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千流
“……”
那一刻,如果面前有把刀,安安觉得自己肯定会和李昕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空调的冷风被害打喷嚏的人,明明是她,为什么这位大哥道歉的对象是封霄?她究竟是多没有地位卧槽?世界人权宣言的第一条内容就是人人生而平等,你特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开赛车,也好意思?
田安安的逻辑思维陷入混乱,她皱眉,目光凶恶地瞪着李昕的后脑勺,随之,封霄微凉的大掌将她的头掰正了过去,使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我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应该忽略其它人。”他捏着她下巴上圆润的软肉,声音不咸不淡。
“……”你这种目空所有并且日翻一切的自信到底是哪儿来的?
她抽了抽嘴角,朝封霄敷衍地笑了笑,“我记住了。封先生您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
前头李昕又咳了两声。
封霄的面色一如既往地淡漠,他冷冽的视线从小巧微红的鼻头扫过,端详片刻,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帕,往她红红的鼻尖擦拭上去。
田安安娇小的身体瞬间僵硬,目瞪口呆的盯着那方雪白得不染纤尘的帕子,脑子里嗡嗡作响——
?封霄竟然给她用他的帕子……
如果用受宠若惊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那真是再恰当不过,惊吓的惊。她一动不敢动,身板儿笔直地坐在男人身上,任由那方带着淡淡清香的帕子在鼻尖上扫来扫去。眸子狐疑地看向那张脸,只见他微垂眸,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
窥探了几秒钟,封霄冷沉的嗓音轻飘飘地钻入耳朵,“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丫全身上下有哪里是老子没看过的,装个屁的纯。
内心腹诽0.5秒,田安安心中升腾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或许是因为黑夜赐予她超常的勇气,又或许是此时的封霄神态平和,看上去攻击系数很低。
她这么想了,然后,也这么做了。
于是,安安俏生生的脸蛋上堆满了社会主义人民的真诚,小手一勾挑起了男人倨傲优雅的下颔,挑高了眉头换上副风流倜傥的语气,“封先生这张脸蛋儿,长得真是没得挑,面如秋月色若春花,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
短短几十分钟里,李昕的脸皮已经抽搐了无数次。他怀疑,再让后座上的那个女人多说一句话,自己就会患上肌肉麻痹症。
他希望田安安能闭嘴,显然,他的老板也是这么希望的。
因为在狗胆包天的田安安调戏了封霄之后,她几乎是瞬间就被狠狠压在了光滑冰凉的黑色后座上。
安安瞠目结舌,脑子里霎时懵成了一团浆糊。男人高大沉重的身躯并没有覆压上来,然而只是手臂的力量就能将她束缚得无法动弹。他俯视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眸,镜片后的目光冰冷之中隐隐有涌动的暗流。
嗓音寒凛,话却是对驾车的李昕说的,平静道:“靠边,下车。”
李昕面上的神色没有一丝波动,说了个是,紧接着就快速打方向盘往一条黑魆魆的巷道开了过去。
月黑风高夜,泰迪行凶时?
“……”卧槽你大爷的泥煤……靠边停车什么鬼,这副泰迪主宰世界的架势又是什么鬼……难道她是传说中跌落人间的泰迪兽召唤师吗……
田安安惊呆了,隐约猜测到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后,她甚至来不及害羞就开始扭动双手挣扎。眼看着李昕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她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惊恐道:“李哥!你可能不大熟悉中国的交通法,这条道上不能违章停车,抓到了很严重……”
李昕回应他的是一记闷闷的关车门声音。
安安心头的泪流成西湖的水,她哭丧着脸,怀疑自己刚刚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居然跑去调戏一只人形泰迪。终究是她太年轻,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和险恶,更不知道为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变身就变身了……
思忖着,她嘴上也没闲着,躺在后座上欲哭无泪道:“封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冲动是魔鬼,激动是色鬼,你这么高洁不染尘埃的人物,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损你光彩照人的神圣形象!”
封霄的西装外套已经褪下了,高大挺拔的上身微微前倾。他一手扣住她纤细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修长的五指拉扯着纯黑色的领带,居高临下地淡淡看着她,“敢挑衅,就要敢承担后果。”说话的同时,他摘下了眼镜。
这个动作是泰迪行凶前的必备信号。
安安恨不得一口把自己惹是生非的舌头咬下来,同时瞠目——挑衅是什么鬼?
她瞪着朝自己越发逼近的英俊面孔,一面挣扎一面惶恐道,“不不不,我胆小如鼠,绝对没有挑衅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活跃活跃气氛,你冷静点!”
他眼眸微垂,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却透出几分莫名的阴沉,嗓音很低,“怎么,又不愿意?”
卧槽,这不是废话么?你特么又不是她男人,她能愿意才见鬼!
由于愤怒和紧张,安安胸口急剧地起伏着,长期以来的压迫导致的义愤在此时都爆发了出来。毛.主席有言,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有流血有牺牲的才是革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深深吸气又吐出来,瞪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声音沉得有些冷,道:“是的,我内心十分地不愿意,或者说,我就没愿意过。”
封霄压着她的两手俯身,高大的身躯使车内的空间显得狭窄而拥挤。他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她,直视那双愠怒毕现的眼眸,里头跳跃着灵动鲜活的光芒。
他冷漠地勾唇,“可是我说过,你愿不愿意不重要。”
“……”那你他妈问个球!
阴暗的一片天地,这条小街上没有路灯,虽然只是晚上八点左右,可是却诡异地安静。男人深邃的黑眸在黑暗中流溢着淡淡的光泽,俯视着她,沉静而冷漠。
安安深吸一口气。
语言上的反抗没有用,那就要身体力行。于是被他禁锢的双手竭尽全力地挣扎,直到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袭来。封霄皱了眉,修长有力的五指微微收拢,沉声道,“给你三个选择。要么听话,要么拧断,要么绑起来。”
她怂了,因为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很剧烈,她丝毫不怀疑他会拧断她的双手。
封霄静静看着她停止挣扎,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使得整个车厢里一片寂静。
kphilippe机械腕表的秒针在行进,滴答的响声在死寂中显得异常突兀。田安安稍稍冷静了几分,双眼中的愤怒逐渐再度被惶恐替代,与他对视,呼吸有些吃力。
半晌,晶亮的眼底掠过一丝黯淡,她缓缓闭上了眼,换上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算了,封先生你随意。”
然而男人还是没有动。良久,禁锢她双手的力道离开了,安安诧异地睁开眼,只见封霄已经恢复了一丝不苟的端然坐姿,慢条斯理地系衬衣领扣,修长的指节玉竹一样漂亮。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躺在后座上拿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仰视他,试探着道:“封先生,不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