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千流
“……”
温舒唯抬手扶了扶额,道:“正常情况下,任何关系不错的朋友说他手疼,我都会紧张得给他满世界找医院。这是对朋友最基本的关怀。”
“是么。”沈寂半抬眉,“对朋友的关怀?”
温舒唯理所当然:“对啊。”
沈寂嘴角很淡地挑了下,这回没再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须臾,两只胳膊抬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像是要做种事前的一种前奏程序,固定住她,不让她有机会掉头抛开或者躲避。
温舒唯一愣。
夏季衣物本就轻薄,她上身只穿了件长袖衬衣,只隔一层衣料,她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温热宽大的掌心轮廓,和修长十指在她肩膀上收拢的力感。
“……”温舒唯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跳骤急,只觉全身血液都在瞬间一股脑的冲上了头顶,翻涌奔腾,瞬间将她脸蛋和脖子耳朵烧得红彤彤一片。
沈寂弯下腰,埋头朝她贴近。
温舒唯胸腔里擂鼓大作,心慌意乱头皮发麻,紧张得都快吐了。
夜色下,男人冷戾英俊的脸庞一寸寸贴近。
距离在缩短,二十公分,十公分,五公分……
她几乎已能闻到沈寂清冽夹杂烟草味的呼吸。
“……”温舒唯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脑子里搅着一团乱麻,纯粹是被吓得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都僵住。
她想,自己此时的面部表情肯定非常的狰狞且扭曲。
男人的呼吸在她唇畔位置流连了约莫半秒,便又缓缓下移。
温舒唯察觉到,心生不解,有点茫然又有点害怕地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
沈寂双手扶在她肩膀上,高高大大的身躯半弓着,竟微侧着头,把右边侧脸贴在了她胸口处左心房的位置。从温舒唯的角度只能看见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和对方高挺的鼻骨,低垂的眼睫。
“……”
天。
谁来救救她。
温舒唯指尖都在抖,浑身发热,明显感觉到自己全身血液的流速都在加快,仿佛下一瞬,整颗心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般。支吾着动唇,想说什么,但是语言功能似乎都在这漫无边际的羞窘海洋中被吞噬,她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时间缓慢流逝。
沈寂闭着眼,眉目冷静,不动声色,脸颊贴在她心口位置。
像是只过了几秒钟,又像是已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他终于慢条斯理地直起了身子,站定,垂眸看向眼前这个几乎把脑袋埋进胸口、面红耳赤,甚至连余光都根本不敢瞄自己一眼的姑娘。
“小温同志。”沈寂似笑非笑,桃花眼里映出一个慌乱的她,懒洋洋的,“你跟你其它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心跳也这么快么。”
“……”
还讲不讲道理了。
性别对调一下,一个大胸细腰的超级大美女忽然二话没有贴你胸口,您老人家能坐怀不乱心跳不快?
温舒唯觉得沈寂不仅说话做事画风清奇,连逻辑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不过没什么,毕竟正常人也当不了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头头。真正的勇士,敢拿最锋利的刀,也敢撩最与众不同的骚,她还是挺能理解这位大佬的。
温舒唯一阵思绪乱飞。
沈寂直勾勾盯着她,眼瞧着这丫头脑袋越埋越低,露出来的小耳朵尖儿也越来越红,一副熟透的虾米样,眼底一丝笑意闪过去。不动声色。
又过片刻,姑娘终于抬起头,仰起张娇艳绯红的小脸儿望向他,眼眸清澈,目光专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沈寂不语,安安静静等她下文。
温舒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似乎又认真思考了下,得出个结论:“其实也不是完全一样。”
这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沈寂听完没明白,“什么不一样。”
“你啊。”她很诚实地说,“你和我其它朋友也不是完全一样。”
毕竟,她过去可没有遇到过如此锲而不舍、骚出天际,还每天对她一告白的“朋友”。
沈寂挑起一边眉毛,盯着她,“哪儿不一样?”
“具体哪儿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姑娘弯唇,不大自在地笑了下,夜色中,她两边脸颊的红云似乎更浓几分,“就是,感觉不一样。”
*
从派出所出来都要十二点了。
换作平时,一向早睡早起佛系养生的温舒唯这会儿早就困得小鸡啄米眼冒金星,但此时此刻,白天睡了一整天所储蓄的精力发挥出了强大作用。她非但不困,还奇迹般地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坐沈寂车回姥姥家的路上,温舒唯先是抱着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而后突的想起什么,扭过头去,“对了,那个小高中生是什么情况?”
深更半夜,这一带街区行人少,车也没几辆。黑色越野车在马路上畅通无阻地飞驰。
沈寂单手把着方向盘开车,脸色很冷淡。听见这话,他没什么语气地回道:“是我一个战友的儿子,今年刚上高三。”
“你战友的工作单位在外地,平时很少能回来,所以托你照顾他儿子?”温舒唯自行脑补,猜测道。
闻言,沈寂自顾自开着车,一时没出声。
温舒唯隐约感知到点儿什么,莫名不安,“不是这样么?”