口有道身影正失魂落魄的跟在他们的车子方向慢慢跟了上来。
见到那道身影后,徐思娣愣了再愣。
而那道身影见徐思娣看了过来,她亦是怔了片刻,最终,只缓缓在原地停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着,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着。
车子正在慢慢行驶,不多时,忽然加快了车速。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眼看着,那道身影在隐隐灼灼的路灯下,慢慢幻化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徐思娣张了张嘴,嘴里喃喃喊了声:“陆然,停车。”
然而,徐思娣实在没有力气了,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了。
陆然没有听到。
徐思娣抓紧了安全带,扭着头,正要再说时,却在此时此刻,忽然觉得小腹陡然一阵痉挛,就跟突然抽筋了似的,她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的搅动着,剧烈的抗议着,肚子越搅越痛,疼得徐思娣苍白的脸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多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要倾泻着,宣泄而出似的。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要脱离她的身体,离她而去似的。
在那一瞬间,徐思娣的心脏竟然也跟着阵阵紧缩着,她的心脏忽然剧烈绞痛着。
正在开车的陆然见她情况有异,直接在车道湍急的车流中将车子生生停了下来,身后的车主怒气冲冲的摁着喇叭,他无暇顾及,他停下车子匆忙查看,只见徐思娣忽然用力的攥紧了他的衣袖,一脸痛苦一脸心慌道:“医…医院,陆然,送…送我去医院。”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迫使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陆然闻言神色微变,他只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连番安抚,另外一只手直接将方向盘一转,直接逆行,飞速的朝着医院的方向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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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楚天酒店六十八层。
陆然抱着徐思娣离开后,没多久,一个透明的水晶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投掷着,直直砸向远处的那座透明的落地窗上,水晶杯跟透明的钢化玻璃发生碰撞后,应声而碎,透明的水晶碎片朝着屋子里各个方向飞溅,水晶杯里的红酒全部倾洒在落地窗上,在漆黑的夜空中,映衬出一抹诡异的红。
屋子里在这一声巨响后,陡然恢复成了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电梯门一开。
孟连绥险些被其中一片飞溅的水晶碎片直接击中面部,好在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做足了准备,飞快的躲开了。
孟连绥立在电梯里,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来,似乎还在观察着,电梯以外的这层楼里,还有没有其它危险存在。
在细细探寻了一番后,这才缓缓迈出了步子。
一踏出电梯,目光微微一抬,孟连绥便瞬间被目光所及之处的这片景象惊住了。
只见整个六十八楼,就跟经历的一站恶战似的,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玻璃碎片、水渍、酒渍,目光再深远一些,酒红色的酒渍与鲜红色的鲜血慢慢融合到了一起,侵染在大片的水渍中,整个六十八层,像是命案现场似的,直令人心惊胆战。
要知道,厉徵霆可是有重大洁癖的,他的住所,从来都是要求纤尘不染,眼前这些污秽、凌乱,在他的眼中,简直是逆鳞般的存在。
尤其,目光落到沙发上那道凌厉的身影上时,孟连绥的目光再次一惊。
然而片刻惊讶过后,孟连绥的情绪又渐渐平复了下来,因为要知道这样的景象,落在孟连绥的眼中,其实却并不算陌生,曾几何时,一模一样的这些画面,在多年以前,似乎也曾发生过一般。
孟连绥提着医药箱,漫不经心的抬眼打量着,见整个六十八层就只有一道身影,他很快朝着那道独有的身影走了过去,看着眼前那道森严冷漠的脸上满是血迹斑斑,若是搁在往日,他早就打趣了起来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只见厉徵霆倚靠在沙发上,用手微微撑住了半张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重的疲倦感。
疲倦?
这个词语,用力堂堂厉二少身上,好似有些违和。
与疲倦相伴的,往往还有挫败一词。
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厉二少,不是说笑话么?
然而此时此刻,看到高高在上的厉徵霆一脸疲倦,甚至有些狼狈的孤身坐在那里,除了这样的词语,孟连绥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字眼。
只定定的盯着那道身影看了片刻,孟连绥忽然淡淡道:“看来,在这场激烈的博弈中,落下风的又是咱们厉总了。”
话音一落,孟连绥将手中早已经备好的“解药”放进了医药箱,改将包扎工具取了出来,边取,边漫不经心道:“看来,咱们二少这一次怕是要栽进去了。”
孟连绥话音刚一落下,只看到一道森冷凌厉的目光直直向他扫来。
那道目光像是一柄毒箭,好像要只插他的心脏似的。
就在那柄毒箭直直向他射来,眼看着要置他于死地之际,忽然直直打了个转,最终,落到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