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醋鱼
“都快39度了,别去了吧,你休息会儿。”
闻梁看着她:“你陪着我吗?”
陈喋倒水的手停了下:“不陪,我经纪人刚才就催我过去了,后面还有采访和合照。”
她检查了退烧药的保质期,倒了一袋进去,放到闻梁床头:“把药喝了。”
而后又拿出手机找到朱奇聪的号码,通知了他让他处理一下今天闻梁没法继续出席大会的事。
发完信息抬头,那杯药还没喝。
陈喋拿起来,放到闻梁嘴边:“快喝。”
闻梁就着她的手把那一杯药乖乖都喝了,结果抬眼就看到小姑娘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问:“苦不苦?”
“嗯。”他实话实说。
陈喋笑眯眯的,拎起床头那包撕开的药包晃了晃:“特地为你泡的,无糖版。”
“……”
报仇了,好爽!
陈喋喜滋滋的,拍了拍闻梁肩膀:“躺下。”
闻梁难得听话,喝了药也乖乖躺下了。
陈喋给她掖了掖被子,感慨自己可真是一个人美心善、不计前嫌的大度仙女儿,非但不趁着前男友生病落井下石,还亲力亲为的照顾人。
她又摸了摸闻梁额头,还是有些烫。
39度的烧也挺严重的。
可闻梁除非自己受不住了,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去医院,这点陈喋清楚。
她想了想,又去浴室给他拿了块毛巾,泡了冷水放到他额头上。
闻梁躺在床上,视线随着陈喋移动。
对于他生病这件事,陈喋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分担心出来,看上去似乎还因为刚才那杯无糖的药心情非常好,就连拿毛巾时都是哼着歌的,步子轻快。
一直以来空旷安静的房间内再次有了生气。
闻梁记得从前陈喋泡澡时就喜欢把浴室弄的像个现场演唱会似的,那时候他总嫌她闹。
陈喋把那杯泡过药的杯子冲干净,重新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到他旁边。
站在床边说:“那我走了,你要是真不舒服了就去医院,别憋着。”
有些难言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
那天他回家,张嫂急匆匆跑出来,告诉他陈喋离家出走了。
以及现在她哼着歌轻松自在的,又告诉他她要走了。
口腔里都是刚才那杯药的涩意,混着从心底闹出来的涩。
陈喋把放在一旁的手包拿起来,刚要走手腕就被捏住,往后用力一拽,陈喋立马跌坐在床上。
闻梁抬手揽着她的背把人抱进怀里。
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闻梁再一次这样抱住了陈喋。
陈喋下意识推他,结果被抱的更紧,她鼻子抵在他肩头,被紧紧抱着几乎要窒息。
“闻梁你放开我!”陈喋蹙眉道,带着微微的愠气。
闻梁总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陈喋被他拽的几乎跌倒,又被黑发糊住了眼睛,鼻息交错,拉扯着神经。
陈喋摸不准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毕竟闻梁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底线,也不受任何规矩条款约束。
他眼里他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王,所有人都服务于他。
陈喋做好了防备。
好歹闻梁发着高烧,战斗力应该下降不少。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呼吸声,陈喋能感觉到闻梁抱着她用力把脑袋埋进她颈侧。
他头发有些扎脖子。
很刺。
“我好想你。”他说。
声音是哑的,垂下的脖颈是一个脆弱的姿态。
陈喋愣了下。
原本正做好战斗准备的双手卸了力。
她从来没见过闻梁这幅样子,甚至怀疑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
最后,她慢慢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艰难的回答:“你现在已经把我抱的快窒息了。”
“可我,”闻梁哑声说,“还是好想你。”
第33章
闻梁是什么时候突然之间会说人话了?
不仅是“我好想你”, 还是抱着她再次重复“可我还是好想你。”
陈喋觉得有点受不了。
发了烧的闻梁变成了她很陌生的样子,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脆弱。
他也会脆弱的吗?
他发着烧还把西服借给了她,又带她来换衣服, 陈喋觉得自己把他丢在那似乎是真有点不讲人情。
陈喋想着, 坐在行业大会台下,悄咪咪拿出手机,给闻梁发过去一条消息。
[陈喋:你觉得难受就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
等了会儿闻梁也没回复她, 大概是已经睡了。
陈喋把手机放回手包里,抬眸看台上, 叶初卿正站在话筒台前感谢各位来宾。
“你别说, 这叶大小姐这气质真是不一样,落落大方, 一点儿都不露怯。”方阮在她耳边说, “放娱乐圈里也是顶尖的,肯定能火。”
陈喋瞧她一眼,笑道:“你这职业病, 人家一个主席进什么娱乐圈。”
“也是, 我就觉得这都是富家千金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叶初卿就这么得体, 那叫什么陈舒媛的就只会背后捅刀子。”
方阮不知道陈喋和陈舒媛之间其他的渊源, 只因为上回坠马的事也不喜欢她。
陈喋笑了笑,没多说。
那天电影行业大会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入冬后夜晚格外冷,陈喋裹着厚外套上车回酒店。
第二天醒来时才收到闻梁的回复。
[闻梁:已经没事了。]
陈喋翻了个身, 难得休息一天,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又回复。
[陈喋:烧退了?你还是再配点药吧,我看药箱里也没了。]
[闻梁:已经买好药了。]
陈喋挑了挑眉,没再回复。
闻梁会这么自觉去买药倒是没想到。
——
闻梁不是特地去买药的,而是顺道买了盒退烧药。
闻怀远昨晚头风症发作,今一早就住进了医院。
闻梁从药房拿好退烧药,坐电梯上住院区。
闻怀远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前阵子刚出院,家里常备家庭医生,也不过在家里住了三四个月就再次住院了。
闻梁把药递给身后的朱奇聪,推门进去。
病房里只有闻怀远和傅挽梅在。
闻梁脱去外套搭在臂弯,站在病床边:“医生怎么说的?”
“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建议还是住院。”傅挽梅说。
闻怀远:“我这身子骨问题太多,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了。”
傅挽梅立马蹙起眉,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怎么说的这么不吉利,乾乾大学都还没毕业,你怎么能出事。”
闻梁站在一旁,神色不变,也看不出丝毫担忧,像是这个家庭的陌生人。
闻怀远咳了几声,扭头看向闻梁:“你现在既然已经和陈家那个分开了,也可以早点考虑自己结婚的事。”
“我没有这个打算。”闻梁说。
他这么说也在闻怀远意料之中。
“阿梁,你傅阿姨有个朋友的女儿,前年从国外留学回来,倒也没有完全依靠家里边,有自己的产业,模样也长的很标志,你不妨去见见。”
闻梁挑眉。
傅挽梅给他介绍的什么朋友家女儿,不用想就知道没安好心。
老爷子身子越来越不行,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出了意外,闻梁现在是温远最大的股东,闻怀远一离世她也就没了依托。
她和闻乾手里那点股份压根不能跟闻梁抗衡。
闻梁勾唇,答得也漫不经心:“看情况吧。”
“叶家的那些产业和温远正好相互补,对以后温远的发展有利。”闻怀远声音很虚,“你今年也28了,之前陈家那小孩在我不跟你提,现在你得好好想想婚姻大事了。”
这事是傅挽梅提的,而闻怀远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不懂她背后的意图。
闻梁没兴趣辩驳,只淡淡应了声,很快就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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