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醋鱼
她没法想象这么骄傲的闻梁,该如何去接受大家或许同情或许幸灾乐祸的打量,也没想想象,闻梁那时候那么小,该如何去接受母亲就死在自己家里
“你知道,贵族私立学校,里面都是家境不错的小孩,有些人被家里人宠惯了,也有人父母和闻家是竞争敌对,有些小孩耳濡目染下就对闻梁有一阵天生的敌意。”
“你看到的那张照片,那天早上有人跑到闻梁面前来嘲笑他,小孩子那种最简单直白的话,大意就是笑他没有妈妈之类,闻梁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人打了。”
陈邵停顿了下,似乎是觉得丢脸,喉结滑动了下,说:“然后我就跟他一块儿把人打了。”
“……”
陈喋还没能马上消化这些信息。
她从来没去细想过闻梁小时候会因为母亲去世这件事还受到另外本不应该受到的伤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问:“所以,那张照片,是你们一起打了人之后被罚站了?”
“嗯,他这疯子打人跟不要命似的,把那孙子牙都给打掉了,好在那时候还没换牙,不然不得小学就镶假牙了?”
陈喋没心情顾及他的笑话,眉间紧蹙,心跳也不知怎么加快,仿佛是亲眼目睹那十几年前的事似的。
“当时其实挺多人猜,他会不会因为这个事从此一蹶不振的,这样的事也不少见,因为一些事变得颓废放纵,然后就也不上学了,结交些混混流子。”
“然后呢?”
“没然后了,他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身上的气焰锋芒更大,他当时其实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只不过在学校里被动的打了几次架,后来渐渐的大家也都怕他了。”
陈喋忽然看到陈邵脖子的疤。
之前两人初识时,陈邵就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疤跟她说这就是闻梁干的。
可如今听来,他们俩应该成为朋友才是,但现在显然不是。
她抬手指了指:“那你的疤呢?”
陈邵一顿,轻嗤一声:“这是之后的事了,都大学毕业了。”
说着他又悠悠朝陈喋睇了眼,“因为你。”
陈喋愣了下:“什么。”
“你前男友为了你把你亲哥脖子剌开了。”陈邵淡声。
陈邵并没有和闻梁成为朋友过,他起初的确对闻梁充满好奇,做了一阵小尾巴还替他打了一架后,闻梁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毕竟陈邵也是个被宠大的少爷,没那么多的耐心去应付这样一个人,到后来渐渐也就没了什么多余的联系。
至于这个疤,说来也是运气不好。
陈邵和闻梁长大后身边的一帮朋友都是两个不同的圈子,但闻梁实在是个奇人,他带了个陌生女生回家的事也会被他们拿出来议论。
当时是在射箭馆,陈邵身边那一帮朋友其中一个偶然间看到了陈喋的样子,于是众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调侃着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恶意,不会也不敢真付诸行动,陈邵那时候就知道陈喋的真实身份,可也就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朋友们说话。
他们没注意到闻梁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他看上去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抬手举起箭,对准,拉弓。
后来是陈邵最先注意到,闻梁瞄准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正在说话的朋友,陈邵下意识就把人拽过来。
却不了被那支箭划伤了脖子。
射箭馆的箭都做过特殊的处理,虽不至于致死,但那个距离下的确能伤人,陈邵脖子当即被隔开了一道口子。
可陈邵并不打算把自己这么丢脸的事儿讲出来。
司机把车开到小区门口。
陈喋临下车前问他:“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陈邵说:“因为你哥我人美心善。”
“……”
陈喋不再有兴趣理他了。
淡淡道了声谢后就下车,车门刚一甩上,朱奇聪又打电话过来。
他从不会没事主动给陈喋打电话。
她心头忽然腾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接起电话,发不出声音。
朱奇聪说:“陈小姐,老闻董在刚才抢救无效,去世了。”
初春的夜晚依旧寒意阵阵,冷风顺着裤腿往上爬,最后一朵早春的梅花也被风刮落在泥泞的泥土上。
陈喋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来。
她在初始几秒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听完陈邵口中的闻梁童年的故事。
最后还是陈邵注意到她表情不对,把车窗拉下来,探头问了句:“怎么了?”
陈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怔愣着扭头看向陈邵。
她睫毛一颤,忽然眼泪就落下来。
这哭的莫名其妙又突然,饶是陈邵也被吓了跳,最后拉开车门再次把人扯上车,跟司机说:“去堰城医院。”
——
陈喋都被自己这眼泪吓到了,胡乱抬手抹了抹。
陈邵啧了声,很不耐烦的样子,扯了张纸递给她:“你到底在哭什么玩意儿?”
“谢谢。”陈喋接过纸轻轻压了压眼睛。
“你这哭的,我还以为出事的是闻梁。”
陈喋直接抬手朝他手臂上打了一拳,啪一声响,还瞪他:“你会不会说话。”
陈邵哼笑一声:“我是真不明白,闻怀远去世跟你有什么关系,闻梁说不定都不会掉一滴眼泪你就在这哭。”
陈喋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掉眼泪了。
她也没心思再去搞懂了,司机一路疾驰,终于在十分钟后开到了堰城医院。
陈喋又跟陈邵道了声谢,急匆匆跑进医院,边跑边戴上口罩和帽子。
她没敢坐电梯,打开楼梯间的门一路狂奔冲上去。
她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为什么,就是想快点看到闻梁。
现在她对自己有了信心,想着也许现在闻梁见到她可以稍微开心点。
一下子跑上六楼,陈喋上气不接下气,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跑出了一层汗,手心里也是汗,可却是凉的。
一推开楼梯间门跑出来就撞上一个人。
朱奇聪忙扶住她,看清陈喋的脸后也不由一愣:“陈小姐?”
与此同时,前面站着的傅挽梅和闻乾也寻声扭头看过来,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同样闻家的亲戚以及公司股东们。
都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傅挽梅皱起眉,她脸上也挂着眼泪,可一身打扮过于雍容华贵,却反而看着有种说不上来的刻薄。
她看了陈喋一会儿,正要开口赶人,身后电梯叮一声打开。
陈邵走出来,径直到陈喋身边,抬手往她背上轻轻托了把。
陈喋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陈邵颔首微笑,看向傅挽梅:“闻太太,节哀。”
五个字堵上了傅挽梅的嘴。
第44章
有陈邵在, 相当于代表陈家人出面,傅挽梅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 改口:“还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陈邵答的彬彬有礼。
可傅挽梅和陈邵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货色, 做足了表面功夫也就不愿再多搭话一个字。
他垂眸看向陈喋,轻声讽她:“没脑子,还得靠你哥。”
陈邵替她处理完那些人便也没在医院多待,他嫌晦气, 不愿在这种事上瞎凑热闹,很快就走了。
陈喋转身问朱奇聪:“闻梁人呢?”
“我也不知道。”
陈喋抬眸:“什么?”
“我刚刚处理完股东会的事, 今天也没怎么见到闻总, 他手机应该也没电了没来得及充上电,刚才给他打电话是关机状态。”
陈喋当然知道闻梁这会儿手机打不通。
也猜到了忙碌一整天肯定没时间顾及手机有没有电。
闻怀远去世的消息传的很快。
料峭早春的晚上, 陆陆续续有许多从前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前来慰问, 傅挽梅一一招待着也没时间顾及陈喋。
可却迟迟不见闻梁踪影。
他不在,陈喋没理由在医院继续待下去,又给闻梁打了通电话, 依旧是关机提示音。
陈喋起身, 打开楼梯间的门走下去。
她始终低着头,情绪低荡, 提不起精神, 直到楼道里忽然一声惊呼:“陈小姐!”
陈喋都不记得她有多久没看到张嫂了,大概从西郊别墅搬出来后她就再没见过张嫂。
她看上去老了些, 两鬓白发更多,这会儿见到她表情还有点难以置信, 片刻后便快步走上来,拉住陈喋的手:“您也是来看老董事长的吗?”
陈喋一顿:“我来看看闻梁, 但是他现在没在医院。”
“哦。”张嫂握着陈喋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垂下眼,“少爷这孩子命苦,他10岁那年夫人走了以后我就没怎么见少爷笑过了,尽管从前小时候他也不爱笑,可夫人走后就更甚了。”
楼道这安安静静,感应灯亮了又灭。
“好在后来您来了,我才见少爷没像以前那么沉郁了。”张嫂摇着头感慨,“你们可得好好在一起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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